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挂念
華裕德一去十多天,徐其容雖然擔心,可每天要忙著應付北羯的女眷交際,要忙著照顧初八,倒不至於度日如年。
童兒因為身份特殊,這次便留在了北羯,沒有跟華裕德一起去西京城。
每次徐其容問童兒關於華裕德的消息,童兒只說沒事,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徐其容,還是真的接到了華裕德傳回來的報平安的消息。
華裕德尚未回北羯,姚京那邊便傳消息來了,說義軍已經從絕命坡的*陣突圍,再次圍攻姚京。又過了兩日,聽說陳晉凌在與陳晉鯤膠著戰鬥的同時,分派了一隊兵前往姚京支援義軍,封宮七為宏威將軍。而宮七也領了封官的聖旨和帥印,向天下百姓表明自己是陳晉凌的人。
看在不明真相的百姓眼裡,陳晉凌一派立馬就從叛軍變成了替天行道的王師,蜀天子從為民伸冤的農民起義軍首領變成了殺戮無常的惡魔,明德帝從一代正統君王變成了應受天罰的昏君。
徐其容鬆了口氣,這麼看來,華裕德和陳晉凌的合作已經達成了一致。
這日徐其容正教初八說話,虞夏拿著勺子給初八挖香梨裡面的果肉放在細瓷碗裡面,童兒忽然帶著滿臉笑往裡跑,手裡拿著封信飛舞著:「奶奶,奶奶,爺給您的信!」頓了頓,又道,「爺過兩天就回來了。」
徐其容一喜,也顧不上教初八說話了,伸手便對童兒道:「快給我!」
初八見徐其容沒理他了,便偷偷伸手去抓細瓷碗裡面的果肉往嘴裡喂,大家都看著童兒手裡的信。初八動作又輕,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做了什麼。
等徐其容看完信,虞夏才哎呀一聲。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徐其容笑著看過來。
虞夏有些無辜的指了指手裡已經挖空了的香梨,又指了指空蕩蕩的細瓷碗:「梨呢?」
眾人都有些詫異,童兒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打趣道:「虞夏姐姐,你該不會是走神。自己把梨肉都吃掉了吧?」
虞夏是再老實不過的了。童兒這麼一打趣,立馬就急了,對徐其容道:「奶奶。婢子絕對沒有吃掉它,剛剛已經挖了大半碗的梨肉了,婢子怎麼會吃了大半碗的梨肉而不自知?」
徐其容失笑,看了一下那細瓷碗。又看了眼一臉茫然的眾人和一臉著急的虞夏,忽然問道:「初八呢?」
奶娘四面掃視了一眼。然後指著不遠處正在揪鞦韆上面的小花玩的初八,忙道:「初八公子在賞花呢!」
徐其容起身走了過去,把初八的手捉了過來看,只見上面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像是抓過梨肉的樣子,心下狐疑,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然後就聽到童兒哎呦一聲。指著虞夏的裙子:「虞夏姐姐,你看你裙子上面都糊了什麼?都是水跡!」
水跡不高。正是初八伸手可以抓到的高度。
徐其容看了眼一臉無辜的初八,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小壞蛋!」
然後把人抱了過來,對虞夏笑道:「偷梨肉的小賊在這裡呢!還知道用別人的裙子擦手毀滅證據,真是個機靈鬼。」
童兒很是得意:「那可不,我家初八最厲害最聰明了,六個月大的時候就知道把把玩具藏起來了呢!」
虞夏哭笑不得,跟徐其容說了一聲,自去換衣裳。
又過了兩日,徐其容帶著初八在二門處等了一天,華裕德卻沒有回來,又過了兩日,華裕德才到家,同華裕德一起回來的,還有奕憑知!
徐其容高興瘋了,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奕憑知了的,忙吩咐了人給奕憑知準備住處,悄悄拉了華裕德問:「你怎麼跟先生一起回來了?」
然後回過神來,又問:「先生也是你的人?」
華裕德見她沒有先去跟奕憑知見禮,而是先來問自己,心裡歡喜得很,自己冒著危險快馬加鞭去一趟北庭關外,就為了替她尋人,這份心思,總算是值得了。
許久未見,華裕德第一次知道了出門在外心有眷戀的感覺,總忍不住想給她寫信,又怕寫起來沒完沒了,只好等到事情解決了,才給她去了信。
上次徐其容及笄,他給她送了鐲子和脂膏,她卻以為東西是她先生送的,又打聽到徐其容是給奕憑知行了拜師禮古禮的,左右奕憑知是北郡王的門客,北郡王早些時候還說北庭關那邊已經穩定了下來,可以讓奕憑知先回來了。因此,回北羯的路上,華裕德想了想,便折去了北庭關外,親自幫北郡王傳了消息,把人從北庭關外給帶了回來。
華裕德笑了笑,沒有忘記回答徐其容的問話:「奕憑知是北郡王的人,我知道你一直擔心他,之前他不在北羯,我便沒有同你說,如今人帶回來了,你們好好敘敘舊,只是時間別太長,他還要回北郡王府述職。」
華裕德不顧身邊還有丫鬟下人和一個看熱鬧的童兒,伸手把徐其容摟在自己懷裡,有些動情:「我說過會護你家人周全,也會讓你時時刻刻知道你挂念的人都過得好得很。我總要說到做到才是。」
徐其容有些羞赧,伸手推了推,沒有推動,急道:「先生還在花廳裡面等著咱們呢!」
華裕德深吸一口氣,在額頭上親了親,這才放過她,笑道:「走吧!」
奕憑知剛剛看到徐其容就覺得眼熟,只是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人就走了,如今再看到徐其容,臉上神色一緩,笑道:「原來是灼灼。」
徐其容上前行禮:「先生,灼灼給您見禮了,當初西京城一別,幾年未見,先生跟之前已有許大不同。」倒跟上輩子在東廠看到的奕憑知有了八分相似。
華裕德笑著對奕憑知點了點頭:「這是賤內,她許久未見先生,心裡挂念得很。」
奕憑知忙起身道:「德公言重了,小人當不起您一聲先生。」
華裕德擺擺手:「您是灼灼的先生,我喚您一聲先生,您自然是當得起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