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對峙
廖尚穿著青色直袍,腰間系了深綠色的腰帶,別了一塊玉佩,襯著白皙的膚色,倒是顯得文質彬彬。
不同於廖夫人的咄咄逼人,廖尚面帶謙遜,對著常氏深深做了個揖,道:「侯爺夫人,在下廖尚,特來拜訪。」
常氏猜到廖夫人的來意,卻不知道廖尚跟著來是為何,便道:「不必多禮,夫人帶著廖公子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廖夫人正欲張嘴,廖尚搶在前面,說道:「在下仰慕貴府三姑娘多時,只是三姑娘於在下猶如天上仙女,可望不可及,本不敢高攀。沒成想在楚家族學偶遇,與三姑娘一見鍾情,后又時有往來,感情漸深。雖在下也讀了聖賢書,知曉發乎情止於禮,只是情到深處情難自禁,才互贈了信物。在下思來想去,不想讓三姑娘承受聲譽受損,便斗膽來貴府提親,萬望夫人成全。」
廖尚說得冠冕堂皇,要是不知曉內情的還得為他的深情款款,勇於負責鼓掌,只是常氏早就知道廖家設下的局,冷笑道:「虧你還是個讀書識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連婦孺都知道的規矩你卻置若罔聞。做出勾引良家婦女之事,還堂而皇之上門求娶。真是恬不知恥!」
廖尚被罵,也不生氣,還是維持著彬彬有禮的模樣,道:「夫人此言差矣。在下與三姑娘乃是互相傾慕,並無勾引之意。現今也是在下憐惜三姑娘,不願她受委屈。方才來求娶。」
這話說的好似楚家還佔便宜了。常氏怒道:「莫不是我們三姑娘還非你不嫁了?」
廖尚面不改色,繼續道:「在下與三姑娘情投意合,想必夫人不會不成全吧?」
常氏哼了一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們三姑娘與你有私情,現在就把她叫過來,我倒要看看你能顛倒是非成什麼樣子!」
卉瑜得了石媽媽的信,心裡已是有不好的預感。按照之前常氏與自己商量的,能把事情無聲無息解決了乃是上上之選,如今叫了自己過去,只怕是廖家糾纏不放。
到時候少不得要拿證據說話了。
於是卉瑜叫了彩雲過來。叮囑她去尋鍾娘子,又叫唐媽媽拿了字帖才去紅楓院。
待進了廳堂,卉瑜直接把字帖打開。開始控訴廖家的暗算:「……我與廖公子素不相識,又是外男,那日若不是歡姐兒以慶生的名義送過來,又兼字帖上未寫有任何人的署名。我才敢接下。誰知竟被廖公子以此相要挾。硬是污衊我不守婦道,與他私相授受。我雖年幼,卻也是從小學習事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心裡也是有數的。絕不會做出私定終身的事情!」
廖尚露出一副痛苦的樣子,道:「卉兒,你這是怎麼了?咱們明明就說好了要在一起,這字帖不就是咱們的定情信物嗎?你怎麼翻臉不認了呢?或者你是有什麼苦衷?」
看著廖尚做戲的樣子,卉瑜只覺得噁心無比。說道:「廖公子,你我非親非故。還請你尊稱我為三姑娘。並且我也再聲明一次,你我素不相識,更談不上互相傾心,以後咱們也橋歸橋,路歸路,各過各的!」
廖尚的表情從痛苦瞬間轉為了震驚,說道:「卉兒,不,三姑娘,咱們都互贈了定情信物,怎麼能說不相識呢?」
若不是此事與自己干係重大,卉瑜都要為廖尚的演技拍手叫好了,簡直堪為影帝啊……正要開口反駁他。
彩雲匆匆走了進來,附在卉瑜耳邊說了幾句。
太好了,簡直是瞌睡碰到枕頭了。於是便道:「你總說這字帖是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可是我卻瞧著這字帖乃是城中盛行的問天公子的字。」轉頭對彩雲道:「把舒娘子請進來。」
沒一會,舒娘子手裡拿了幾幅字帖走了進來。
行了禮之後,道:「我乃是城中無名字畫鋪的老闆,鋪中一直寄售問天公子的字畫。前些日子,府上三姑娘拿了一幅字帖讓我鑒定。與問天公子其他字畫做了比較之後,認定三姑娘那幅字畫也是出自問天公子之手,只不過是用右手寫作,以前出賣的字畫是用左手寫作。」
說完,展開了手上的字帖,只見那書寫的字體與卉瑜拿著的那字帖確實七八分相似,落款處蓋了問天公子的人名章。
卉瑜道:「大家看到了吧,廖家歡姐兒送給我的禮物不是什麼定情信物,就是問天公子的字帖而已。在城中字畫鋪就能買到。」
舒娘子又補充道:「我家字畫鋪就賣問天公子的字畫,問天公子為了貼補家用,早幾年前就在我這賣字畫,城中不少人都買過。也算是小有名氣。」
話落音,廖尚面色還是平靜無波,廖夫人卻是紅了臉,抓了廖尚的手,輕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卉瑜暗道,看你敢不敢拉下臉承認自己賣字畫維持家中生計,只要承認,廖家的名聲就沒了。不承認,那自己就可以脫身。
只聽的廖尚最後開了口,道:「那所謂的問天公子的字畫,是在下平日里閑來無事,用左手寫著玩的。在下並未拿去出售,實在不知道老闆怎麼拿到手。莫不是用了不正當的渠道?」
卉瑜震驚了,廖尚還能這般瞎掰,睜眼說瞎話啊……
舒娘子更是氣憤道:「這明明就是你命了小廝拿來賣的。居然不承認!想我鋪中多少名家的字畫,何必要偷拿了你的字畫來賣?」
廖尚道:「老闆出於何種心思,在下就不知了。我們廖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是日常的吃喝嚼用還是夠的,又何須去變賣字畫?老闆又說乃是我身邊小廝拿了字畫去賣,剛好我的兩個小廝都在,要不叫了他們進來給老闆辨認?」
說完就叫了小廝進來。
舒娘子見了其中一個,指了道:「就是他,每次都是他拿了字畫來的。」
那小廝急忙跪下道:「小的從來沒拿過公子的東西,更不要說拿去賣了。」
舒娘子沒碰見過這麼混的主僕,氣得全身發抖,道:「你這忘恩負義的!當初抱了字畫沒地方肯賣,是我看你可憐,方才幫你賣了。如今倒不承認了!真是看錯人了!」
情勢瞬間發生了倒轉,卉瑜都有點懵了。
又見的肅北侯身邊的慶生走進來,道:「侯爺聽說廖公子來家中造訪,特命小的前來,想請公子到書房小坐。不知公子方便?」
廖尚看了一眼常氏,道:「那在下就先去見侯爺。」
常氏頷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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