228、泉眼
紫勛說罷,從玉蟾腰帶里拿出四五個紫色的儲物袋子遞給唐二牛道:「這裡面是我和靈兒在混沅界時,為小寶做的玩具和衣物,應該夠他用許久了。」
他頓了頓,淚水猛地奔涌而出,淚雨婆娑的眼眸一直盯著小寶不放過任何他熟睡的細節。
他低頭親吻了一下小寶的額頭,這才艱難道:「趕緊去吧,萬事皆要小心!」
紫楓和唐二牛也是淚流滿面,顫聲道:「主人,保重!」
紫勛依依不捨地瞥了一眼小寶和紫玉,長袖一佛便轉身冷斥道:「快走!」
紫楓和唐二牛心碎不已,但唯今之計只有保住兩位小主,才能為紫勛報仇雪恨!兩人面面相覷,咬牙便轉身走出了群玉殿內。
寬敞明亮的群玉殿內,僅剩下青龍鼎和紫勛,一陣驚悚且又熟悉的孤寂感侵襲了他整具軀殼,他全身顫慄不已,晶瑩的淚水早已淹沒了他的俊顏。
看著那孤冷的青龍鼎,時光彷彿又回到了他被紫荊仙尊鎮壓在青龍鼎的時候,那時候還是他一個人,沒有任何溫暖,只有無盡的黑暗與冰冷。
一張張熟悉且摯愛的面孔不斷地浮現在腦海中,如今他最愛的靈兒、小寶和紫玉,以及他最信任的戰寵們都離他而去,他仿若再次被囚禁在青龍鼎中,成為了不擇不扣的孤家寡人,再無人問津。
他蹣跚著步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青龍鼎。猛地一個趔趄,他重重地摔在青龍鼎旁邊,他虛弱地挪了挪身子靠在青龍鼎上。
伸手進入玉蟾腰帶內,拿出那張夫妻畫像,那是玉靈第一天幻化成人時,他親手為她畫了畫像,結果她還很不滿意,非要畫蛇添足地在她面前加了一個他,現在想想他本來就是多餘的,她為何還要加上他呢?
看著玉靈的畫像。紫勛心如刀割。如果他小心翼翼一些,是否就不會讓炫羽鑽了空子,害得他仙骨盡失,再無能力保護摯愛的人。也不會落得如今妻離子散的下場。
如果他沒有失去仙骨。是否此時的他和玉靈正各自抱著小寶和紫玉在紫荊湖畔散步?
耳畔又響起了他和她曾經的對話。他還記得當時她微怒的樣子:「一百個兒子太多了吧?」
他當時就壞壞地勸說道:「正因為多,才要抓緊時間!」於是,他和她便幸福地纏繞在一起。第二日他就驚喜地發現她懷了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小寶。
惡魔海域,金龍劍船上。
玉靈鑽入被窩裡不久后,炫羽也鑽了進來,她原本想要起身躲開他,卻被他禁錮在懷中無法動彈,無奈之下她只好由了他,她心裡很矛盾,對他充滿了排斥,又害怕他會趁人之危。
紫勛第一次就被炫羽抽走三根仙骨,後來那一次雖然她讓炫羽放了回去,想必對紫勛的傷害還是很大的,紫勛現在身體虛弱根本就經不起折騰,要是她惹惱了炫羽說不定他又會對紫勛下狠手,那樣就麻煩了。
再加上,神蟾族的事情,當初若不是她放走霍尊,也不會為族人帶來如此隱患,霍尊一日不除,她就難以安心。
但又想到十代蛤蟆仙人為了提高她和金鎏兒修為,泯滅金烏族一事,霍尊在這件事情中也很可悲,她就不該對霍尊下手。
更何況,在神蟾族和金烏族大戰中他們玉蟾族也隨之覆滅,她和霍尊之間的恩怨也算是一筆勾消,她心想只要霍尊不死纏爛打,那她也不會對他怎樣。
猛地,小床一陣劇烈顫動,幸好炫羽及時穩住身形,否則兩人就會滾落至床下,她起身看向炫羽,焦慮道:「主人,怎麼回事?」
炫羽眼帘動了幾下,並沒有睜開眼,他伸手將她重新拖入懷中,他愛撫著她的青絲道:「應該是遇到旋渦了,無礙,我們在睡會兒。」
炫羽挪了挪頭部,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額頭緊貼著她的頸項,左手附在她的胸口一動不動,輕微的呼吸聲令她一陣窒息,心跳速度越發加快了。
木屋又連續左右晃動了幾下,但小床卻絲毫未受到影響,玉靈擔憂地看向窗外,外面的雨勢似乎更大了,幾乎看不清海上所發生的事情,她利用一些靈氣想要了解外面發生的情況,卻猛地被一陣詭異的力量給擊中,使得她頭腦一陣眩暈。
炫羽似乎感應到她的異常,他仍然沒有睜開雙眼,只是輕語道:「這裡是惡魔海域,據說離仙界最近,唯有大乘修士才能到達,你就別逞強了。」
「惡魔海域?」玉靈詫異地看著他,記憶中她從未聽說過此地,更沒有聽說過雲洛大陸上還有離仙界最近的地方。
「嗯,聽說當年紫荊仙尊就是從這裡去了仙界,再沒有回來!」炫羽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便睜開眼看向她,他兩手交負在腦後:「此次我們前去的地方很危險,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說不定還未解除封印,我們倆就形神俱滅了。」
玉靈驚慌道:「這麼危險,那還是不要去了,我寧願一輩子這樣,也不要你出事!」
「你還會擔心我啊?」炫羽饒有趣味地看著她,打趣道:「還是你怕死?」
「兩者都有吧,主人,我們還是回去吧?」玉靈拽了拽炫羽的長袖,他抿笑起來:「不要擔心,有我在必定保你萬無一失!」
玉靈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裡還是有幾分擔憂,她欠他的已經多到數不清,要是再欠點人情債,那這輩子可就再也還不清了。
炫羽看著房頂,眼眸里閃過一絲精光,他微笑道:「要是能借海天之力幫你解除印記。那我就帶著你一起渡劫升仙,這樣我們就可以做一對自由自在的神仙眷侶了,靈兒,你說好不好?」
「那師兄怎麼辦?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能要丟下他一人不管吧?」玉靈雖然很想得道成仙,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機,若她跟著炫羽走了,那霍尊必定會對付紫勛和神蟾族,到時候她就會成為千古罪人,這個罪她擔當不起。
炫羽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遺憾道:「這也倒是。龍兒也已經到了升仙的時候,我若走了他就再無機會成仙了!看樣子,我還是得帶你們倆一起走才行!」
玉靈贊同地點了點,倏地。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炫羽抬起手掐指一算。隨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到了。」
他突然坐起身,攬起玉靈便飛身出現在船頭,一團金色屏障籠罩在他們四周。使得傾盆大雨無法淋在他們身上,而玉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驚悚的畫面。
此時的金船不斷地在原地打轉,四面皆是海水組成的水牆,將他們團團圍住,根本無法看見天空,空氣中飄來鹹鹹的味道。
炫羽雖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但卻比玉靈淡定得多,他用力將她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微笑道:「靈兒,別怕!這是惡魔海域的漩渦之海,這漩渦的中心便是惡浪泉眼,等到了泉眼我自會引海天之力來幫你解除封印!」
「嗯!」玉靈點了點頭,暗自告訴自己別擔心,有炫羽在,但沒過多久,隨著金船的打轉速度加快,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她總覺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正在攻擊著她的精神力,使她無法凝神抗拒那股力量。
她面色一陣慘白,獸丹里的靈氣開始四溢開來,一股詭異且強大的吸力正拚命地將她往下吸去,無論她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炫羽見玉靈幾乎快陷入昏厥,他急忙緊緊抱住她,用力捏了一把她腰間的肉肉,一陣刺痛將她驚醒過來,看著他的眼神從朦朧到清晰:「主人,我這是怎麼了?」
「你被泉眼之力攻擊了!看樣子十代說的沒錯,只有這樣強大的力量才能破除封印!」炫羽說罷,大手在她臉上輕輕一拂,她便恢復了黑眶玉蟾的模樣,他急忙安危道:「靈兒,泉眼馬上就到了,我讓金龍劍保住你的心脈和獸丹!」這樣即便是肉身泯滅,他也有辦法令她死而復活。
說罷,他施法收回金龍劍沒入她的體內,金龍劍入體后迅速化作濃濃的靈氣,將她的心脈和獸丹保護起來,白皙的肌膚上泛出一絲絲金色靈氣。
見金龍劍已將她保護起來,炫羽便再無後顧之憂,他全身靈氣暴漲,在金色屏障的籠罩下宛若一尊金佛,他抱著玉靈便猛地朝泉眼中心墜去,瞬息間他的身形便出現在一片昏暗的海底,不遠處有一口海水劇烈噴涌翻滾的泉眼。
炫羽見泉眼附近水流湍急,泉眼之力過於強大,擔心玉靈還未接近只怕就會灰飛湮滅。於是,他便施法在泉眼上加了一個金色法陣,將周圍的翻滾的水流控制平緩下來。
直到泉眼的力量傷不到玉靈,這才將她放在法陣裡面,她雖然恢復了黑眶玉蟾的模樣,但眼神還是有幾分擔憂:「主人……」
炫羽輕撫著她的額頭,又親吻了一下安慰道:「靈兒別怕,有我在,相信我!」
玉靈內心一陣隱痛,看著炫羽溫柔的樣子,令她想起了第一次與他相見時,她便把自己的生命全權交付於他,未來是好是壞,都由他來主宰。
如今自己再次要將生命交付於他,未來是好是壞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於明白:從她被炫羽捉住的那一刻起,不論時光如何變幻,此生她便註定與炫羽永生相伴,任何人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即便是紫勛也不行。
炫羽見她冷靜下來,便在她身旁盤膝而坐,金色屏障化作兩個光球,將他和她分別籠罩在內,她靜靜地蹲坐在法陣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微笑起來,雙手開始結印,金色靈氣也隨著他的指尖飄出,盤旋在泉眼附近,金色靈氣環繞著泉眼飄了一圈,將泉眼之力凝聚成一團聚集在金色靈氣裡面,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照亮了附近昏暗的海底。
炫羽一直都微笑著看著她,以免她害怕,他溫柔道:「靈兒,我要把泉眼之力引至眼眶的黑線上,可能有點疼,你自己要做好心裡準備哦。」
「嗯!我做好準備了!」玉靈信心十足,炫羽就是她的靠山,她相信他。
炫羽伸出右手劍指將泉眼之力緩緩引至玉靈面前,他淺笑著朝她點頭,接著便將泉眼之力分毫不差地注入她眼眶的黑線上,她頓時有一種被雷電擊中的感覺,眼前一黑便暈倒了過去。
炫羽面色陰沉下來,那黑線果然非同凡響,泉眼之力只是將玉靈擊暈,但對那封印完全沒有絲毫傷害,那封印反而將泉眼之力全部吸收了進去。
他眉頭緊皺起來,心裡開始責備玉靈的爺爺,為何要將那麼厲害的封印附在她身上,就算她是超級神蟾也不至於將她封死吧?
炫羽將所有的泉眼之力引至玉靈眼眶的黑線上,直至黑線全部將泉眼之力吸收,他才嘆息著看向天空,看樣子只有他想辦法,將惡魔海域的所有泉眼之力和天上的雷電之力融合成海天之力,這樣才有機會將她的封印解除。
只是這樣的話,他開始擔心會否引來自己的仙劫,萬一不小心引來仙劫,他倒是渡劫成仙了,將玉靈獨自留在這惡魔海域,她肯定會萬念俱灰恨透自己,再加上紫勛一日未死,他心裡就充滿的不甘。
他重重地吁了口氣,即便是仙劫他也不渡,他一定要想辦法破除玉靈的封印,實在不行就帶著玉靈一起渡劫成仙。
為了以防萬一,他又拿出太古仙爐煉製了一百顆極品龍元丹,全部放在玉靈的獸丹內,並用一絲靈氣保護起來,若是他不小心引來仙劫,他就擊碎那靈氣,相信一百顆極品龍元丹,也足夠她渡劫成仙了。
就在炫羽將極品龍元丹放入玉靈獸丹中的那一剎那,他感應到她獸丹內還有其它東西,他隨手一撈,便拿出一個紫色的木盒,從木盒上雕刻的那朵紫荊花來看,不難猜出那是誰送給她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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