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就這兒吧。」
兩人在xx街頭又徘徊了40分鐘左右(請給予她們一定的寬容和諒解,這兩個才在這兒混了半天的人還不知道這兒具體是哪兒哪兒),李高陽嘴裡終於吐出了一句人話。
蕭春夏舉目打望一眼,嚯,還是李學霸有眼光。放眼剛才她們走過的這條街,就這兒最高大上。看看「青雲客棧」那個金光閃閃的大牌子,簡直晃瞎了她的狗眼。看看那拔地而起的三層樓,多土豪!
「成!」蕭春夏挽起袖子就要往裡走,哪兒死不是死呢!
「慢著。」跟學霸一起共事真是一種綿長的折磨。因為她總會用她高海拔的智商和地平面以下的情商沒事兒跟你抖幾個包袱!「我們倆本就很突出,一起動手太惹眼,這樣,我們還是各有分工、分開行事吧。你去想辦法偷衣服,我去給咱們搞點兒能以假亂真地隱藏在人群里的道具。」
「成!」蕭春夏一聽要分開,後腦勺都跟著樂了起來,馬上同意走人。她從小到大有個好習慣,跟學霸呆在一起超過半小時腦子就自動缺氧——今天已經是在挑戰極限了,主要是今天讓她缺氧的事情都能從大唐街頭排到**廣場了,這根本不算什麼。
「你往左我往右,事成之後在剛才那個包子攤兒那裡集合。」蕭春夏的身後傳來李高陽平淡無波的聲音。她懶得回身,直接伸出手指做了個「二」。走出一段她才反應過來她應該做「三」的,「三」才是ok呀,偷完回來才能「二」呢!
***
蕭春夏到了客棧裡邊終於理解了「城管哥哥」為什麼對她們兩個視而不見了。在這客棧里晃蕩的人,奇形怪狀的多了去了。
有把自己搞得跟恐怖分子一樣圍著頭巾的黑小伙兒,有腦袋上頂著珠帘子的輪廓深邃的女人,還有個穿著波西米亞風格大裙子、一臉絡腮鬍子的大叔……呃,那位老兄,你鼻子上穿著那麼大一個大環子是鬧哪齣兒?難道是為了拴馬的?蕭春夏不由深深感嘆:好一個兼容並蓄的牛b大唐啊!
她在游廊里茫無目的地行走,還真有那麼點兒不好下手。李學霸果然料事如神,這個時候還真是飯點兒,大家都跑去吃飯了。但!她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人是吃飯去了,門卻都落了鎖!蕭春夏在心裡弄了個像蒼井空的小人,上面扎滿了銀針。你個渣渣人品的李學霸,你真當我是蓋世神偷呢?還帶撬門壓鎖的?!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蕭春夏正犯愁,前面一間沒有落鎖的屋子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壯著膽子趴在門上聽了聽,嘿,沒聲兒!
蕭春夏賊頭賊腦地把門推開一個小縫兒,瞪著雙銀鈴般的大眼睛往裡看——你沒看錯,是銀鈴般的大眼睛,而不是歌喉。蕭春夏的眼睛從小就長得像兩顆圓溜溜的大葡萄,水靈靈是水靈靈的,就是有點兒太圓了,讓她總比同齡人顯得嫩一點兒,這,是她永遠的痛。
嘿,沒人!從陳設來看,這是間……什麼來著?對,上房!家居都是嶄新豪華式的,大膽瓶里插著大束的絹花,桌子上放著本翻開的書。看來住這兒的傢伙是啃著啃著精神食糧覺得餓了,跑去啃物質食糧了。
叮!蕭春夏四下打量的眼睛瞬間瞪得更圓了。衣服!很多衣服!就搭在房子中間立著的大屏風上!
她把身體從半開的門縫裡擠進去,又悄悄帶上門,躡手躡腳往裡走——咦?這兒不是沒人嗎?她幹嘛這麼鬼鬼祟祟呢?她跟自己解釋說:做小偷就要做得專業,得講究個職業操守不是?
走到屏風前,說時遲那時快,嗖嗖嗖一抽,所有的衣服都抱在了她懷裡。正要落跑,她一轉頭,看到了離屏風不遠處的桌子……上的東西。「咕嚕咕嚕。」她的肚子已經開始跟那東西問好了。
對於一個餓了整整半天的吃貨來說,那盤看上去香氣四溢的糕點簡直就是死穴!蕭春夏看著那個盤子,覺得裡面的每個糕點都在對她咧著嘴拋著媚眼說:「大爺,來呀!快來吃我呀!」
蕭春夏掙扎著把滿懷的衣服都用一隻胳膊攬了起來,騰出另一隻爪子伸向了那個盤子。
啊,近了,更近了,馬上就要夠到了,啊,夠到了!她把一個糕點抓在了手心兒里,嘴裡已經自動開始分泌唾液了——說實話,她這一刻分泌出的唾液,別說是這一塊點心,就是那整整一盤子,也能立馬分解掉啊!
就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阻擋了蕭春夏那隻來勢洶洶的爪子,把它抓在了手裡。誰?!誰敢攔她吃東西?!蕭春夏的怒火徹底淹沒了理智:「誰?誰敢動老子的點心?!」——好嘛,她已經徹底忘記自己是個賊了。
她怒吼著,眼睛噴火地一轉頭,愣住了。使勁兒眨眨眼睛,發現不是做夢,繼而張大了嘴。剛剛為了分解食物而分泌的口水一點兒沒浪費,華麗麗地順著嘴叉子流了下來,源源不絕。
果然穿越分子有福利呀!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圖啊——呃,不對,沒出浴,是美男泡澡圖。
但只見,一個眉如遠山、眼如晨星、膚如凝脂……什麼什麼地方都如最美好的事物的正牌大美男正泡在一桶熱水裡,周身冒著仙氣——不對,是水蒸氣,神仙一樣跟她對峙著。
這位活色生香的大美男此時正含情脈脈地握著她的手——好吧,好像有那麼點兒不含情脈脈,但不影響觀感。他雖是眉眼如畫,但最難得的卻是氣度,坐在浴盆裡面對一個陌生人能這麼柔和散淡的能有幾個人,他就能!他那安適的神情好像光著腚的不是他而是她了。
「你是何人?在此做什麼勾當?」泉水一樣的聲音搞得蕭春夏心神為之一盪,半天才回過神來。靠,她……這不是偷東西被抓了個現形嘛!
「那個,這位帥哥,別別別,有話好說,您別動怒。我吧……不是偷東西,就是想跟您借件衣服。您一定得相信我,我其實是個良民……」蕭春夏邊說邊往後掙。
「好大膽的小賊。」那人輕輕一笑,吐氣如蘭。不知怎地,蕭春夏就覺得從后脊樑到尾巴骨一陣發涼。
「帥哥!大哥!這樣,您要不高興,這衣服我不借了,還給您!您鬆開我就成!」蕭春夏從來都是個慫蛋。
抓著她的那隻手紋絲不動,反而抓得死死的。那人泛著波光的丹鳳眼饒有興緻地瞧著她——好久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東西了。
蕭春夏急的都快哭了,嘴裡喊了一句「我跑!」卻根本沒動,那人聽了她的話下意識往回拽她,正中了她的下懷。她順勢一下子撞進那人滑膩的胸膛里。那人心知自己著了她的道,再躲已經來不及,心裡暗叫著不好把眼睛一閉,等著這個外族少女手裡可能存在的暗器。
蕭春夏有點兒犯難,一隻手被擒著,另一隻手抱著衣服,騰不出手啊。哼,這難不倒她聰明伶俐小吃貨,她鑽頭到他的腋下,伸出舌頭在他胳肢窩裡輕撓亂舔一陣。心想,哼,我豁出去了,反正你也洗澡了,我就當啃豬蹄兒了!我就不信你不怕咯吱!
這美男看來痒痒肉不少,咯咯笑著閃躲,手一松,騰地一下從水裡站了起來。和蕭春夏來了個面對面。這回,才真是美男出浴圖了。赫,肌理細膩,膚如凝脂,身形纖長,要啥有啥。
蕭春夏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大裸男,先是一怔,接著臉一紅,再接著做出了一個有生以來最明智的動作,目光從他的臉唰唰唰移到了下面……
那男子馬上反應過來,從水中一躍而起,拽下了旁邊床上的布幔,當空一個轉身,那個粉色帶流蘇的布帘子已經完美地裹在了他身上。嗯,這顏色配這膚色,美美的,像足了翻了牌子裹上單子準備被扛走的小嬪妃。蕭春夏一邊沒命往外跑一邊想。
男子漂亮的臉蛋兒上一臉盛怒,罵了一聲:「好你個賤人。還敢跑?」咦?這不是抓姦的標準台詞嗎?蕭春夏想。她哐當一聲撞開門奪命而逃。那男子雖嘴裡說著要追,卻並沒有真的追出來——就他那扮相,怎麼有臉追出去?
***
李恪圍著床幔坐在床榻上生悶氣,臉上泛著憤怒的紅暈,一口鬱氣結在胸中,憋得難受。
少頃,門外閃進一條黑影:「主人,出什麼事了?」
這口惡氣總算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你這個護衛是怎麼做的?闖進人來了都不知道!」他憤怒地甩甩袖子,頓時更生氣了,裹著個破單子,哪兒來的袖子!
「奴才該死!王爺……您剛才吩咐小的去放信鴿了。」遂倫抬頭看看自己主人,又馬上低下頭去。主子這副落魄樣子,還是不要看的好。
李恪一想,還真是自己讓他去的,怨不得人家。
「來人武功這麼高?連主人都擒她不得?」
遂倫說的本是一句為主分憂的話,卻恰恰捅了李恪心中的馬蜂窩。他冷哼一聲:「我正沐浴,這小賊進來就拿我屏風上的衣服,我當是你來給我送替換的衣物,才沒理會她!」
「主人可有受傷?」
「沒,就是個賊,偷衣服的。看樣子不是誰派來的。」
「哦。」遂倫的心放下不少,「那……您記不記得那賊的長相?」賊?遂倫心中詫異,王爺怎麼會連個賊都拿不住?
男子在單子里象徵性地擺擺手:「去給我拿套衣服去。」
李恪裹著單子回想剛才的一幕。那賊的長相?怎麼可能不記得?金毛猴子一樣的番邦女子,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一看就像個賊樣兒。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一套衣服。不去理會便是了。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不禁粲然一笑。還別說,那個猴子,還真有點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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