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宣戰(1)
待到辦完庄菲語這一樁事情之後,早已過了春節,氣候回暖許多。唐不驚已經幫襯著司徒牧,在外聯合了諸多地方軍隊和幾位藩王的府兵,加上司徒牧幾年來暗自里蓄養的兵力,足夠和皇宮禁軍一戰。連翹也整合了山莊所有子弟,召回了在外遊歷的徒眾,全力相幫。宮裡,庄菲語全面壓倒了南皇后的氣勢,更有流言傳出,說永寧王司徒琪很有可能取代太子之位。南皇后心急如焚,日夜跪在朝天殿外,乞求司徒璧解除對司徒牧的幽禁。司徒牧順水推舟,佯裝知錯,處處服軟。司徒璧因老來得子,心中歡喜無比,也就不再多做計較,將司徒牧放出。如此一來,所有計劃都在順利進行著。
在寒汐生辰前兩日,離天逝等三人終於出關,前來玉蘭小院與她會合。經過一段時間的閉關,離天逝的法力雖說還不能恢復如初,但至少也有七成。有了這三人相助,就可以很好地壓制司徒璽。
唐不驚陪著寒汐過完了她二十二歲的生辰。這一日安靜美好,然而過了這一日,就要立即投入到血雨腥風之中了。唐不驚親自下廚為寒汐做了四樣精緻的小菜,兩人一起用完膳,唐不驚問道:「汐兒,你已經打算好出現在寒瀟姑娘面前了嗎?」
寒汐緩慢而沉重地點了點頭:「是。自我回來,已快半年。如今所有部署都已經到位,也該是時候讓她和司徒璽知道,我回來了,而且要奪回所有屬於我們南宮家的東西。」
「那你打算如何去見她?」唐不驚知道寒汐心中已經有了盤算,問她。
寒汐放下手中的酒杯。回他:「再有半月,就是憶兒的生日。我會送他一份精巧的禮物,托容哥哥帶過去。等到姐姐見了那禮物,自然就知道是送的了。到時候不用我找她,她就回來見我。我想,還是先與姐姐單獨見一次為好。總好過,三年後再見。就直接是在戰場上。」
憶兒三周歲生辰之時。司徒璽在府上大擺筵席,為他慶生。且遇自然是要來的,但他與憶兒父子皆為喜靜之人。所以外面的筵席皆有司徒璽跟寒瀟張羅著。父子倆樂得清閑自在,且遇抱著憶兒在他房裡讀書。憶兒今日一早就被寒瀟換上了嶄新的衣裳,杏子紅的軟衾羅衫,襯得他更加玉雪可愛。憶兒難得與父親獨處。此刻安靜地窩在且遇懷裡,甚是乖巧喜人。
且遇摸了摸憶兒頭上圓圓的髮髻。笑了笑,問道:「憶兒可餓了?」
憶兒搖了搖頭:「憶兒不餓。」突然,他有些緊張地攥住且遇的袖角,問。「爹爹可是要回去了?」
見他變得一臉驚惶無措,且遇心裡有些酸楚:「爹爹不走,爹爹今日會多陪憶兒一會的。若是憶兒不餓。爹爹給憶兒看兩樣禮物,可好?」
聽到且遇不走。憶兒立時笑開了花。他使勁點點頭:「嗯,爹爹要給憶兒生日禮物!」
且遇抱著他,打開了自己帶來的兩個錦盒。紅色的禮盒中,放著的是他送給憶兒的禮物。這是且遇自己用竹子雕刻的一支短笛,通透精美,長短又十分適合孩童。看得出,且遇頗花了些心思。他把短笛放在憶兒的手中,微笑:「爹爹聽你祖父說,憶兒很喜歡音律,尤其喜愛笛音。這支短笛雖不是什麼大家之作,卻是爹爹一點一點雕琢而成。憶兒可以請祖父尋一位好師傅,來教你吹笛子。等憶兒學好了,也可以跟爹爹的琴音相和,憶兒喜歡嗎?」
正巧這時,寒瀟從外面回來。看到且遇手把手地教憶兒辨別笛音,心裡歡喜無比。且遇見她來了,卻對憶兒說道:「這第二份禮物,是有人托爹爹給憶兒帶來的,憶兒可以自己打開來。」
說著,他握住憶兒的手,幫他摩挲著打開了金色的錦盒。盒子一開,立時有一道水藍的光芒耀過,照得一室波光粼粼。錦盒之中,竟有一塊千年寒冰製成的冰碗,碗中有一泓清水,水裡一尾淡藍色的小魚歡快地游個不停。冰碗晶瑩剔透,即使夏日也不會融化,反而可以使人渾身有股涼爽之意。碗中清水不會幹涸,彷彿會源源不斷地滋生而出,且無論怎麼搖晃冰碗,清水都不會溢出分毫。最神奇的是碗里的那條小魚,精靈可愛,也不怕人。且遇示意憶兒伸出右手食指,放入冰碗之中,那尾小魚便繞著憶兒的手指打轉,時而輕輕去啜一下。憶兒雖然不能看到,但也被小魚親吻地「咯咯」直笑。小魚十分淘氣,用尾巴拍打清水,濺起小小的水花,打在憶兒臉上。
且遇半蹲在憶兒身側,笑問:「憶兒,這是一條藍色的小魚。它長得十分漂亮,尾巴很大,遊動起來,尾巴一搖一搖。你可喜歡它?」
憶兒一邊逗弄小魚,一邊點頭:「憶兒喜歡!爹爹,這真的是送給我的嗎?」
「自然,」且遇摸了摸憶兒的頭,「它是你的了,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往後,你與這小魚可以日日在一起玩耍。」
憶兒聞言,高興地直拍手:「太好了!爹爹說,這小魚是藍色的,那憶兒以後就叫它『小藍』,小藍和憶兒就是朋友了。」說到這裡,憶兒在且遇的幫助下端起冰碗,如獻寶似的舉到寒瀟面前,道,「娘親,憶兒以後有玩伴了,娘親喜歡小藍嗎?」
寒瀟面色慘白,看著那尾漂亮的小魚,就像見到了嗜血的怪物!而小魚一接近寒瀟,也如臨大敵,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一點不似剛才那樣歡快。好在這一切,憶兒都看不到。他仍舊滿心歡喜地以為,所有人都會喜歡他的新禮物。
且遇將一切盡收眼底。他拍了拍憶兒的肩膀:「爹爹和娘親有事情要說,憶兒先帶著小藍去寢室玩一會,可好?」
憶兒乖巧地點頭,端著冰碗小心翼翼地摸索著離開。
且遇看著憶兒順利地回到自己的床邊,才對寒瀟說:「這禮物是誰人所送,想必你心裡已經知曉了吧。」
寒瀟踉蹌兩步,坐倒在椅子上,自嘲般地笑著:「如何不知道?她送了這樣的禮物來給憶兒,不就是想告訴我,她回來了嗎。」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言。」且遇的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我來是替她傳個話,明日,她會在竹林等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