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夫妻
華裕德一句話,徐其容安下心來,心裡想著,總算是有了秋濃的消息,不管怎樣,人還在,比什麼都好。
這麼一想,心情又稍稍有些歡喜了。
華裕德對虞冬和秋淺道:「我帶你們奶奶回房間,你們把核桃肉拿去碾碎了。」
二人回了房,華裕德正琢磨著要說些什麼來讓徐其容寬心,卻見徐其容笑盈盈的看著他,登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看。
徐其容柔聲道:「爺,咱們路上不要再耽擱了好不好?」
她這是早點到西京城,找華惟靖問秋濃的事情呢!
華裕德雖然不待見這個侄兒,卻也知道秋濃跟在徐其容身邊多年,就這麼不管,肯定是不行的。便大大方方的點了頭,應了:「本來也打算路上不再耽擱了的,眼見著天氣越來越熱,趕路本來就辛苦,又沒有冰塊,若是熱著你了可怎麼是好。」
徐其容抿了抿嘴,說了句軟和話:「夫君自然是不願意熱著我的。」
接下來幾日,一行人路上果然不再耽擱,華裕德見了葉臨一次,二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葉臨和葉夫人之後果然沒有人跑到徐其容跟前來晃悠了。就算是把脈安胎這種事情,華裕德也是讓高伯尋了比較出名的大夫,給了銀子,一路帶著走的,不再勞煩葉臨。
徐其容心裡微微有些嘆氣,這世界上,最複雜的就是女人了。十五公主喜歡看話本,任性。許四小姐聰穎,很會收買人心。霜憐率真。她繼母精明強幹。葉夫人則是心思太多。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子,心裡的彎彎道道比誰都多,連自個兒都不會憐惜,更不要說善待別人了。
徐其容不明白葉夫人為什麼會養成這種性格,心裡卻再也不願看到她這個人了。
那日葉夫人說的那些話,徐其容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來,每次想到那些話。心裡就翻騰著怒火。好在華裕德時時刻刻注意著她。每當她情緒不好時,就花著心思哄人逗人,總算把那日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又行了十多日。便到了江州境內。江州城是管家的地盤,自然也就是陳晉凌的地盤了。西京城那邊尚兩軍對壘,徐其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他自然不會這般貿貿然的把人帶到西京城去。所以就在江州城安置了下來。
徐其容心裡有些不情願。她惦記著秋濃的事情,還惦記著見福哥兒的事情。眼見著與西京城近在咫尺了,卻要留在江州城,如何情願!
可華裕德的考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徐其容不想無理取鬧讓華裕德為難。心裡又對留在江州城感到不甘心。或者是有了身孕情緒波動尤為激烈,整個人就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一開始還能壓抑,等華裕德在江州城租了一座三進的宅子搬了進去。這種煩躁的情緒就爆發到了頂點。
這個時候徐其容還惦記著不能跟華裕德吵,他什麼都沒做錯。一路上還這般細心照料她,若是無緣無故沖人發火,未免也太讓人寒心了。
無奈,徐其容只好把虞冬、秋淺和虞夏都趕出了房間,也不去指揮收拾屋子了,自個兒關了門,坐在房間裡面,守著個剛剛放進來的裝了冰塊的玉晶盤生悶氣。
結果越生氣,心裡就越覺得不舒坦,忍不住就伸手捻了塊兒冰蹂躪。
正蹂躪著,就聽見有人推門進來了,忍不住怒道:「我不是說我要自個兒待會兒么!」
一扭頭,卻見華裕德滿臉錯愕的站在門口,登時心裡一慌,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她這輩子還沒有這般無理取鬧過。
華裕德目光落在徐其容手上,忙上前來拿掉她手中的冰塊,然後溫柔細緻的用錦帕擦乾了她手上的水漬,柔聲道:「這屋子外面樹多,屋裡又先放了玉晶盤,這般貪涼,要是生了病可怎生是好?」
徐其容滿腔不悅堵在肚子裡面,發不出來,又憋屈得慌。她也不知道這憋屈是從何而起。
華裕德見她不說話,忍不住蹲下身子,仰著頭看她,眉頭微微皺了皺,輕聲問道:「誰惹我們家灼灼不高興了?」
徐其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還小時,徐亭遠哄她的模樣,登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撇開了臉去。
華裕德卻以為她因為這句話更不高興了,嘆了口氣,也不起身,就那麼抓著徐其容的手,道:「你不歡喜,我也不歡喜了。你心裡不痛快,不要憋著,要不然……擰我胳膊好不好?」
徐其容滿臉震驚,有些說不出話來。
華裕德又道:「要是不願意擰胳膊,你扭過頭來看我一眼,我自個兒擰給你看好不好?」
徐其容這下沒忍住,撲哧一聲樂出聲來,把手從華裕德手裡抽了回來,忍不住道:「你這人真是……你又沒有做什麼惹我生氣的事情,擰什麼胳膊給我看呀!」
華裕德見她終於肯說話了,鬆了口氣,一本正經道:「我好好的一個娘子,不寵著捧著,居然由著她生了氣,你說該不該擰胳膊?」
徐其容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是你的錯,你讓我自個兒靜一會兒就好了。」
華裕德把頭靠在徐其容的膝上,正色道:「鬱結於心,要疏通才是,哪有又憋回去的道理。給你診脈的於大夫說,有了身孕情緒起伏比較大,容易激動,容易動怒,我早該注意著的,到今日才發現你心裡有不高興,是我不好。」
徐其容抿了抿嘴,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有孕在身影響情緒的問題。
華裕德站起身來,就勢把徐其容摟在懷裡:「可是你明明不高興,卻不肯把心裡的火氣發在我身上,是你不好。」
徐其容一愣,她沒想到華裕德會說出這種話來。
華裕德看著她的眼睛,情緒有些複雜:「你還記不記得,我說我心悅你啊!咱們是三媒六聘拜天地入洞房了的夫妻啊,夫妻之間,自然是相互包容相互扶持,你心裡明明不高興,卻不告訴我,是什麼道理!」
徐其容想說明明就是她不高興了,怎麼說著說著就開始指責她的不是了,可一邊又覺得華裕德說得有些道理,華裕德的指責,她聽在耳里,不但不覺得難過,心裡反而覺得有些甜滋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