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藍尖煉丹

從小店出來，乙裳將所有的靈草種子和靈木苗全部放進了儲物袋。凡人拎東西的布袋實在太麻煩了，一大堆又重，不如一個儲物袋了事。接下去，和莫離師兄去買了炭火，煉丹的必備，總不可能一直用丹火煉丹，既消耗真元，又不能修鍊。

就在回山之前，乙裳拉著莫離師兄要去古軒齋一趟，說要購買水火土屬性的功法。簡莫離忍不住吼了她一下，難道你不知道每個城裡就有靈物舊貨市場嗎？乙裳感覺瞬間被鄙視了。不過這個感覺好像很熟悉。結果在落山之前，匆匆跑去舊貨市場買了功法，志得意滿地回山了。

回到閣中天色已晚，繁星綴滿墨色的天幕，四周靜極了。一路上，莫離師兄倒是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細碎月光，似乎早習以為常。

一回房間，乙裳立馬擺上新購買的防陣進入藍域。藍域之中，依舊是白天，只是今天略微有些小雨，讓乙裳出竹屋想去煉丹的打算落了空。但是煉丹不能再拖，乙裳叫來了藍尖讓她幫著自己煉丹。雖然是有私心的，不過讓藍尖做些事情，心情可能反倒會好些。

「藍尖，你看這個就是凝神丹。」乙裳拿出入門之時，門派發的一枚丹藥，雖然品質不佳，和古軒齋買的同樣外面有些許燒焦，但是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修為突破的必需品。

藍尖的小嘴成了o型，看來吃驚不小：「這個就是凝神丹？我吃過一顆，感覺不錯。不過那顆要比這漂亮，上面還有龍紋。」

乙裳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追問：「龍紋的凝神丹是上品啊，你在哪裡吃過？」難道以前唐明利用她的時候，還會提供給她丹藥？這個丹藥對她有什麼作用？

「就是在邢越老祖的洞府里啊，我吃的時候，還是溫熱的呢，味道還不錯，有點甜甜的。也因為吃了它，我才能夠支撐起那個幻陣所需要的靈氣和真元。」這下子輪到乙裳吃驚和無語了。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煉了那麼久才得到的上品凝神丹，就被人當零食吞進了肚子，而且還利用它來戲耍自己。

「好吧，算了，我來教你煉丹怎麼樣？」乙裳只好認命了，誰叫那是藍尖吃的呢。

藍尖一聽之下，前幾天的憂鬱神色一掃而空，興奮地跳著：「那我能不能一邊煉一邊吃？」

這句話使得乙裳更加的無語了，半天不說話，開口只一句：「什麼都行，只要你把小冰照顧好了，隨便怎麼吃。」反正那凝神丹最重要的一樣，是冰絲，只有自己，說話時，沒閑著。又從上次那個錦囊里拿出幾個機關人，將從山下買來的種子和苗全部都交給它們。

看著那些靈草種子被撒在墨綠色的土裡，密如織網的雨滋潤過每一顆飽滿的種子外衣，一些種子以肉眼可見的方式迅速地開始生長，漸漸露出了芽孢。等雨停了，它們也不再冒尖出新葉了。乙裳的心情頓時更好起來。

思來想去，煉丹爐還是放置在三樓，這裡既通風又有頂棚，不怕下雨太陽，只是風颳得猛烈得時候，丹火會搖曳不定。乙裳拿出已經被淘汰的五角星防陣擺上，這樣就不怕了，即使時煉丹爐爆炸，也不可能影響到外面。

「藍尖，過來煉丹。」乙裳一刻也等不得，招呼藍尖過來，一邊將碳取出。實際上，用炭火，有時對於丹藥更容易掌握火候。丹火煉製是直接烤制，而燒炭往往到最後關頭，只需要加減炭火，來達到煨丹藥的目的，易掌握規律。乙裳將自己花費了那麼多材料和時間得來的煉丹要點，對藍尖傾囊相授，藍尖很快就學會了。

看到她很快樂的煉製丹藥，忙活得上竄下跳的，沒有時間去想煩心事，乙裳一顆糾著的心才慢慢放鬆下來。為了以免師兄的懷疑，乙裳挑了兩棵比較漂亮的靈草種子種到了屋外的小空地上。沒了心結，自然為接下來的突破做好了心裡準備。

入門時有一顆凝神丹，教藍尖煉丹的時候又得一顆。儲物袋的瓷瓶里，還準備好了10顆輔助修鍊的丹藥。上了竹屋二樓，布上陣法以防打擾，雖然樓梯的位置也被涵蓋其內，不過也沒關係，藍尖是器靈不受影響。

乙裳默默感受空氣中的靈氣。這裡的靈氣比空間之外高上一倍不止，周身的毛孔，就像冬天沐浴在溫暖的浴缸里，那麼松爽。她現在已經是凝神二層大圓滿的境界，竹樓二層，本來涼風習習，由於陣法的阻擋，氣流阻隔，只能看見外面的陽光透過靈木葉子的縫隙，撒在靈土上，就像綠色的蠶豆。她取出一顆未煉完的月光岩，有半透明的液體在巴掌大的月光岩中來回滾動。

將它托在掌心，右手覆蓋其上，似雲似霧的氣體，從岩中溢出，被吸進乙裳全身的毛孔里。乙裳全神貫注，似乎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煉月之後的一個時辰之內練氣。這是乙裳長久以來的習慣，也是為了突破之前做好準備。她將月光岩放下，準備開始練氣。首先在練氣之前內視一番，以確定之後的效果。閉目沉思，精神力通過經脈進入丹田。丹田中，已經有蓮子般大小的一顆透明珠子，雪花狀的透明晶絲已經深入了珠子本體，佔有了四分之一那麼多。

靜心練氣，感受著身體每一處細微的變化。一炷香過去，體內靈氣的霧態絲毫未凝聚。已經像一層滿時，什麼都不能練了？既然如此，只好準備開始突破。乙裳取出一枚凝神丹服下，半柱香之後，丹田內好像有一股氣流左突右沖，始終在體內躁動不安。乙裳開始引導體外的靈氣，陣法外的靈氣不受阻隔，直接沖入陣中，像一股旋風，從她的靈台直接進入。

一個時辰之後，竹樓二層發出一道夾雜著細碎月光的青色光芒，炙烈而奪目。藍尖正在樓下煉丹，她擦著汗水敏銳的往二樓看去，只聽得通通幾聲，一個青衣小生上得樓來。目中青光流轉。雖然說不出哪裡不同了，但是明顯感覺得到修為的精進。

藍尖微微一笑，最近忙於煉丹，倒是讓她心情好上很多。她將手指指向竹屋的地板上。乙裳隨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地板上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類似泥丸的東西，如果不是有一兩個上面有龍紋，她還真認不出來那是丹藥。乙裳嘴角一直抽搐著，心裡猛喊著，天哪，要吃進肚子的，就這麼隨便扔在地上，拿去外面隨便賣也是一大筆月光岩啊！不過這些話倒是沒說出口，由她去吧，只要她心情好，自己有得用就是了，臟點就臟點吧。看藍尖臉上擦過汗之後，成了大大的花貓臉就忍不住偷笑。

乙裳蹲下身，將丹藥仔細的分成三堆，分別裝入瓷瓶中，並分好標籤。此時正好將上次洞府來的那堆靈藥也分一分。她將所有的瓷瓶放出，乾脆直接坐在地板上，埋頭整理。

藍尖看見乙裳專註的神情，顯露出讚許的眼神，嘴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你突破到凝神三層了？」

「是啊。不過有個問題，讓我疑惑，如果我的朋友在就好了。」乙裳忙於整理丹藥，沒有抬頭。

藍尖一邊控制著火候，一邊往丹爐內添加材料。想著事情，動作卻沒有慢下來：「是什麼問題？也許我能幫你稍微解惑。」

乙裳想想也是，阿離不知道存活多久了，但是藍尖至少有300歲了，她身為煉器大師的器靈，總歸會知道些修鍊上的事情吧。她沉思一會，將疑問總結一下思路之後說道：「疑問主要有兩個。我感到很奇怪，突破的時候有一些細微的疼痛，在突破二層時，比一層更加明顯些。但是二層的突破反而要比突破一層更容易。這是一個疑問。還有一個問題是，當我凝神一層大圓滿之後，我再練氣就不能增加了，但是二層大圓滿之後，明顯的知道自己的修為已經到達了瓶頸，為什麼我的練氣，丹田還能吸收呢？如果這些問題沒有解決掉，我好像就沒有辦法接下去安心修鍊了。」

藍尖略略品味了乙裳的話，慢慢將材料按順序送入煉丹爐，調整好火候，將斜泉水滴入。泉水順利地融入丹藥的表面，炭火溫溫的煨著它，一些閃爍的火星濺在竹樓地面，因為陣法保護，絲毫沒有燃燒。所有事情做完之後，藍尖才慢吞吞的說：「我自身是不需要修鍊的，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那是我從唐明的一本典籍上偷偷看來的，突破雖然很丹田裡的情況有關係，但並不是全部，它跟一個人的毅力精神力也有關係，那本典籍上寫過，真正精神力強大的人，甚至可以不用修習功法，光靠意識海都能夠戰勝金果中期的老祖。不過那上面只有這一句話，具體詳細情形不知道。」乙裳對這個倒是深信不疑，比如月殤就可以證明這點。乙裳將所有葯分好類，不知道藥名的，全部留在藍域的竹樓一層，心想著，看來是需要去訂購一個高大的很多格的柜子，不然這些葯都放不下，沒用完的靈草種子，也都可以擁有一席之地。

藍尖看見乙裳點了頭，知道她明白自己說的，就接著說下去：「你的第二個疑問，我倒是覺得，可能還是跟精神力有關係，但是具體的說不上來。」

乙裳遍揀著丹藥，遍咀嚼著藍尖的回答，依舊是疑雲重重。這些問題，就像是壓在心裡的石頭，沉甸甸的透不過氣。她將凝神丹留下兩顆上品的，其餘全給了藍尖當零嘴吃。心情煩悶，直接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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