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望鄉台邊會孟婆

九公子變成了三太子，，皆大歡喜。龍王爺給白棠送上了厚禮，一行人在龍宮吃了一頓特色的龍宮宴后返回陸地。寸心和丁香沒有同眾人一道，而是由聽心和龍八陪著返回西海探望父母。陸小鳳這一次沒有理由跟著去，只能悻悻地跟著白棠和花滿樓走。楊戩一上陸地就跟他們告辭離開了，這人急著回灌口給兒子布置房間。

「我們現在去哪裡？」陸小鳳問道，他和花滿樓都沒有目標，於是一同看向白棠。

白棠：「我要去地府一趟，送我徒弟轉世，你們去嗎？」

「當然！」陸小鳳毫不猶豫，天上地下三座有名的神仙建築他已經參觀了天庭和龍宮，就差一個閻王殿了，當然要去見識一番了。

地府和閻王殿對普通人來說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不過當三人真正站在地府地界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做「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除了天空陰暗之外，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們此起彼伏地叫賣……跟人類集市沒什麼兩樣嘛！

「你們三個生人怎麼到地府來了？」三個人正在目瞪口呆接受無能時，一個冷冰冰如同刀片劃在金屬上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

三個人轉過身，只見說話的人有三十多歲，白臉膛，黑鬍子，頭戴青布纓翎帽，穿著青布靠衫，腰扎皮挺帶，薄底鸚腦窄腰快靴，若不是手中拿追魂取命牌，跟人間界的捕快一個樣。

「這位鬼差大哥，小女子白棠，有事情求見閻王爺。」白棠拱手做了個禮。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白棠可不想得罪這些小鬼。

鬼差冷聲道：「閻王爺豈是你個小小生人想見就能夠見到的？你們擅闖地府，跟我回去領罪。」說完嘩地一抖鐵鏈，就要把白棠鎖上。

白棠轉身躲開鬼差的鏈子，笑道：「在下雖然只是一無名之輩，但我這兩位友人的來頭卻不小，他們一位是百花仙子的弟子，一位是孔雀明王的弟子。即便閻王爺見到也會禮貌相迎。鬼差大哥還想抓我們去治罪嗎？」

鬼差嚇了一跳。兩個男人的身份背靜不小啊，能他們一道，這女人自然也不是她口中說的什麼「無名之輩」。鬼差趕緊收好鎖鏈。對三人行禮道：「原來是三位上仙光臨，小的這就帶你們前往閻羅殿，請隨我來。」

「有勞鬼差大哥了！」白棠拿出一塊金子遞給鬼差。鬼差那張冷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對待三人的態度更殷勤熱切了。充分印證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鬼差領著三人朝城門的方向走去，陸小鳳不進疑惑地問：「這是出城的路吧？」

鬼差道：「回上仙。正是，閻羅殿不在這酆都城中，而是在忘川河邊。」

花滿樓好奇：「忘川河上是不是有奈何橋？是不是有孟婆？望鄉台是不是也在那裡？」

鬼差應道：「都在！上仙對我們地府真是了解！」

花滿樓笑而不答，他是話本看多了。沒想到地府真跟話本上描寫的一樣。莫非有人曾魂游地府，回魂后寫下那些話本的？

城外的天更陰暗，黃沙漫漫。時而飄過幾朵鬼火，倒真有了鬼界的氣氛。走了不久。就見一座高大牌樓，上面掛著一副對聯。上聯上：陽世奸雄，傷天害理皆由你；下聯是：明曹地府，古往今來放過誰。橫匾是：你可來了。

白棠：「這橫批……絕了！」

走進牌樓，裡面一溜宮殿，最先一座銀安殿，殿柱上也有一副對聯，上聯是：莫胡為，幻夢生花，算算眼前實不實，徒勞機巧；下聯是：休大膽，熱鐵烊銅，摸摸心頭怕不怕，仔細思量。橫匾是：善惡分明。走進殿門，只見上首坐著一位閻羅天子，頭戴五龍盤珠冠，龍頭朝前，龍尾朝後，身穿淡黃色袞龍袍，腰橫玉帶，篆底官靴。再往臉上一看，面如刀鐵，三綹黑鬍鬚，飄灑在胸前，真是鐵面無私，令人可怕。左右兩旁站著文武判官，一位拿著善惡簿，一位拿著生死簿，都是頭戴軟翅烏紗，身穿大紅袍，圓領闊袖，束著一條犀角寶帶，足下方頭皂靴。兩旁還有牛頭馬面，許多猙獰惡鬼，排班站立。殿側有一座高台，約一丈高，上面擺著一個大鏡子，鏡子上方有一塊橫匾，寫了七個大字：孽鏡台前無好人。

據三人所知，地府中的酆都大帝下領十殿閻羅，分別為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閻羅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轉輪王。其中秦廣王為第一殿閻羅，主管人間生死，幽冥吉凶，殿中有一寶貝孽鏡台，能從鏡子中看到鬼魂在陽間所做的一切罪惡。秦廣王根據這些罪惡多寡做出決斷，或轉世投胎，或下地獄受罰！

果然，鬼差大聲道：「秦廣王殿下，這三位上仙說有事找你！」

秦廣王知曉了陸小鳳和花滿樓的身份后不敢託大，走下寶座拱手道：「不知道三位找小王何事？」

白棠施禮道：「秦廣王殿下，小女子有一徒兒，前段日子沒了，想親自送其投胎，還請成全。」

「小事情，好辦！」秦廣王爽快地賣給白棠這個人情，「請仙子將貴徒放出來吧！」

白棠依言放出薛蟠。薛蟠不像在人間一樣魂體虛幻，在鬼界是結結實實的實體。

「師傅！」薛蟠驚喜自己還能夠看到思念的師傅。他還記得自己油盡鄧枯，在子孫們的哭聲中閉上了眼睛。但他現在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沒有死，自家師傅救了自己？

「薛蟠，還不拜見秦廣王殿下！」

秦廣王？薛蟠嚇了一跳，那不是十殿閻羅之一嗎？

「我真的已經死了？」

白棠黑線，自家徒弟的反應咋那麼傻呢？

「這裡是地府，你說你死沒死？」

「那師傅你也在地府啊？難道你也死了？」

白棠直接一巴掌拍過去：「蠢貨，趕緊給殿下行禮。」

薛蟠並非真的蠢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被白棠一拍，立刻恭敬地給秦廣王行禮。秦廣王受禮，讓判官查看薛蟠生平，然後滿意地對白棠道：「薛蟠生前保家為國，雖然殺人過多，但救的人更多，以功德論，下輩子將投入皇家！」

白棠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薛蟠，雖然皇家是人間至貴之家，但皇家也是最不好混的。你要堅持本心，不做皇帝，做個閑散王爺，一輩子開開心心就好。」

「是，師傅！」薛蟠混跡朝堂幾十年又怎會不知道皇家的那些事情呢！

「我讓人帶你們去奈何橋，我就不去了，地府的事情太多，我得處理！」秦廣王叫了之前帶他們來閻羅殿的鬼差做嚮導，領他們前往奈何橋，送薛蟠過橋投胎。

奈何橋在忘川河上，河岸上種滿了曼珠沙華，妖紅似火，如同血鋪成的地毯一般。花滿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便問鬼差：「鬼差大哥，這一路上種的都是什麼花？」

鬼差：「彼岸花啊，又叫做曼珠沙華，據說是地藏王菩薩帶到地府的花。」

花滿樓：「可是佛經記載的『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的彼岸花？」

鬼差點頭：「正是此花。」

花滿樓：「我能帶走一兩株嗎？」

鬼差：「隨便！反正這花在黃泉路上多的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人間種活。」

花滿樓笑：「我會儘力種活它們的。」

走過曼珠沙華鋪成的地毯，三個人看到瞭望鄉台。在望鄉台上回望，能夠看到一生種種並能夠看到在陽間的家鄉與親人。鬼差詢問三人是否要上望鄉台看看，不止三個人，連一隻鬼都拒絕了。前生種種在薛蟠閉眼的時候已經放下了，何必再回看讓自己掛心呢！

望鄉台旁一位老婦再給首要上奈何橋的人分湯，喝下孟婆湯，便會忘記一切重新開始。

「孟婆，能不能給他半碗湯？」為了徒弟下一世過得好，白棠想到了作弊，只喝半碗孟婆湯，忘記了薛蟠一生的經歷，卻能將她所教的武功和知識記住。在皇宮那麼危險的地方，早一點兒擁有本事就早一點兒自保。

「既然是仙子求情了，那就喝半碗吧！」所以說不管是人還是仙還是鬼，有背景靠山才最重要啊！

望著自家徒弟頭也不回地走過奈何橋，白棠有些惆悵：「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台邊會孟婆。」

受到白棠的感染，花滿樓也感嘆道：「步入黃泉頭不轉，近聞忘川心無漣。踏破奈何欲回首，及至望鄉空悲嘆。回顧三生淚難斷，怎奈忘情至眼前。仰首飲盡此世淚，祈及下生不茫然。」

陸小鳳道：「你們兩個就別酸了，人都送走了，趕緊回人間吧！剛才死猴精給我傳信，他出師了，約我們到洞庭湖旁的岳陽樓去喝酒。趕緊的，別讓他等久了。難得他請客，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大出血不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