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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皇宮之後,舒宜爾哈跟兒子們見面就沒那麼方便了,宮裡的規矩總是比外面要嚴格些的,而且,她的地盤上還有個年輕貌美的小答應,弘暄和弘昉年紀大了,總還是要注意避嫌的,尤其是弘暄,都已經是娶了媳婦的人了,確實不好總往宮妃居住區跑,容易落人口舌,也就是弘曉,還不到十歲,顧忌沒那麼多,還能每天早上給舒宜爾哈請個安,隔三差五過來吃個飯,弘暄和弘昉兩個,想去探望舒宜爾哈,都需要提前向胤禛請旨,別提多麻煩了。
弘暄和弘昉兩個不方便見面,舒穆祿氏卻沒這個顧忌,相反,她做人兒媳婦的,本來應該每天晨昏定省伺候婆婆才是,不過舒宜爾哈不是那等喜歡磨搓兒媳婦的人,以前在府里,雖說各有院落,但距離其實並不遠,舒穆祿氏天天跑兩趟,根本就累不著,全當鍛煉身體了,可如今進了宮,舒穆祿氏要來給舒宜爾哈請安的話,從她的住處出來,要繞好大一段路,然後穿過御花園,再走一大段路,才能到翊坤宮,加上宮裡規矩多,舒宜爾哈心疼兒媳婦,不願意讓她來回折騰,就讓她每五天過來一回,不用跑那麼勤。
自從大家搬進宮裡之後,皇后的各種規矩都立了起來,就跟在府里時一樣,大家每天都要準時去給她請安,因為是做慣了的事,也沒誰不適應的,到點兒就起床,不管遠近到景仁宮去,坐在外間等皇后出來,然後聽她訓幾句話再各自散開,大多數時候,皇后也沒什麼具體的事要說,大家也沒有一起聊天的興緻,就是走個過場,以突出皇后一人之下的地位。
這個時候,離皇後宮殿遠的劣勢就顯出來了,東六宮的人要比西六宮的方便的多,她們基本上不用怎麼繞路,哪裡像西六宮的眾人,永壽宮和啟祥宮本來是跟景仁宮平行的,直線距離真的不遠,但是,因為中間相隔的是乾清宮和坤寧宮的圍牆,哪怕有門相通,那幾道門也只有皇帝有資格走,像舒宜爾哈她們要去東六宮的話,就要從御花園繞路,相當於多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每天早上走這麼一個來回,還真的挺累的。
當然了,嬪位以上的嬪妃們,在宮裡行走,是有資格坐肩輿的,可東六宮的幾位都是步行,若她們西六宮的幾個天天坐肩輿被人抬著,這一對比,就好像她們這幾個人多嬌貴似的,顯然不利於塑造好形象,大家也就都認了,不就多走幾步路嘛,全當鍛煉身體了!
進入十二月,又要開始準備新年,宮裡的新年該怎麼過,大家還都沒什麼經驗,而一座皇宮的各項事務,顯然不是親王府乃至太子府所能比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一個內務府的人專門負責了,內務府的人、宮裡的太監宮女們,人家都是熟門熟路了,倒是皇上的嬪妃們,大家是頭一次,對於各項宮規各種儀程都還處於陌生狀態,需要宮裡的老人提點,不過爺幸好大家都是主子,就是有一二不到位之處,在底下人的提醒掩護之下,也大都能遮掩過去。
這個時候最忙的,無疑就是皇后了,種種事物讓她忙得不可開交,她身邊可信得用的幾個嬤嬤,也沒有都跟進宮裡,更覺得人手緊張,還有各種事情都指著她拿主意或最後拍板,這個時候她才有些理解了,為什麼太上皇在位時,宮務要幾個妃子共同掌管,實在是事務繁雜,一個人著實太累,能有幾個人分擔的話,確實是件挺幸福的事。
現實情況就在眼前,皇后忙得不可開交,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這又是胤禛登基的頭一個年,若是有什麼地方出了差池,她丟了臉面事小,連胤禛的臉上都不好看,也會讓人質疑她這個皇后的能力,她即便再不情願,眼下也是分身乏術,想要減輕負擔,就只能分權。
想明白這一點,皇后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她很快就把舒宜爾哈和年貴妃、舒妃、熹妃叫了去,給這四位一人分了塊兒地方管著,也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她分給舒宜爾哈的,是照管西六宮各宮的人事分配以及份例發放,而東六宮那邊,則是年貴妃負責這一塊,也就是說,照管胤禛女人這個任務,被皇后甩給舒宜爾哈和年貴妃了,至於說舒妃和熹妃這兩人,則是跟著皇后聽差遣,給皇后打下手,具體做什麼,全憑皇后臨時安排。
舒宜爾哈猜不透皇后怎麼想的,她也就不去費這個心思,讓她照管,她接手便是,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既然給了她分配人事的權利,她當然不介意先給自己謀取些福利,首先,就是把自己的翊坤宮好生梳理一遍,除了她帶進宮的八個貼身服侍的宮女外,其他人都是原本就在這裡的,這段時間的清查摸底,她也找出了幾個眼線耳目,還有幾個心思不正的、偷奸耍滑的,趁著這個機會,先把他們給換了,給自己留個相對乾淨些的空間。
當然了,有好事也不能忘了自己人,裕嬪和寧嬪那裡,舒宜爾哈也打了招呼,看她們宮裡有哪個不聽使喚的,告訴她她給換了,裕嬪和寧嬪心領神會,紛紛跟著拔了幾個釘子,而舒妃不用舒宜爾哈招呼,人家看形勢也會跟風,聽說了裕嬪和寧嬪那裡的動靜之後,也跟著報了幾個名字過來,說是當差總偷懶,希望能換幾個人,這基本算是順水的人情,舒宜爾哈不會主動忙舒妃的忙,但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她也不會拒絕,隨手就給辦了,至此,西六宮這邊,都有了不少人事變動,自然也就驚動了皇后。
每個宮裡換的人都不多,但加到一起就不是個小數目了,皇后自然是要過問的,舒宜爾哈早有準備,她換掉的每個人都是有理由的,或是偷懶,或是嘴碎,這種問題不嚴重的,也就是退回內務府就完事了,還有幾個背地裡議論主子或是手腳不幹凈的,這種除了退回去外,他們還要受到懲罰才行,反正每個人都有明確的原因,並非無緣無故的生事,皇后既然問了,舒宜爾哈就把原因一一向她秉明,她有理有據的,皇后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皇後到底是皇后,哪怕舒宜爾哈的行為合情合理,她仍是訓誡了幾句,說什麼皇上剛登基,大家應該安分守己,有什麼不如意的,都先忍一忍,不要給皇上添麻煩之類的話,舒宜爾哈對此嗤之以鼻,別人就不說了,她清理出去的人裡面,就有兩個是皇后安插的眼線,她都這麼有閑心了,害怕給胤禛添麻煩?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這話當然不能明說,但舒宜爾哈也有說辭,她反正直言直語慣了,直接就說,那些宮人都是犯了錯的,難道還要主子們包容他們不成?前些時間皇后忙,大家都不好拿這些小事打擾皇后,不過現在這事兒歸她管了,她當然不能辜負皇后的信任,也不能讓妹妹們繼續受委屈,所以,要儘快把那些不合格的宮人處理了,給大家一個舒適的環境,才對得起皇后給的權利。
幾句話把皇后噎的不行,知道逞口舌之利,自己不是舒宜爾哈的對手,何況這事明面上她還佔理兒,這份權利還是皇后給的,她要認真計較,那有故意找茬的嫌疑,只好聽之任之了。
可能是受了舒宜爾哈的啟發,年貴妃很快也在自己宮裡開展了一場排除異己的活動,承乾宮也被清洗了一遍,成果如何暫且不說,總歸是她也折騰了一陣子,乘著這股東風,熹妃和靜嬪也換了幾個人,到最後,竟是只有景仁宮沒有動靜,別人都參與了,這結果讓皇后更無語了,她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安插的眼線,這一回就被清了個七七八八,受了不小的內傷。
皇后原本只是想甩包袱,畢竟照管胤禛的女人這活兒,她已經幹了幾十年,早就夠夠的了,一想到別人的生活都要她搭理,別人懷孕她要全程照料,略微有點兒疏忽,說不得就被人在胤禛面前抹黑告狀了,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偏她還甩不掉,一想到這個,她就嘔的不行,逮著機會當然要把這個最噁心人的差事丟出去。
皇後進宮后,在各宮裡都放了幾個耳目,也並沒有要她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的打算,只是希望能儘可能的掌握各宮的動態,作為皇后,她希望能把一切儘可能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各宮有什麼動靜,她能儘快得到消息,而不是什麼事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樣她就太被動了,她安排的這些人,就是希望能起個監視傳話的作用。
皇后當然也想過,她把照管各宮的權利下放給兩個貴妃,她們必然會利用機會清除異己,只是,她沒想到舒宜爾哈動作這麼快,更沒想過,舒宜爾哈不但清理了翊坤宮,還順手幫了舒妃等人的忙,一下子就把她的人清理出去大部分,她更沒想到,年貴妃會跟著舒宜爾哈學,靜嬪也不落人後,就連熹妃也插了一腳,這一波攻勢來的又快又猛,讓皇後有些措手不及。
事已至此,皇后就是不甘心也沒什麼辦法了,她既不能立即收回舒宜爾哈和年貴妃的權利,也不能把人重新塞回去,只能暫時偃旗息鼓,日後再徐徐圖之,等她忙過這一陣,把權利都收回來之後,再慢慢想辦法,眼下這一局,算是她輸了。
皇后那邊是各種想法各種盤算,舒宜爾哈反正都不知道,她只是儘可能的不想委屈自己,在許可的範圍之內,想讓自己能過的更舒服些,以前的海棠院,就被她經營的密不透風,沒有她的允許,一點兒消息都透不出去,翊坤宮是比海棠院大些,人也更多些,但是,她也不是沒能力掌控,抓著這個機會,先把身邊清理一遍,以後誰再想往她這兒塞人,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各宮都有著不小的動靜,清理出去的人也都有親朋顧舊,背後還有家族姻親,有些人不敢對主子們有什麼不滿,可也有些人,不肯就這麼算了,跟在宮妃身邊伺候,當然比別的地方有前途,一下子被送回內務府了,不但好差事沒了,還丟人丟份的,自然會有人不甘心,更有甚者,心生報復之意,而奴才們也有奴才們的門路,有人願意鬧事,就有人願意煽風點火,靜嬪也不落人後,就連熹妃也插了一腳,這一波攻勢來的又快又猛,讓皇後有些措手不及。
事已至此,皇后就是不甘心也沒什麼辦法了,她既不能立即收回舒宜爾哈和年貴妃的權利,也不能把人重新塞回去,只能暫時偃旗息鼓,日後再徐徐圖之,等她忙過這一陣,把權利都收回來之後,再慢慢想辦法,眼下這一局,算是她輸了。
皇后那邊是各種想法各種盤算,舒宜爾哈反正都不知道,她只是儘可能的不想委屈自己,在許可的範圍之內,想讓自己能過的更舒服些,以前的海棠院,就被她經營的密不透風,沒有她的允許,一點兒消息都透不出去,翊坤宮是比海棠院大些,人也更多些,但是,她也不是沒能力掌控,抓著這個機會,先把身邊清理一遍,以後誰再想往她這兒塞人,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各宮都有著不小的動靜,清理出去的人也都有親朋顧舊,背後還有家族姻親,有些人不敢對主子們有什麼不滿,可也有些人,不肯就這麼算了,跟在宮妃身邊伺候,當然比別的地方有前途,一下子被送回內務府了,不但好差事沒了,還丟人丟份的,自然會有人不甘心,更有甚者,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