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份僵局
這一次遇到的案子,死者身份實在是不大容易確定,根據死者的指紋,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相關記錄,說明這是一個沒有案底的人,在經過了比對之後,現場發現的那位置隱秘的半枚指紋也並不是屬於死者的,沒有什麼人到a市的各個公安分局、派出所去報案失蹤,在案發現場周圍也沒有發現任何遭人遺棄的可以交通工具,可以用來根據其相關登記來確認使用者的身份,別說這些,就連死者是否就是那個假稱名叫「李家偉」的租客都無法確認。;
那麼想要找到線索來確認死者身份,就只好從目擊者這條線來下手了,案發現場周圍畢竟是一個居民區,雖然說規模並不是很大,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所以現在仍舊居住在那裡的居民人數也並不是很多,可這畢竟也是一個可行的方案,萬一有人湊巧看到了什麼,不用說一下子就鎖定了死者的身份,哪怕是可以明確一個範圍,也是很有幫助的,所以戴煦和方圓就拿了從房東那裡得來的身份證複印件,開始了在那片居民區裡面的排查和走訪,這項工作非常的勞心費神,並不能夠算是什麼聰明的法子,但是眼下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於是戴煦和方圓,還有其他人,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把那片老住宅區幾乎挨家挨戶的都敲了一遍門,不說是走斷了腿,磨破了嘴,倒也差不了太多,每天都累的精疲力盡,卻收效甚微,那附近的居民,要不然是大部分時間足不出戶的老年人。要麼是外出務工,前來租房的流動人口,白天的時候很多人要麼不在家,要麼在家也不願意接受詢問,幫忙提供線索,反而要反過來向戴煦他們打聽起情況來,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警察需要挨家挨戶的去走訪詢問。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熱心腸。樂於助人的人,就有多少自掃門前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三天下來,不光是戴煦和方圓一直都在白忙活,別人也是一樣,他們拐彎抹角的也算是收集到了一些信息。只不過匯總到了一起這麼一比較,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了。有的人說這個樣子,有的人說的是那個樣子,合併在一起就漏洞百出,哪兒跟哪兒都合不上。並且細細一琢磨,很快就發現了編造的痕迹,這讓大伙兒都覺得有些鬱悶。雖然明知道那些煞有介事的給他們提供假線索的人,可能歸根結底的出發點也無非是惡作劇的心態。但是對於戴煦他們而言,哪怕是兩手空空,毫無收穫,也好過這種空歡喜,也虧那幾個胡編亂造,信口開河的人,編造的東西都帶著不難發現的漏洞,否則的話搞不好真的被誤導了調查方向,那可就更不好辦了,搞不好要浪費更多的人力、精力還有時間。
既然目擊者這方面暫時沒有辦法從周圍居民那裡打開局面,那就只能嘗試著找一找周圍有沒有什麼仍舊被投入使用中的監控攝像頭,不管是公共設施還是周圍什麼商戶、店鋪的私人設備,只要是在有效範圍內的,都可以嘗試著收集一下監控錄像,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畫面,可以為破案提供幫助。
然而這方面的進展也一點都不順利,那附近實在是太過於冷清偏僻,以至於在周邊並沒有能夠找到有效的監控設備,就連與這個住宅區一道柵欄相隔的那條大馬路上面,在短距離之內也同樣是連一個交通監控攝像頭都沒有。
這樣一來,經過了四五天的忙碌,調查工作最終還是陷入了僵局,關於死者的身份沒有任何進展,甚至失去了調查方向,無從著手了。
這樣的情況,讓大家都覺得一籌莫展,現在已經知道的是,發現死者的案發現場,租房人是一個化名為「李家偉」的年輕人,而這個「李家偉」有沒有什麼比較明顯的身體特徵,房東夫婦並沒有機會去了解清楚,周圍鄰居就對這個「李家偉」更是沒有什麼概念了,除了房東可以證實,跟他們接觸打交道的這個「李家偉」跟身份證複印件上面的照片相貌十分相符之外,就沒有了別的線索。
那麼這個「李家偉」到底是死者本人,還是與兇手有某種關聯,抑或根本就是兇手本人,他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樣的,姓甚名誰,這些暫時都無從得知,不僅是戴煦和方圓百思不得其解,開了幾次碰頭會,大家集思廣益一起研究這件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雖然說可能性隨便誰都能夠提出好幾種來,但是那畢竟都是假設,並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能夠證明,所以自然就都不能成立。
可是這麼大的一樁案子,也不能就這樣因為無從下手,就被懸在那裡不理不睬,不聞不問,讓它變成一樁死案,常規的入手方向既然行不通,那就得從其他的角度去著手,思來想去,在案發現場曾經慌忙之中留下腳印的那個人,就成了他們最好的切入點。根據對現場腳印的形成原因進行的分析,大家一致認為那個匆忙之中留下腳印的人,最有可能是打來匿名電話報警的報案人,那麼既然「李家偉」這個人到底和死者之間是哪一種關係這個暫時沒有什麼收穫,那就從打匿名電話來報案的報案人著手,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案,雖然說根據之前的分析,他們都認為戴煦的那個結論成立的幾率比較大,即報案人有可能是個無意中發現案發現場的入戶門沒有關嚴,且房中不像是有人在的狀態,所以就趁機溜進去,想要順手牽羊的人,沒想到忽然發現了屍體,驚慌失措之下就急忙逃離了現場,但是除了這種最有可能成立的假設之外,也不能排除了報案人有可能與死者或者租房人「李家偉」相識,因此前來找他,甚至是赴約而來,結果一進門之後。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兒,倉皇之中奪門而逃,又怕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選擇了通過撥打匿名電話這樣的方式報警,把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
假如這第二種可能性能夠成立的話,那麼確定報案人的身份,對於戴煦他們的破案可就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了。至少可以通過報案人來順藤摸瓜的了解到一些關於「李家偉」的情況。用來判斷這個「李家偉」到底是兇手還是死者。
想要弄清楚報案人的身份,眼下對於戴煦他們而言有兩種途徑可以獲取信息,第一種是現場那一串凌亂的腳印。第二種則是那一通匿名電話。
首先當然是要從最方便,也最客觀的那一種方式來著手了。根據刑技那邊的同事對現場提取到的足跡進行的一番分析鑒定,得出了這樣的一種結論。
首先根據足跡的大小可以推斷出這是一個身高約為一百七十公分到一百七十五公分之間,再從鞋印的形狀來推測出此人的性別應該為男性。鞋子的形狀比較狹窄,結合踩在地上留下印跡的輕重。可以推斷出這個男人不僅足部偏瘦,整個人的身材也應該是比較清瘦的類型,從進出的不同鞋印比較來看,該男子在行走的時候。足跡的根部用力比較大,這符合年輕人的行走特徵,因此最後的結論是。這名身材偏瘦,身高約一米七到一七五的男子。年齡段大約是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其他更具體的個人體貌特徵,就不是幾個鞋印能夠提供出來的了。
能夠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來,對於戴煦他們而言,就已經算是很有收穫了,餘下的就自然是寄希望於第二種用來鎖定報案人的途徑——匿名電話。
那通匿名電話經查是從一部仍在使用中的ic卡公用電話打出來的,根據那部電話的號碼,想要鎖定電話的所在位置也並不是什麼難事,方圓根據該ic卡公用電話打過來時候的來電號碼,通過相關的通訊公司協助,很快就鎖定了這部電話的位置,發現這一部公用電話位於距離案發現場很遠的地方,別說是步行了,就算是乘車,交通狀況良好,不堵車的情況下,恐怕也需要二十幾分鐘才能夠到達,假如要是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可能還涉及到轉車換乘,耗時就更多了。
由此可見,這個報案人還真的是有夠小心的,為了不被人發現其身份,居然不惜跑到那麼遠之外才打電話到公安局報警,並且按照方圓的感慨來說,也真是夠難為這個報案人的,他怎麼知道a市哪裡還有可以使用的ic卡公用電話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方圓主觀上認為這個報案人有可能是a市本地人,即便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至少也應該是在a市工作生活了一定年頭,所以對a市比較熟悉,不管是路線還是一些基礎設施,都有概念的這麼一個人。
畢竟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a市人,除了上大學的幾年之外,方圓幾乎沒有離開過a市的地界,可是現在要是有人問她a市的一些路線,一些設施都在哪裡,她恐怕也說不上來,畢竟過去她在a市就只是個普通學生而已,生活內容比較單純,活動範圍也比較局限,出了原本的生活圈子,就沒有那麼熟悉了。
所以這個報案人如果真的是a市本地人的話,也應該是一個因為某種原因,活動範圍比較廣泛的人,所以才會對很多細枝末節的東西都那麼熟悉。
確定了ic卡公用電話的所在位置,戴煦和方圓就又出發了,直接驅車趕往那裡,還別說,這部公用電話雖然不起眼,但是位置卻一點也不偏僻,位於某條a市比較主要的大街一旁,只不過因為城區規劃、市容改造等等的原因,這部電話的電話亭被圈在了一條人行路邊上的綠地裡面,旁邊還有一棵樹,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這條大街也算是人來人往了,戴煦和方圓趕到那裡的時候,正是臨近中午的時間段,馬路上面也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很多車子呼嘯而過,為了不被紅燈攔下來,幾乎可以說是毫無減速的意思,而行人也大多數是行色匆匆,很少有人去留意那麼一部被小樹半遮半掩的公用電話機。
戴煦和方圓站在公用電話機附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不遠處路口的一處交通監控攝像頭恰好能夠把這個電話亭納入拍攝範圍內,而馬路對面的一棟寫字樓的大門旁邊也掛著監控攝像頭,於是戴煦和方圓就近先找到了對面那棟寫字樓的保安負責人,說明了身份和來意之後,保安負責人同意了為他們調取監控錄像,只可惜因為這個路口是一個下坡的位置,馬路對面的這棟寫字樓相對馬路另一邊地理位置要偏低了一點,攝像頭安裝的也並不高,就只在門框旁邊,監控錄像雖然調出來了,卻因為拍攝角度的問題,除了門前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並不能夠看到馬路對面的公用電話亭,完全被街上來往的車輛給擋了個嚴嚴實實,戴煦和方圓不死心的特意調取了楊成接到匿名電話那一日期和時間段的錄像,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卻只能從川流不息的車縫裡面,依稀的看到馬路對面似乎有人停留過,別說是看清楚樣貌了,就連看清楚是男是女都很勉強。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放棄了寫字樓這邊的監控畫面,戴煦和方圓表達了感謝之後,沒有再多耽擱,直接去到了這一路段的分管兄弟單位,調取那個能夠拍攝到公用電話的攝像頭所拍的監控錄像,雖然說這個監控攝像頭距離公用電話亭比較遠,即便可以把畫面切大一些,也畢竟還是有限,但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