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起來睡覺吧
真是油嘴滑舌的男人,都病怏怏了,卻還不忘耍嘴皮子功夫。
只是林宛白並不討厭他這個樣子,相反對他能醒過來,還是很欣喜的,至少小命給保住了,不是么?
「看你這麼能說會道,看來也好了大半吧。」
林宛白說著,擰了濕涼的毛巾覆在他的額頭上,現在不過是後半夜,他就退燒了,這病情看起來,來得急去得也急,有些怪異。
但是林宛白卻不做過多的猜想,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弘舒沒事,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其餘事情,她不願意費心知道。
一旁伺候的丫鬟,站了半宿,早就渾身僵硬,見弘舒醒了,一陣驚喜,想要馬上去通知王妃。可是才剛邁出步子,弘舒便抬起頭,看著她厲聲說道:「不許告訴任何人,你先出去,我想和宛白說說話。」
那丫鬟還想要說什麼,畢竟這可是王妃囑咐的,醒來的話,肯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王妃;可是弘世子的眼神很可怕,不像平時那樣可以肆意的開玩笑,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息。
反正也快天亮了,到時候王妃也會過來探望,再等等就好了,沒必要得罪太多主子。
這丫鬟心裡轉念一想,打定主意以後,朝著弘舒和林宛白作禮,然後慢慢退身出去。
弘世子醒來以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凌厲了許多,甚至有些嚇人。弘世子何曾有過這種嚇人的眼神。守候的丫鬟低下頭,不敢做任何的逗留。
自從宛姑娘住在王府以後,好像有些東西就慢慢改變了。現在雖然說不出來,可是的確是變了。
「你把人叫出去做什麼,先說好我可不伺候你的。」
林宛白沒有看到他凌厲的目光,對於丫鬟的驚嚇,也無從所知。
「我不會讓宛白替我跑腿的。」
弘舒笑得好看,兩個淺淺的梨渦,讓人感覺特別的舒服。
「可是,我現在就在跑腿呀。」
林宛白笑著說。然後打了一個哈欠,她早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這樣守了大半夜。幾乎都快要把她困死了;看到弘舒醒來,她一下子把心放下來,就覺得睏了。
「來,過來睡。」
弘舒看著她打哈欠。坐起來伸手把她拉在身邊。拍著被褥說道:「天快亮了,進來,我給你暖暖。」
「才不要,把風寒傳給我怎麼辦?」
林宛白把頭扭到一邊去,就算她只是把弘舒當做小孩子來看待,也是絕對不可能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褥上,這要是給人看到的話,有點……
「沒有風寒。不會傳染給你的。」
弘舒很認真的說著,一雙眼睛明澄的看著她。眼底是慢慢的笑意。這讓人很難去拒絕他,彷彿有一種無名的感覺,要順著他的意思去做。
「怎麼會不傳染呢,在還沒有發明特效藥之前,我才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所以,弘舒,你乖乖再睡一會,待會天就要亮了,王妃要是看到精神煥發的你,肯定會很開心的。」
林宛白躲開他的眼睛,笑著說,然後站起來想要給他倒一杯水,發燒的人一般說來身體的溫度都很高,所以很容易缺水。
弘舒坐在床上,身上披著被子,眯著眼睛笑著看林宛白給他倒水,然後再看著她坐在床沿邊上。
「我去把門鎖起來,這樣就不會被人打擾了。」
弘舒只是禮貌性的喝了一口,然後站起來,走到房門前,就真的把門鎖了起來,看來他並非是開玩笑。
林宛白看著他,微微皺起眉頭,總感覺醒來以後的弘舒,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似乎沒有那麼鬧騰了,可是依舊是那麼一意孤行,不講道理。
「別玩了,把門打開。」
外面還有丫鬟看守著,要是丫鬟心血來潮把門推開,卻發現推不開的時候,那麼就算她有一把再伶俐的嘴巴,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
「不開。」
弘舒有些倔犟的說著,然後坐在床上,有些無辜的看著宛白,笑著說道:「你看,現在沒有人了,沒有人會知道的,快點來睡覺。」
天下間,除了他,還有誰能把一起睡覺這四個字,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簡直是一點顧忌都沒有。
「不要。」
比起弘舒的乾脆,她也很乾脆的拒絕。
不管怎麼說,弘舒都是一個大美男,要是一個把持不住的話,就真是罪過了。
「乖。」
弘舒不打算輕饒她,很輕易的抓住她的手腕,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能那麼精確的把她抓住,根本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要是熬夜的話,會變老的。」
弘舒很認真的說著,也不知道這些話是誰教他的,說起來還那麼的認真。林宛白還想說什麼,可是弘舒卻抓著她的手,然後用力往床上一拽,她竟然就整個人被拽了上去,連一絲絲的防備都沒有。
這讓林宛白不由得一驚,看來她以後是不能欺負弘舒的,雖然看起來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但是其他方面,實在是優勝她太多,單單是體力這一塊,就完敗了。
「躺下,我給你蓋被子。」
弘舒一點都不避忌,直接按著她的肩膀,就把她按在床上,然後拉起被子給她蓋上。
而他自己,也鑽到被子裡面,兩人湊得緊緊的,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減少。
林宛白臉上一紅,忽然間就燥~熱起來,整個身體都僵直,根本不敢動一下。床褥不是很大,雖然兩人睡並不覺得窄,但是弘舒黏的緊緊的。讓她稍微動一下,都有可能碰到弘舒。
從前林宛白並不覺得自己是那種保守的人,未婚先同~居之類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現在,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辦法接受。
也不知道這個傻小子,對這等閨中秘事了不了解,不過看他只是緊緊的靠著,並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林宛白還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我還是起來吧。」
只是鬆一口氣還不夠,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是弘舒一隻手直接搭在她的肚子上,明明是一個看起來清秀俊雅的男人,可是他的力氣卻這麼大。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
「我不要你走。」
弘舒說完,閉上眼睛,雖然醒了,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來。有些疲倦的神色。而且身上還很燙,臉上紅紅的。
「靠這麼近,會傳染風寒的,到時候我死了怎麼辦,你就看不到我了。」
她看著弘舒一張放大的帥臉,理智依舊還在保持著,很艱難的把這句話說出來。這個傻小子怎麼就不懂呢,她這麼堅持。可不是怕弘舒對她有任何的不軌行為,而是怕自己對弘舒有任何的不軌行為。
到時候。可就不是一句罪過就可以抵消的。
看美男嘛,是一項高雅的愛好。
「不是風寒,不會傳染的。」
弘舒一直在搖頭,很堅定的說著,他又不是大夫,怎麼就那麼肯定自己不是風寒呢。
雖然持續的發熱和昏迷,但是的確不能簡單的判斷就是風寒,既然弘舒這麼肯定,她又何必要去反對呢。
「好,我知道不是風寒,那就不是落水導致的,所以我也就不需要愧疚了,所以,你是因為什麼而昏迷呢?」
林宛白是真的累了,不想和他爭執,床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只要碰到了,周公自然就會冒出來。
「不是風寒。」
弘舒繼續重複著這麼一句話,眼底帶笑,卻不肯說如果不是風寒的話,會是什麼。
反正弘舒一向都奇奇怪怪的,她也就不再追究,閉上眼睛,一陣倦意湧上來。果然還是床舒服啊,那麼努力其實求的也不過是三餐一宿而已。
弘舒看著她閉上眼睛,伸手想要摸一下她的臉,可是想了想,還是把手收回去,要是因此而嚇到她,恐怕她會馬上離開,根本不在這裡待下去。
「宛白,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說服娘,娶你過門的。」
他說完以後,覺得還是有些暈,於是靠在林宛白的旁邊,閉上眼睛,睡得十分安穩。
其實只要是明眼的人,都看到林宛白的困境,雖然她自己從來不說,從來也不提起來,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已經遭遇了一次退婚,稍微好一點的婆家都會嫌棄,若是再遭一次退婚的話,她直接就可以到庵里當尼姑了,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想法。
而且依照林鴻安還有林陳氏的做法,這會讓林家受辱,到時候就更難有立足之地。
雖然林宛白一直給自己找後路,暗中推動桂春行的運作。
可是在這裡,一個女子能做什麼,真的一輩子就這樣,孤獨老死嗎?
林宛白睡得很沉,沉到連夢都沒有,一開始,她還會做回去的夢,也許一睜開眼睛,所經歷過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比較真實的夢而已。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會做那種夢,活了二十多年的一切,彷彿在忽然之間,就這樣被斬斷了,連一絲的眷戀都沒有。
是已經死心,還是說不再掙扎,又或者說她決定在這裡努力活下去,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下定奪。
她是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雖然很小聲,但是她還是醒了,揉著眼睛看到天色已經大亮。
自己睡了多久,為什麼沒有人把她叫醒?
林宛白心裡一驚,扭頭一看弘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了,卻沒有人告訴她。
「弘舒?」
林宛白坐起來,喊了一聲,抬起頭看到屏風後面有好幾個人,而弘舒站在屏風後面,有人幫他穿衣服綰髮冠。
「等一下,我穿衣服。」
弘舒好脾氣的說著,探了一下頭,看了她一眼。而幫他穿衣服的丫鬟,竟然有三個之多,簡直就是妥妥的貴公子。
林宛白掀開被子,既然弘舒起來了,她也絕對不能躺在床上,要是被王妃知道的話,她肯定又要噴火了。
「你醒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顯得我多貪睡。」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屏風走去,雖然來了這裡那麼久,但是她還沒有見過別人穿衣服是怎麼樣,一層層的單衣,按照順序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再戴上配飾,是一種視覺享受。
屏風後面,弘舒才剛換下衣服,上身還光著,見林宛白絲毫沒有任何徵兆的走過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轉身想要躲起來。
而那些丫鬟們,見她走過來,低頭捂著嘴巴笑,看來她們在心裏面都默認林宛白是她們未來的世子妃,因此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林宛白看著弘舒躲閃的舉動,笑了起來,又不是沒穿褲子,只是裸著上身而已,有什麼好害羞的。
她在醫院實習的那時候,什麼樣的沒有見過,區區一個上身算什麼。
「只是看一下,有什麼好害羞的,身材還不錯嘛,連腹肌都有,過來給我看看。」
見弘舒紅著臉躲躲閃閃,林宛白也生了好玩的心思,上前想要把他抓住,一旁的丫鬟們,只為了看好戲,根本不上前組織。
「不要,你快點出去,等我把衣服穿好。」
一向都鬧著要玩的弘舒,現在卻變得這麼害羞,讓原本打算收手的林宛白,怎麼都不願意收手;也是時候,讓他知道,強迫別人,不是一件好事。
她纏著走上去,拉開弘舒的手,笑著說道:「又不是胖子,怕什麼被人看呢。」
這句話剛說完,她臉上的笑意就開始凝固起來,而弘舒卻飛快的把她的手推開,然後抓起衣服走出屏風後面,嘴裡說道:「快點給我穿衣服,好冷啊。」
丫鬟們見狀,簇擁而上,如今是深秋,要是把世子爺冷到了,肯定要挨罵。
林宛白愣在那裡,久久回不過神來,她不是多疑的人,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一直都過得挺無憂無慮的。
但是她剛才卻在弘舒的腹部,發現一道傷疤,雖然說沒有規定每個人腹部都要光潔,但是身為世子爺,腹部有一條傷疤,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蘇木曾經也受傷過,傷疤在腹部,還是她為蘇木縫針的。
「弘舒,你給我等一下。」
林宛白抬起頭,走上前去把丫鬟們都撥開,雖然這個可能性連億分之一都不可能,一個傻子和一個戴面具的男人,可是如果有可能呢。
「宛姑娘,你這……」
雖然丫鬟們覺得好玩,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兩人還沒有成親,總不能當著她們的面,把世子爺給扒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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