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夜獵

九月中旬的夜晚，上海俗稱的大熱天秋老虎才過，才起了絲絲的涼意。城東郊離貧民窟不遠的地方有片二十來畝的荒地，狐狸野貓盤踞其間，有片小樹林，平時路過時看到有不少鳥窩，本就是山裡孩子的尤文對於獵物的所在地還是摸的準的。

深入荒地，踩著齊腰的雜草前行，突然尤文覺得周圍20米內的環境清晰無比，一隻田鼠在十幾米外啃草根磨著牙，磨牙所帶出的震動，傳到尤文的腳下讓他清楚的感覺到。

尤文知道這就是扣子進化所帶來的好處了，是震動讓尤文發現了那隻田鼠，舉槍瞄向那隻田鼠。在尤文的右眼裡竟形成了一條他與田鼠之間的通道，那隻田鼠顯得十分碩大，每根毛都看的清清楚楚，隨著槍口指向的擺動有一發光的小三角跟著擺動，通道內防礙視線的雜草雖然不是透明的，但經過晚風的吹動，雜草每一個動作都在尤文的算計之中。管道內的一切盡在掌握中！這種玄幻的感覺差點讓尤文忘了開槍。

「哧！」的輕響一聲，尤文開槍了。那不像氣槍該有的聲音，那完全是子彈撕裂空氣所造成的哨音。反倒是第二顆子彈自動上堂發出的卡拉聲要響的多。

鉛彈穿過雜草搖擺時所露出的縫隙，並沒有碰到任何一棵雜草，準確地擊中了田鼠的眼睛再從另一隻眼睛穿出。

「嘿嘿，看來你還真適合開槍呢，連哥哥我進化引發的異能都是對射擊十分有利的，給這種能力起個名字吧。」扣子很不知趣的打斷還沉靜在奇妙感覺中的尤文。

尤文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恩是應該起個名字，就叫強狙吧，有時侯我也滿臭屁的。不過不知道強狙行成通道的最遠距離是多少？今晚要好好試驗一下。」

土狗旺財居然十分有靈性，這時已經把死田鼠叼了回來，在尤文腳邊邀功似的晃著尾巴。尤文高興的拍了拍旺財的頭，旺財能從寵物提升到獵犬尤文十分的欣慰。讓旺財把田鼠吐出來，這獵物肥的足有5兩重，標準的一槍兩眼，拿出準備好的鐵絲從槍眼穿過去，掛在腰上再往深處走去。

東城阿強是一頑主，上海本地人，在上海鬥蟋蟀，斗狗等玩樂圈子裡小有名氣。

阿強靠著蟋蟀斗狗也活的滿滋潤的，九月中正是抓蟋蟀的好時候，阿強興沖沖的跑到東郊一片荒地里來抓蟋蟀。去年他就在這片地里抓到一隻三真二的白牙青，那可是蟋蟀譜上才看的到的上品蟲。而且上海土蟲本就擰，打鬥時打死不走，去年這隻蟲讓阿強很賺了一比。阿強希望這片寶地再為自己出只上品蟲，好把今年春天斗狗輸掉的場子與錢找回來。

正當阿強蹲在草叢裡仔細聽附近一隻蟋蟀的鳴叫聲，暗自估計這隻蟋蟀的方位、大小、品像如何時，就聽見當的一聲，象是石頭砸在邊上一棵樹榦上，然後是一片驚鳥的撲翅聲。

抓蟲被打擾的阿強，剛嚇了一跳正準備破口大罵，自己身上突然連續被3個東西砸中。用手電筒一照竟是兩隻野鴿子和一隻麻雀，全都是雙眼對穿死透透了。

以為自己撞鬼了的阿強，一屁股坐在地上沒再敢動地方。不一會兒草叢裡悶聲不響的鑽出一條短毛黃狗來，看了他一眼，沒理他叼著3隻死鳥就鑽回去了。

阿強看到狗了自然就不以為自己撞鬼了，起身望向黃狗跑去的方向。

40多米外站著一名長頭髮的高瘦青年，距離遠了點面容看不太清楚，應該滿白凈。剛剛那條黃狗撒著歡往返叼著一隻只死鳥放在青年腳下，青年左手藏在身後靜靜的望著自己。阿強知道沉默不是辦法，抬腳向青年打著招呼走了過去。

「朋友！好啊！我是到這裡來抓蟲子的，沒想到這麼晚了還遇的上你，哈哈~」阿強看出了尤文應該不是本地人，才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乾笑著迎了上去，還把抓蟋蟀的網朝尤文晃了晃。

是一個抓蟋蟀的，尤文看過一本關於蟋蟀的書，現在正是抓蟋蟀的季節。剛剛怪自己太心急，只感應了30來米的地方，就一石頭砸在樹榦上，把宿鳥驚起，然後用強狙鎖定獵物連開了十槍。大個的野鴿子斑鳩一隻沒跑掉，沒想到掉下去的鳥砸出個人來，看來這人應該對自己沒惡意。尤文就把槍夾在腋下，蹲下身擺弄腳邊一堆獵物起來。

「哇！朋友好槍法啊！這些鳥都是你打的啊？太厲害了，我剛剛被三隻沒眼睛的鳥砸中還以為碰到鬼了呢。」走到近前的阿強，看著尤文十分有興趣的看著尤文，一邊套著近乎。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沒想到這麼晚了那邊還會有人，我也只能趁晚上出來打鳥，白天實在不方便。好了我去那邊的樹林找鳥打，你繼續抓蟲吧。」收拾完獵物的尤文沒打算跟阿強多羅嗦，從新往供彈器里壓了10粒鉛彈，叫上旺財起身往另一片樹林行去。

剛剛阿強可看的清楚，地上被黃狗叼回來的鳥有十隻，這年輕人往那隻色彩斑斕象只玩具的槍里壓了十發子彈。阿強完全可以稱的上是目光敏銳之輩，雖然不敢相信，但還是計算出了這十隻鳥是尤文一輪射擊的結果。碰到了高手阿強當然不會放過，死皮賴臉的跟上去要求觀摩一番。

尤文對如此虛心求教的傢伙也是沒辦法，互通了姓名帶著阿強一直打鳥打到了天蒙蒙亮。80多粒鉛彈全部消耗完，一發都沒有浪費。80多隻野鴿子、斑鳩、黃鼠狼、野貓、麻雀、田鼠不管生前是否是天敵，現在都被同一根鉛絲穿著，拎在始終張著大嘴的阿強手裡。

阿強徹底服了，自從尤文帶著他打第一隻黃鼠狼開始，阿強的大腦就開始處於當機狀態。黑燈瞎火的荒地，尤文又不讓開手電筒，借著月色看到尤文槍一指，連開沒開槍阿強都不能確定，旺財就已經竄了出去不一會就把眼睛對穿的獵物叼了回來。看尤文打鳥那簡直是享受，彷彿那些被石頭驚起的傻鳥是自己湊到子彈上一樣，十連發打下十隻鳥永不放空槍。阿強在心裡吶喊「高人啊高人，這是怎麼練的？這要放到奧運會上去射擊項目金牌全包圓了。」

覺得自己在這場狩獵行動中毫無作用，人家旺財還能叼獵物呢，阿強自尊心嚴重受挫，主動要求承擔背負獵物的責任。

阿強這一晚上雖然一隻蟋蟀都沒抓到，可精神十分亢奮。他覺得回去有的吹了，試想一個在黑夜中狩獵，就靠著月色連手電筒都不開，還能做到真正的彈無虛發。憑自己的大嘴巴說書天分，還不羨慕死那幫狐朋狗友。

天亮后，尤文和阿強在荒地的水潭邊，收拾完所有的獵物。尤文邀請阿強吃了一頓燒烤，吃完后阿強大感奇人必有奇行，阿強才吃了兩隻野鴿子一隻烤麻雀就實在吃不下了，而尤文竟包攬了剩下的所有食物。那可是足有近20公斤啊，阿強看怪物一般看著顯然沒過癮還在咋著嘴的尤文。

尤文很坦然的說「天氣熱，家裡窮沒冰箱，放到晚上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