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了事
待朵瑜走了之後,卉瑜便喚來了彩雲,讓她私下查查彩霞最近有沒有去藥鋪買過葯,買了什麼葯。
彩雲隱約猜到彩霞可能有問題,估計還與大少奶奶早產有關,神色不禁一凜,道:「姑娘放心,奴婢必定小心查探。」
廖氏這日還沒到晚飯點,就備好了飯菜,又叫了墨荷去請楚沛。
楚沛一進安華堂的廳堂,就看到滿桌都是他愛吃的飯菜,便道:「夫人今兒可是有什麼好事要與我說?」
廖氏伺候楚沛凈手,又幫他換下外衣,道:「老爺,妾身可沒有好事,是要等著老爺帶來消息。」
楚沛坐到主座上,道:「什麼消息?」
廖氏道:「自然是商隊打聽的蘭姐兒的消息。今兒商隊可是該回來了?」
楚沛眼神一閃,道:「是回來了,今天上午才剛跟我碰過面。說是蘭姐兒挺好的,雖然沒有生孩子,但是江家待她一如既往,並未施加壓力。你就放心吧。」
廖氏一臉不相信,脫口而出道:「不可能,那江家不是提攜了個貴妾么?怎麼還是一如既往?那商隊是不是弄錯了啊?」
楚沛眯起眼睛,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誰告訴你的?」
廖氏頓時慌亂了,閃爍其詞道:「我……我……只是猜測的。蘭姐兒這麼長時間沒身孕,又是長媳,我就猜測江家該是有不滿的……」
楚沛是不信的,廖氏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不是這麼細緻的人。不然不會蘭姐兒都出嫁兩年沒喜訊,臨到現在才著急。定是有人跟她說了些什麼。於是便道:「江家是書香門第,最是講究嫡庶之分。怎可能嫡子還沒出生,就讓庶長子出生,夫人不要多慮了。」
廖氏急了,忙道:「再怎麼書香世家怎麼講究規矩,終究是看重香火的。蘭姐兒又沒個撐腰的,可該怎麼過日子啊……老爺,您再打聽打聽,別不是弄錯了,苦了咱們蘭姐兒。」
楚沛仍是不著急。道:「商隊的人都是走南闖北的,最擅長的就是打探消息,夫人若是不相信他們,我也沒別的渠道再去打聽。除非夫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才好再叫人去。」
廖氏可是被逼急了,話都還沒說一句,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楚沛一看,事態還挺嚴重,把下人都屏退了。才問道:「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廖氏止住眼淚,把原原尾尾都說了個遍,最後道:「…老爺。您說就這樣,蘭姐兒可還怎麼過?咱們真是造孽啊!」
楚沛急忙安慰道:「你先別哭,蘭姐兒的事情。那商隊還真沒打聽出來這一茬。不過,若果是真的。江家必是會嚴防口風,倒也不好打聽……」
廖氏問道:「老爺。那咱們現在可咋辦?咱們得救救蘭姐兒啊……」
楚沛道:「你別著急,消息打哪兒來的,哪兒就有渠道。這事兒還得夫人再出面才好……」
彩雲是個效率高的,沒過兩日,就來同卉瑜彙報了。
她說道:「姑娘所說之事,奴婢不敢直接去問彩霞的家人,就怕打草驚蛇了。就央了家裡人,到城裡的藥鋪去打聽買莪術。這葯只能用於催產,平日里買的人不多,好多藥鋪都沒得賣。最後在一家城郊的小藥鋪買著了。可是那家鋪子的老闆卻說這些時日就沒人來買過莪術。我家兄弟正要離開那家鋪子,整好一個小徒弟走了進來,看見我家兄弟手裡拿著莪術,就道怎麼又是要莪術的。我家兄弟聽得他說的有情況,便問他還有誰買了莪術。原來不久前有個相熟的哥們來找他要點莪術,時間就在胭脂送進府里前後兩天。後來我家兄弟又追問他究竟是誰要的莪術。姑娘,您猜是誰?正是彩霞的哥哥!」
卉瑜一聽,興奮的差點就要跳起來了,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為了謹慎起見,卉瑜又問道:「除了那小徒弟所說,可還有別的證據?」
彩雲說:「有,有,那彩霞哥哥是直接找了小徒弟要的莪術,沒走鋪里的帳,小徒弟怕被老闆發現挨罵,特地讓他寫了個欠條。奴婢把錢付了,就把欠條拿來了。」說完,把欠條拿給卉瑜。
卉瑜接過來一看,寫的清清楚楚,連時間都寫上了,還蓋了手印。簡直就是鐵證如山了!
卉瑜拿了欠條就要去紅楓院,卻又轉念一想,本來自己就是隔房的侄女,按理是插不上手的。要是這般急匆匆而去,還不知會不會招來怨恨。
還是讓竇氏出面更為合情理。
於是便去了凝彩院。
竇氏拿著了欠條,心裡那叫一個氣憤。好個彩霞,平日里我對你也不薄,你卻這般對我。我的兒子沒了,你們一家也別想好過!
轉身就去了紅楓院。
卉瑜是不願意再摻和了,已經是證據確鑿,諒彩霞跑也跑不掉。於是就回了玉蓉院。
可是不知怎的,最後卻是查出春菊和彩霞哥哥合謀害了竇氏。
春菊嫉妒竇氏的正室之位,想害了竇氏的孩子,以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長子。而彩霞哥哥素來愛慕春菊,春菊向他哭訴求他幫助,就一時糊塗答應了。
只是春菊怎麼知道竇氏的藥方,又是怎麼把葯放進胭脂的,都一概不提。
這不像是要抓出真兇,更像是要找個替死鬼,好給眾人一個說法。
只是奇怪的是,竇氏對這個說法沒有任何異議,而是一直保持著沉默。春菊和彩霞哥哥也沒有喊冤。
在常氏的主持下,春菊關了禁閉,只等生了孩子之後發賣出去。而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娘,還有這麼一個污點,只怕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彩霞哥哥則是被送交了官府,官府以謀害竇氏定了個死罪。沒過兩日就問斬了。
至此,竇氏早產的風波似乎就過去了。眾人又回復到了原來的生活。
只有卉瑜一人感覺到了變化。本著好心提點的原意,卉瑜幾次三番要與竇氏說明其中的疑點,竇氏不是在禮佛,就是在休息。幾天下來,竟是一次都沒見著,再怎麼愚鈍的人都明白,竇氏不想見她。
卉瑜覺得很是莫明。就連劉媽媽都不好意思,一個勁地為竇氏開脫:「奶奶這些日子總在禮佛,只有吃飯睡覺才閑下來,也是為了那孩子能早日超生……還請三姑娘見諒。」
卉瑜自然不能去追究竇氏的疏離,這下藥的事情本就是長房的事,也許是長房內部達成了處置的共識,這就牽扯到秘辛,卉瑜也是不想知道的,反正沒牽扯到其他無辜的人,也就無所謂了。
漸漸的,卉瑜與竇氏倒是走得遠了。
竇氏每每看著以前與卉瑜一起做的畫發獃,劉媽媽就忍不住道:「奶奶既然捨不得三姑娘,又為何拒而遠之呢?」
竇氏苦笑道:「都是孽緣,又何苦繼續,終究會害了她……」
劉媽媽不明白竇氏所指何事,竇氏又不言明,只得埋在心底不再提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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