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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聳聳肩,倒也沒再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別人說的別人的,不要再牽扯到她身上就行,她現在呀,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首當其衝便是解決自己面前這些美食!
那邊的八卦還在繼續,話題卻已經不在那聞太傅的女兒身上了,而是說上個月京城裡的兩件婚事,一個是某富商的千金許給了自家的下人,一個是某官員家的閨女嫁給了某王爺做姨娘。
據說那官員家的千金本來和侍郎家的公子有婚約,但是莫名其妙的,有流言傳出,說著那侍郎家的公子,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小姨子,一心想要解除婚約,娶自己的小姨子為娘子,這事情可不得了,許多人一開始都以為那位小姨子勾引了他,畢竟侍郎家大業大,有權有勢,哪裡是那小戶人家所能攀比的,倒將那位千金的妹妹,認錯了趨炎附勢之人......不,這比趨炎附勢還不如,他她明知道那侍郎家的公子是自己的姐夫,卻也依舊有膽子去勾引他,實在是卑鄙無恥下賤至極。
百姓就是這樣,無論好壞,也不管事情的真相,他們覺得對的就是對的,他們覺得錯的就是錯的,他們覺得如何就該如何,這位小千金在在他們的眼裡就是這麼一個不要臉的人。
好在被悔婚的千金後來嫁給了某王爺做姨娘,雖然不是正妻,但那王爺據說很寵愛她,狂氣王爺的身份比起侍郎家的公子,要有權有勢許多。據說小千金的那一日。十里紅妝,八抬大轎,將她從家裡出來繞著整個京城轉了一大圈,最後被送入王爺府,別提有多氣派了,許多見到了那一日婚禮盛況的人都久久難以忘懷,這對許多女人來說,已經是這一輩子夢想的極限了,這對許多平凡的人來說幾乎是完全不能夠想象的事情,至此。倒是再也沒人嘲笑那位小千金來。
眾人憤憤批評那千金居然嫁給下人。實在掉價,實在不值得,卻不覺得那官員家的女兒給人家做小有什麼不好,甚至還覺得那小千金很幸福......
嘆氣。在嘆氣。她可不覺得給人做小有什麼好的。
那些婦人們還在繼續八卦。那時候一心想要娶那位小姨子的侍郎公子現在又怎麼了?
原來呀!這位姓侍郎公子倒真心喜歡上他小姨子,因此一心悔婚,終於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只不過等他解除了婚約,那小姨子卻不願嫁給他,而嫁給了自己的青梅竹馬,要不怎麼說命運捉弄人呢!
今日來參加宴席的,是那位侍郎公子和他的娘親,卻也要說這公子自小生長在顯赫富裕之家,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再加上,聽說來聰慧過人,年紀輕輕就當了大官,外表也是非常的不一般,故而養成了他自傲自滿的心理。這位公子現在看去樣貌堂堂,氣宇軒昂,只是面容有些憔悴,看樣子之前的事情對他打擊挺大的,要不想說,千百年來最難解的就是一個情字呢,就連聖人也不例外,這位公子自然也逃不過這道坎兒。
「別成親啊,太恐怖了。」她聽了這些看了這些,不禁喃喃道。
她啊,真是喝醉了,說了些什麼怕是自己也不知道。
「你當真這麼想嗎?」傅長安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倒是難得主動理會她。
她卻是因為有一個聽眾在,便順著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真的!雖然看別人成親似乎很幸福,但這個不是終點,感情是會變的,最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來,而且還會受很多因素的影響,比如說婆媳關係,比如說妯娌關係,哦對了,還要錢財關係,畢竟貧賤夫妻百事哀嘛,不過這兩對似乎都沒牽扯到錢財關係,但我還是要說,大概你不會有什麼覺悟,但所謂夫妻,不就是一夫一妻么!」
「哦?」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你思考的倒是挺多?」傅長安挑眉。
「我啊!沒啦沒啦,我當初死得早,壓根沒機會成親?」她似笑非笑,不倒是將這,給敷衍來過去。也不知她是真的醉了還是假裝醉了,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道:「成親真的太麻煩了,不過啊!我雖然和你說,讓你不要結婚,但是如果我碰到喜歡的人,我可能會自己撲上去哦!」她一邊說一邊笑著,眉眼彎彎,嘴角含著笑容,笑的像只偷腥的貓,看上去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他皺了皺眉,什麼叫做「當初死得早?」
大概是自己聽做了罷,可能是父母死得早之類的,畢竟他從不曾聽她說起過她父母......這個想法一浮現,傅長安又愣了愣,什麼叫做從不曾,自己壓根就沒這個機會聽罷,他對她的事情壓根一無所知!
向來聰明冷靜的的他,難得鬱悶了下,他不喜這種感覺,這種未知疑惑的存在。
「這滿天星辰,看起來觸手可及,可是永遠也抓不住他們。」她又笑道。
酒醉人心,臉色紅潤微醺,額頭的碎發隨風飄揚,迷濛的看著眼前的人,月光下的溫暖懷抱讓她似乎想起來些什麼......
忽然,眼前有點飄忽起來,竟有兩個男子的身影慢慢重疊......但見那人,一襲錦衣,玉帶纏腰,劍眉入鬢,目似寒星,身材修長如玉樹臨立,神情高貴如一輪朗朗明日高懸九天。他白衣如雪,氣質淡雅,人似天邊皎月般散發柔和潔凈的淡淡光芒,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月色灑落幾多惆悵清冽的光,細膩地流淌於他月白的華錦衣裳,不由得一怔,抬眼仔細瞧去,眉眼溫潤如畫,眸里是一派清明斯文翩翩實則夾帶著一層暗涌的心緒。
蘇遇一怔。兩個字脫口而出:「是你......」哪裡在天際所見的彈琴上仙!
她幾乎是二話不說便往前撲了過去,似想要確定對方是否真實存在。可等她當真觸摸到了那人的身子,卻是傅長安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你喜歡小師妹么?」她愣了愣,而後馬上咧嘴一笑,改口拷問起他來著,實際上卻是強行在轉移話題罷了。可回過神來卻是暗自心驚,自己竟然又想起了那位上仙,當真是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心中對他那般地好奇。
「你這是做什麼?」他皺了皺眉,卻不明顯,因為她現在的動作太明顯。很多人的視線往這邊看了過來。要是他的表情出現厭惡的情緒的話,可就前功盡棄。
「沒什麼,只是問問而已。」她成功轉移了話題,便也不再追問。只暗暗道:「不管是不是。我只負責棒打鴛鴦。抱歉咯。」
「你呀你。」傅長安道,說完,寵溺的摸著她但腦袋。這畫面落在別人眼裡,刺激了好些人......
許多人方才看了過來,而後便看到這兩人黏膩恩愛的樣子,實在教人不自在,宴席上的氣氛變得有幾分古怪,那邊唐茉莉卻也是瞧得清清楚楚,笑容頓時僵了僵,手指冰涼。
那邊唐二少爺在一旁竊竊道:「你的傅長安和那個女人到底什麼關係呀。」他是知道唐茉莉喜歡傅長安的,雖然平時總算拿這個開玩笑,可傅長安這邊真要惹得他妹妹傷心,他保管第一個替唐茉莉出頭。
「沒什麼,師兄師姐的關係一向不錯的啦。」唐茉莉笑笑,可心中卻也不安起來,師兄師姐的關係不錯?怎麼可能!
唐大少爺見了這些,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無奈地發出一聲苦笑,心道什麼時候得和傅長安好好談談才行。宴席上,人來來往往,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大家說笑唱歌勸酒,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歡喜有人愁。
就在這時候,那邊席上的楚夏國使者卻開了口,那男子從方才開始,視線就一直在往傅長安身上跑,只是這回卻不是要提問傅長安,要是要提問蘇遇,蘇遇這邊還不知所措呢,那邊男子的聲音響起:「久聞大宋國文化博大精深,幾乎人人都善舞善樂,不知今日可否得以一見?」
這個要求雖然突兀,不過這畢竟是異邦人呀,況且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都一直將這些人當做蠻夷來對待的,若不是楚夏國有那麼多的金銀珠寶,有這麼強大的勢力,大宋國又怎屑於和他們結盟?說到底就是為了一個利字罷了。而楚夏國崛起也不過這二十來年的事情,在這之前那地方壓根就是當初先祖們不屑於開荒的地方,這些人從那裡出來的,可不正是蠻夷。
故而這些蠻夷們現在開了口,眾人也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當是蠻夷沒什麼見識,他們開口要什麼就適當地滿足一下唄,一面回頭對方可要說大宋國的眾位小家子氣了。
公公應了聲,而後去請示了皇上,皇上和皇后說了些什麼之後,節目也就這麼定了下來,禮樂聲起,周圍通紅通明,有舞女從路的那邊緩緩走了過來。這大場合的宮宴,自然早早準備了許多的節目,隨時都能表演。
眼下這位正是長樂坊的老師,但見她走到舞台中央之後,她輕輕點頭示意,琴音漸響,拖著綺麗的舞裙,一躍而起,向後一揚,長長的水袖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遮在臉上的面紗被風挑起,在空中打了個旋,悠悠然飄落而下,身體隨著韻律翩翩起舞,素白色的綢緞也隨著樂曲輕輕擺動,身邊好似有無數蝴蝶伴舞,婉若游龍,經若翩鴻,曲子如流水,舞蹈卻似在山澗,又如翩翩舞蝶,如仙子一般。從指間流露出來的美麗,就連頭髮也飄舞起來,也忘情的舞蹈好似忘記了身邊的人,舞畢,輕輕福身,四周頓時響起了極為熱烈的掌聲,可見眾人都非常喜歡這一段舞蹈。
皇上心情甚好,他在位子上哈哈大小,而後看著那使者,問道:「不知使者覺得如何?」久居上位,說話間亦是不由自主便帶了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
唐沐這些年變化頗多,從一個紈絝子弟變成了如今的皇帝,且不說他做了多少功績,但就如今看來,國泰民安,這個皇帝還是功不可沒的。而台下這位,卻也是他認識的了,雖然說不上是老冤家,卻也是頗有淵源,只因著每回楚夏國使者都是他,即使這人第一次來大宋的時候,被大宋國人民吐槽不已,他還是堅持來了。
唐沐忘不了他,阿胡更是忘不了他......如果沒有這位使者的話,估計也就不會有當初的茜茜公主,沒有那位極富個性的公主的話,也就不會有茜茜公主當眾吐槽傅若狹一事,因此讓長公主憤怒不已,才有了他後來的英雄救美,才能讓長公主看上自己,真要說起來,這位還是阿胡和長公主之間的媒婆呢。
咳咳,話題扯遠了,不管這位是不是媒婆什麼的,但就目前看來,這位使者雖然掛著使者的身份,雖然目的是為了結盟,但卻是一如既往地對大宋國不友好。唐沐端著,總不好和他對著干,況且他現在身為皇帝,也不屑於和他計較太多,便也順著他,給他叫來了這位長樂坊的老師,舞蹈了一曲。
這曲罷了,對面席上好多的蠻子都鼓掌叫好了,結果這位還不肯善罷甘休,他勾著嘴角一笑:「這位舞師跳得不錯,不過我還想再看一看其他人的舞蹈,不知大宋國皇帝可否准許。」他說著不客氣的話,面上卻是一副極為恭謙的模樣,倒教別人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有人氣不住了,直接橫眉怒目:「嘿,您這會不會太過了。」對面席上有人開口,是某個將軍,素來看不慣他的阿胡將軍。
那使者依舊不應付他,也不搭理他,和多少年前一個德行,阿胡氣不過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