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妄念
英子傑心裡冒火,這會兒心急如焚,本來槐花小產就有蹊蹺,這會兒一看妹妹殺人般的眼神,他立即就含羞低下了頭!
忠義公夫人看著英子傑,心中微頷首,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英子傑是個什麼心性,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忠義公夫人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像槐花這般,也就只配做個暖床丫頭,抬了做姨娘,都是極大的造化了!
忠義公夫人心裡有了決定,嘴角帶笑,輕聲問道:「槐花姑娘這會兒如何了,若是沒有大礙,就交給我吧,哥哥還是早些趕過去葯泉,畢竟是對我有恩之人,能治好世子,也算是表了我們的心意了!」
英子傑微愣,忙去看忠義公夫人,忠義公夫人冷眼看著一臉焦躁的英子傑,英子傑趕忙低下了頭,彷佛英子傑不是哥哥,而是弟弟!只聽到英子傑聲若蚊蠅般說道:「好,那這裡就拜託妹妹了,我這就趕去葯泉!」說完悵然看了眼紗幔里躺著的槐花,快速地走了出去!
槐花心中寒涼,倒不是心裡責怪英子傑,只是覺得這忠義公夫人,這般支走了英子傑,恐怕不會善待自己!槐花料得不差,顯然忠義公夫人已經打定了主意,讓槐花自生自滅,看著無力的丫鬟婆子,冷哼一聲,沉聲說道:「這是做什麼,不過是一個暖床丫頭,竟驚動了這麼些人,你們是都很閑是吧。既如此,那就都去掃院子,早上我過來時,見到院子里石子頗多,都清乾淨吧!」
眾人不禁心裡犯苦,哪裡是他們要過來,還不是英子傑叫了大夥,倒不是她們想過來,這下可好,忠義公夫人口裡說的石子。這大冷的天。可夠大家受了!
槐花這會兒歇的院子,不是別處,正是忠義公夫人年輕時住的院子,兩邊本就建有倒座。雖然英子傑有意抬舉槐花。但是英姑還是把人抱來了倒座休息!
院子里的所謂石子。也不是小碎石,實際上是英子傑有一年在忠義公夫人生辰時送的禮物,用了三船的太湖石。擺成了福祿壽的隸書,分別引著蜿蜒曲折的三條小徑,通往各處,這麼冷的天,這要是把這些石頭都清理乾淨,不累暈也會被凍成冰棍的!
眾人心裡都有些犯了嘀咕,剛才英子傑對忠義公夫人的態度,大家也都看到了,雖然這府里的主子是英子傑,但是顯然,這位忠義公夫人能在府里呼風喚雨,更為要命的還是,英子傑對其俯首帖耳!
這要是動了院子里的石頭,那英子傑回來,大夥恐怕也沒命了!有機警尋思過味來的,忙跪在地上,拚命給忠義公夫人磕頭,只求能不去撿石子,不一會兒,地上就跪了一片!
躺在床上的槐花,一聽外面的動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手緊緊握成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忠義公夫人看著眾人,突然笑著說道:「好在你們還知道這府里誰是主子,都退下去吧,日後若是還這般沒有眼色,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到最後,忠義公夫人看著床上影影綽綽的影子!
眾人還什麼不清楚的,這是忠義公夫人殺雞儆猴,和槐花對上了,有些明白事的,忙表態,忠義公夫人笑著讓大家退了下去!
剛出了屋子,就有幾個年紀大的老嬤嬤,看著四周無人,低聲說道:「槐花這孩子,平日里看著也是個明白事兒的,怎的這般糊塗,她娘也是,好好的姑娘,這是作甚!」眾人搖頭,嘆息著出了院子!
季嬤嬤早就過來了,剛得了消息就急忙趕了過來,只是見到了氣勢洶洶的忠義公夫人,忙蹲在院子里一處假山後面,貓腰看著出去的眾人,不禁嘆氣,她就說這正房夫人,哪裡是那麼容易得的
。也是槐花命不好,本來都板上釘釘的事了,也不知道為何忠義公夫人突然回來了,打破了他們的計劃不說,這孩子如今還小產了,傷了身子不說,名聲也壞了,若是英子傑扭不過忠義公夫人,那最後倒霉的還是他們家槐花!
季嬤嬤越想越心焦,看著四周,只能幹著急,這會兒忠義公夫人還在,自己進去,也撈不了什麼好!季嬤嬤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倒座內,忠義公夫人看著一動不動的槐花,輕聲說道:「養好了身子,和你家老子娘商量好,我把身契給你們,你們一家脫了籍出去吧,我再許你一千兩銀子,你們開間鋪子,也好有個生計!」忠義公夫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若不是因為這個,英子傑也不會把槐花託付給她!
忠義公夫人許的東西,實在是不少了,多少人做了一輩子,就盼著能有個造化,脫了籍,出去做點小營生,也好過一輩子在大宅門裡蹉跎,只是這些,跟蘇州城名醫英子傑的填房夫人相比,就失色了不少!槐花看著帳子頂,看都不看忠義公夫人一眼,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忠義公夫人一看槐花的樣子,就猜到了槐花的心思,甩袖離開了!
槐花長出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朵纏爛的罌粟花!
季嬤嬤一看忠義公夫人離開了,忙一路飛奔進了屋子,還沒等槐花反應過來,季嬤嬤已經來到了床前,帶了哭腔說道:「你這孩子,為什麼就不聽娘一聲勸呢,這是什麼人家,你的那些個肖想以後就忘了吧,聽娘的話,這就給你請假,你回家養些日子,等春天,你爹就去求了老爺,送你去你大舅家,那裡離這裡幾百里,山高路遠,把你嫁給個清白人家,這一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槐花看著淚花閃閃的季嬤嬤,輕聲說道:「娘說什麼呢,剛六郎跟我說了,等我養好了,就八抬大轎迎我進門!」
季嬤嬤一臉不敢相信地問道:「當真,老爺真的這麼說的,可是大小姐她。。。」
季嬤嬤話還沒說完,槐花已經冷聲哼道:「一個外嫁女,遲早是要離開的,娘怎的只是長她人志氣!」
季嬤嬤心裡暗暗搖頭,覺得這件事,恐怕並不如女兒說的,這般的簡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