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對峙
「我的榮幸。」寧玖膝蓋微屈，行了個淑女禮。
通過宜長風的引路，寧玖和寧皗軒很快轉到文體中心樓前，此時，不在學校禮堂看晚會的人，都在準備玩遊戲，街上沒什麼人，樓前對峙的兩撥人顯得特別明顯。
其中一撥人年齡構成比較複雜，有二十左右的少年少女，有五六十的青年，有過百歲的中年人，有……。無論哪個年齡段，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氣憤，大家七嘴八舌地向對面的人發動舌戰，好不容易有句話能讓大家聽清，說話的那人就被拱出來發言。
另一撥人的年齡段就單一多了，雖看不出具體年齡，但肯定都在百歲以下。這群人的表情就輕鬆多了，而且站得很有組織性，除了打頭的三個青年，其他人臉上縱有躍躍欲試的表情，也只是帶著笑意，不說話。
「怎麼？你們不是在成年以前不能公布身份嗎？現在說了真名，這是準備用家世來欺壓我們這些平民嗎？」被同伴拱出來的青年名叫董本，就讀於帝國學院法律分院，他雖言辭尖刻，說的話卻不無道理。
「欺壓你們何必用家世，用實力就夠了。」面對對方犀利的質問，嬴仁淵從容淡定，彬彬有禮地回答，偏偏說話的內容很氣人，說完又趕緊補充：「啊，雖然我們現在還沒什麼實力。」
「老三，不要這麼貶低人家，我們可能還做不到用實力欺壓他們。」嬴仁濤作為同輩的老大，一向走威嚴路線，此時表情嚴肅，讓人看不出他是不是因為嬴仁淵的話生氣了。
「哥，我覺得老三說得很對，沒什麼問題啊。」嬴仁浪和其他兩人的類型又有不同，他看起來比最小的嬴仁淵還要活潑。
「嗯，我知道，對著外人我謙虛一下。」
寧玖抬眼看看宜長風，對方給了她一個迷人的微笑，身體前傾，右手伸出，向著兩撥人對峙的地方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心下無奈，寧玖還是走過去，站到了自己曾經應該站的位置上。
寧玖從沒正式遇到過這種情況——士家、上四等氏族和下三等氏族、平民對峙的情況。可是歷史上，這種事情從沒斷過。在這種時候，寧家人的義務，是站在所有其他士家、氏族成員的身後，為他們撐腰，替他們護航。
簡單點來講，有人欺負圈裡人，揍他；有人想欺負圈裡人，準備揍他；圈裡人想欺負某個人，裝作要揍他。
寧家人的交涉方式就是這麼的單純。
寧玖沒有看到，在她走向人群的時候，寧皗軒表情猙獰地在她的身後朝宜長風揮了揮拳頭，警告之意甚濃，完全沒有在她面前的乖巧。而受到威脅的宜長風不在意地聳肩，眼裡充滿了寬容大度，對晚輩的那種寬容，明明表情動作都很君子，就是讓人感受不到之前的君子之風，反而有些像無賴。
沒等寧皗軒繼續反擊，宜長風也找到了自己的站位，宜家作為謀士，位置就在帝后或王族身後，和寧家一頭一尾。
後到的寧玖和寧皗軒站在後方，偶爾有人溜號，轉過頭來，笑著向兩人打招呼。漸漸寧玖弄清楚了整件事。
事情又是因寧玖而起，這真不是她的本意。
一開始，無名子等武學院導師站在文體中心前，安靜地等寧玖從裡面出來，不一會兒，被劈暈的洛駱醒了過來，竟然還敢帶著人來找場子，看到自己的師父也在文體中心等著，瞬間有了底氣。
「這個寧玖，仗著自己反應速度快些，就讓我這麼丟臉，師父你一定要幫我啊。」洛駱本來還有些怕寧玖，可是一看時間，自己也沒昏迷多久，洛駱不知道這是寧玖刻意放水，只以為寧玖也就是步法好，輕功高而已。
聽了洛駱的話，無名子不置可否，偏偏路過的金夢，金家小小姐聽到以後不開心了，爭執幾句，金夢發現自己戰力不夠，開始請求支援。
弱勢的時候找朋友幫手，很正常，洛駱一方也叫人，結果人就越叫越多。
當羋溫如到場的時候，也不知道氏族裡哪個人腦子一二，竟然喊出了她的真名，全場一片寂靜過後，突然間話題就偏到貴族和平民的矛盾上來。
宜長風、平暉和嬴仁濤等人在禮堂中發現寧玖已經離開，不想再呆在擁擠的會場，離開就看到了矛盾激化的一幕。
各家各族的人似乎都齊了，只缺了寧家人，這一年來，只要正面提及寧玖，寧家人都是避諱的。
「女王在後台。」人堆中突然傳出一聲，沒有寧家人在，這種吵架總覺得沒底，大家正準備去找寧玖的時候，一回頭，發現宜長風已經去了。
事情逐漸失控，最初在這裡的武學院導師們急得都要哭了。究竟有沒有人能聽他們解釋一下，他們不是為了給洛駱報仇才來的，他們真心只是想收個徒弟而已啊。
沒錯，無名子不顧一切向文體中心衝來，是為了收寧玖這個「好苗子」為徒。其他導師阻攔無名子？他們分明是互相阻攔，不想讓別人把寧玖收走啊。
寧玖到來以後，這些導師也很清楚自己的算計無用了，對方明顯是士家人。
吵架的事情向來輪不到寧家人出口，他們只要出手就好。
所以在聽到有人提到：「你們大家族了不起，真了不起，弟弟妹妹們可以把未成年的姐姐逼出家門，我們是沒錢沒權，可我們有親情！」的時候，寧玖出手了。
「聽誰說的？」寧玖單手掐住說話女生的脖子，將對方提起。不要以為寧玖越過王族出聲的行為不正確，她只是在履行寧家的另一個隱藏職責，逼供。
那女生知道的信息很不普通。寧玖未滿50周歲，仍屬未成年，士家、氏族絕對不會對外公布關於自家未成年的任何動向，不管對方是不是被除宗、除族。
更何況，會動用除宗、除族這種家法家規的，只有寧家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