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暗查
也不知竇夫人與竇氏關起門來說了些什麼,第二日,竇氏就到了紅楓院,要與常氏討個公道。
竇氏曆數著種種可疑跡象道:「……也不是兒媳婦多疑,實在是每周都讓胡婆子看診,每次說我的身體挺好,孩子也好著呢。沒理由突然間就出來了,可見是有人對我下了葯。」
常氏看向胡婆子,問道:「大少奶奶的脈象到底如何?」
胡婆子不敢欺瞞,說道:「大少奶奶確實懷相穩妥,之前也一直未有滑胎跡象。」
常氏厲聲問道:「那就是說少奶奶這次早產確系人為了?」
胡婆子斟酌了一會,謹慎道:「按理說,確實不應該會早產。只是凡事都有例外,這也很難說。」
這話說得跟沒說似的。不過胡婆子這種常年遊走於內宅的人,說話是不可能說滿的,都要留點後路。
常氏又問道:「那少奶奶產後診脈是否有被下藥的跡象?」
「這個,倒是沒診出來……」胡婆子道。
竇氏叫了起來:「不可能,好好兒地就早產了,怎麼會沒個原因?」
常氏對於竇氏這般大喊大叫可是不滿,只是念於她失了孩子傷痛未平,倒也沒說什麼。卻也沒派人查處此事。
竇氏憤恨不已,在屋裡來回踱步,道:「……三妹妹,你說這事能這麼不了了之嗎?我十月懷胎,眼見著就要臨盆。卻到頭來失了孩子。可這家裡上上下下卻沒給我一個交代,難道這沒了的孩子不是他們楚家的嫡孫嗎?」
卉瑜看著竇氏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暗嘆。竇夫人也不知給竇氏灌輸了什麼,不僅讓她徹底從混沌狀態中恢復過來,還鬥志昂然,早知竇夫人這般厲害,當初還不如直接給竇家報信。
不過竇夫人要是看見魔怔的竇氏,只怕竇楚兩家就要鬧翻了吧……
竇氏見卉瑜沒說話,上前拉了她的手。道:「三妹妹,你說我這麼想是不是有道理?明擺著有貓膩的事情,為什麼母親要息事寧人。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卉瑜道:「大嫂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口說無憑,大伯母也不能就因為猜測而大肆搜查,這豈不是要亂了家規?」
竇氏被卉瑜這麼一說。頓時就蔫了。神色黯然道:「難道就這麼算了嗎?我一想到我的兒,就心如刀絞般,而那兇手卻是毫髮未傷,我又怎麼能吃得下睡得著?」
竇氏眼見又要消沉,卉瑜連忙道:「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啊,咱們可以先自己暗地裡查查,待有了證據,再找大伯母說道。」
竇氏眼中恢復了亮光。道:「三妹妹,我就知道你有主意。你可得幫幫我。你的大恩大德,我們竇家一定會傾力回報的。」
卉瑜頓時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也就是提議了一番,怎麼變成要參與其中了……只是看著竇氏可憐的樣子,卉瑜又不忍心拒絕,只得道:「大嫂這是什麼話,咱們素來情誼深,你的事情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只是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大嫂也千萬不要著急。」
「首先,大嫂要好好回憶這一個月來接觸的人和物是否有可疑的。其次,當日大嫂的吃食有沒有異常。再者,大嫂有沒有接觸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卉瑜按著想象中可能出現的疑點,一一說於竇氏。
竇氏立即陷入了沉思中,卉瑜道:「大嫂不用著急馬上想出來,好好回憶,也可以讓劉媽媽幫著想一想,盡量別遺漏了。」
待送卉瑜出門時,劉媽媽感激道:「真是多虧了三姑娘,不然奶奶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如今又幫著出謀劃策,三姑娘真是我們的恩人!」
卉瑜擺擺手道:「媽媽不用這般客氣,查處的事情還只是說說而已,能不能查出蛛絲馬跡還得大嫂和你多下功夫,我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罷了。」
劉媽媽又道:「奶奶那幾日並未接觸別人,吃食也是老奴先試過的,真是想不出來怎麼下的葯。」
卉瑜道:「有些葯不一定非得吃下去才有效果,媽媽可以把大嫂用過的東西,屋裡的物件都仔細查一查。」
「姑娘說得對,老奴回去就查,盡量這幾天就查出個結果來。」
卉瑜點頭離開了凝彩院。心裡暗道:但願能找出來吧,也不知是不是已經被毀屍滅跡了……
這邊凝彩院還沉浸在失子的痛苦中,楊姨娘就足月發動了。
為防萬一,胡婆子也守在產房裡。
楊姨娘畢竟是經產婦,生產異常順利,沒到一個時辰,就生下來一個健康的男孩。
常氏看著產婆懷裡的孩子,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心裡不免暗嘆,這要是竇氏的孩子也順利生下來了該多好啊……
肅北侯早就回軍營了,常氏使人去傳了信,又命下人好生照顧楊姨娘便離去了。
肅北侯很快就回了信,除了囑咐常氏照顧好楊姨娘,還給孩子起了名字,叫楚朋。
朋哥兒生下來沒幾日,就越發顯得活潑可愛,經常嘴巴吐著泡泡。
楊姨娘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看越喜愛,每日里都抱在身邊。
因著竇氏失子,且又只是一個庶子,楚家其他人都沒來賀喜。
楊姨娘早料到了這般境況,倒也沒放在心上,每日就是吃好養好,外加看好兒子。
丹瑜卻是來了。
楊姨娘對於丹瑜當初棄自己於不顧還是有些介懷,故而有些冷淡。
丹瑜倒是不介意,只站在床邊逗著朋哥兒。
興許是一母同胞的緣故,朋哥兒見了丹瑜就笑,咧著小嘴,眼睛都眯成縫了。
楊姨娘看著自己一雙兒女感情融洽,深深嘆了口氣,孩子就是母親的債,又有什麼深仇大恨放不下的呢。
於是便道:「快七個月沒見到姑娘了,姑娘越髮漂亮了。」又仔細看了丹瑜的打扮,卻是素衣素服,手上挽著佛珠,連著頭上也只插了根素凈的銀釵,竟是比一般年紀大的老婦還簡樸。想起之前聽聞的丹瑜親事,油然升起了一股心疼,道:「姑娘這般年輕,怎的打扮成這樣。」
丹瑜卻是毫不介意,道:「我現在每日里要禮佛,穿戴成這樣倒也是方便的。」
楊姨娘只當她是被親事打擊了,仍是安慰道:「俗話說好女不愁嫁,姑娘這般才貌雙全的,又是身份高貴,何愁找不到好夫家?等年底姑娘及笄,侯爺夫人必會給姑娘張羅好親事。」
丹瑜可有可無,道:「好賴只能聽天由命吧。到底不是我能做主的。」又讓玲兒拿出了一個小包袱,打開之後,裡面好些小孩子的衣物,丹瑜拿出來比劃在朋哥兒身上,道:「弟弟,這是姐姐給你做的,回頭讓姨娘給你穿上。」
楊姨娘替朋哥兒收下了,又道:「姑娘做這麼多,他哪裡穿得過來,沒的累著了姑娘。」
丹瑜摸了摸朋哥兒的臉,道:「我的親兄度,自然要多疼惜,以後還指著他為我撐腰呢。」說完,又從那包袱底部拿出一套兒的金鎖,金腳環,金鐲子,道:「這是楊家舅舅托我給哥兒帶的。」
楊姨娘接過來,分量還可重,有知曉原本丹瑜是最不屑與商賈出身的娘家來往的,怎麼現在倒是親密的樣子?就問道:「他們怎麼托到姑娘這來了?沒給姑娘造成麻煩吧?」
丹瑜道:「自家舅舅能有什麼麻煩?該是常來常往才是。」
楊姨娘看著丹瑜,只覺得她似乎與以前不一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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