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燃燒的時候
唐嫣很快就離開了。她離開后那輛一直在閃著的警車再一次停在了窗戶外面，之後那一男一女穿著警服推門進來，和日常一樣拿了吃的在那邊小聲說笑著，但是我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
今天我打算去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就湊了過去，然後坐到了他們的桌子旁。
我聽到那男的隱隱約約在說：「好熱啊！我想去洗個澡！」
女的說：「吃東西吧，別說了。」
男的吃完一口后，再次小聲說：「好熱啊，我想去洗個澡！」
女的吃了一口后說道：「吃東西吧，別說了。」
之後男的又吃了一口，隨後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女的也就笑了。
這兩個人的談話毫無邏輯，和神經病一樣。我站了起來，剛要離開這裡，那男的突然說：「無心人遇上紅鯉魚、綠鯉魚的時候，要偽裝成驢。」
我一聽就摸摸自己的心口，心說這是在說我嗎？我偽裝成驢？這是在說繞口令嗎？我再次坐下了，看著那警察說：「兄弟，你在說我嗎？」
那女警察這時候突然左右看看，把脖子伸過來看著我笑了，說：「他是預言者，當你看到紅鯉魚和綠鯉魚的時候，偽裝成驢就能安全。」
我心說怎麼就越聽越不靠譜呢？我說：「紅鯉魚綠鯉魚與驢，這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再說了，我怎麼才能偽裝成驢？」
那男警察這時候突然趴在了桌子上咯咯笑個不停，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突然就不笑了，抬起頭看著我說：「水燃燒了起來，無心人將會成為偽裝者！」
那女警察這時候小聲說：「他不會撒謊，說的都是真的。你別不信。」
我不屑地笑了，說：「水怎麼可能燃燒？」
接著，兩個警察不再搭理我，繼續小聲說話和不停地咯咯笑去了。我知道，這倆警察不是正常的人，很可能是兩個鬼警察吧！
一直到這倆警察出去上了警車，我才再次走出了櫃檯到了門口，我左右張望，沒有看到唐璇走來，而是看到遠遠地那個借給我錢的小女孩從路燈下走了過來。
現在我反正都沒有心跳的人了。明知道小女孩是鬼，我也不在乎了。就這樣看著她。她到了我面前後看著我說：「哥哥，你在等誰呢？」
「我在等唐璇姐姐呢。」我說。
「你很想見她嗎？」小女孩看著頭閃著大眼睛說。
我點點頭說：「是啊。」
小女孩嘆口氣說：「她不會來了，她的魂被煉化，她的身體被控制，她失去了自由。」
「什麼？你在說什麼？」
「哥哥，你有錢還給我了嗎？」
「我在問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
「你把我的錢還給我，我就告訴你這些。」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無力償還這小姑娘的錢。我打算去網上列印一張冥幣給她，心說既然是冥幣，列印的應該也行吧。就這樣，我用A4紙列印了一張冥幣，剪下來后遞給了小女孩，說：「這是一張十億的，連本帶利都夠了吧！」
小女孩突然瞪圓了眼睛看著我喊道：「你撒謊，這不是錢。你不還錢我就要你的命！」
我呼出一口氣說道：「好了好了，知道騙不了你了。我會還錢的，大不了多給你點利息。」
我看看外面的車，隨後說：「要不我把這輛車給你吧，就當我還債了。」
說完，我就把銀行卡遞了過去，說：「這裡面還有四十多萬，加上那輛車，也夠還你的錢了。」
小女孩看著我說道：「那輛車我不要，我就要錢。那輛車根本不是你的，是唐叔的。」
「你先告訴我唐璇姐姐在哪裡了，我再想辦法還錢不行嗎？」
小女孩搖搖頭說：「你要是不還錢的話，就做我的男人吧。我想和你在一起，哥哥，你覺得我漂亮嗎？」
我一聽，心說馮亮亮就是因為猥褻了這個孩子才丟了命根子的。這次看來是輪到我了啊！我搖搖頭說道：「小妹妹，你太小了，我們不合適。」
我去拿了一個棒棒糖回來遞給小女孩兒，她接過去插進了嘴裡，然後看著我說：「我確實太小了，可惜我長不大。」
之後她竟然轉身落寞地離開了。她剛離開，大衣叔又風風火火地進來了，說今天活兒多，一下拉了三個。我說怎麼可能呢？他說一家人煤氣中毒死了，玩上睡覺沒有開窗戶，煤氣泄漏導致一家三口都死了，就在車上了，你不去看看？
我心說死人有什麼好看的？但是我還是抬頭朝著車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發現一個小男孩站在車旁伸著腦袋看著我，在他的身後是一男一女整整齊齊站著。
也就是這時候，那兩個警察從車裡出來了，每個人手裡一條電棍，過去就開始捅這一家三口。這一家三口被電倒在地后，他們兩個警察把這一家三口塞進了車裡，之後我竟然看到那警車裡呼地一下就燃燒了起來。
我揉揉眼睛，再看的時候車就停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著火。大衣叔卻哼了一聲說：「這倆貨，又得了便宜了。」
之後我看到那兩個警察走了下來，進來後走到大衣叔身前，那女的拿出來一張冥幣遞給了大衣叔。大衣叔接過去塞進大衣口袋后，沒有說什麼，就開始去找吃的喝的。
那男警察突然看著我說了句：「水燃燒了起來，無心人將會成為偽裝者！」
大衣叔一聽立即轉過身問道：「你說什麼？水燃燒起來什麼偽裝者？這世界真的有偽裝者嗎？」
那女警察突然笑著說：「華叔你別聽他胡說，喝速食麵湯喝多了說胡話呢。哪裡有什麼偽裝者？就算是相信水能燃燒，都不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偽裝者。」
大衣叔搖搖頭說：「也不一定，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古就有偽裝者的傳說，無心無形，不人不鬼不仙不魔。在古籍野史里記載的還是很清楚的，只是沒有人見過。想成為偽裝者，必須先挖去自己的心。」
女警察說道：「是啊，要是有偽裝者的話，怎麼可能沒有人見過呢？」
那男警察這時候木訥地說了句：「既然是偽裝者，你們見到了也不認識他。因為他是偽裝者。」
大衣叔說：「好了不說這個了。我不想和你們有什麼交往，你們忙你們的，我忙我的，有你們在我旁邊，我吃不下東西！」
那女警察拉著男警察往外走，我站在大衣叔旁邊說：「那男的是個2B，傻乎乎的。」
大衣叔小聲說：「才不是，他只是不屑於說太多的廢話！」
那男警察這時候在門口轉過身看著我說：「記住，紅鯉魚、綠鯉魚與驢！」
我開始試圖說清楚這句話，但是怎麼說都說不利索，大衣叔接著開始說這個繞口令，他也說不出來。我說：「我們每個人說一句，我先說。」
我說：「紅鯉魚。」
大衣叔說：「綠鯉魚。」
我說：「與驢！」
大衣叔點頭說道：「一個人完成不了的事情，這麼一配合就簡單了很多。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個呆貨從來不說廢話的，這三種動物有什麼聯繫嗎？」
其實我心裡是清楚的，那男警察是在提醒我：「遇到紅鯉魚和綠鯉魚的時候，要我變成一頭驢。」
大衣叔吃完東西就開著車走了，我出去看看那三具屍體，在車廂里晃來晃去，那隻黑貓蹲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和大虎。
三驢子消失在路口的拐彎處后，大虎瞬間就跑到了警車旁邊，趴在窗戶上喊叫了起來。我把大虎叫回來，關在了便利店裡，然後我朝著警車過去了。
很明顯，警察不是真的警察，剛才那一家三口的鬼就關在這警車裡，也許我能從這裡找到和我有關的事情，我能查到我沒有心的真相。
我過去伸手拉住車門的時候回頭看看，大虎趴在窗戶上看著我。我伸手猛地就拉開了，映入我眼帘的東西令我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接著，車門直接就關上了，再打開的時候那女警察下來，看著我說：「你幹什麼？找我們有事嗎？」
裡面的男警察也下來了，然後蹲在我的身旁，看著我的眼睛小聲說：「水燃燒的時候，無心人將會成為偽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