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聯手

聲無息地，化靈刀如一篷耀目的藍芒，向那顆核彈頭。

「定點切割，剝離空間震蕩元素。」

這是蕭石等三人在這一刻同時接收到的一個意念，由於喬安娜使用奇術「心電感應」在四人間建立了感知溝通系統，他們同時聽到了瑞恩對化靈刀發出的指令。

「哧哧哧！」

當頭沖近的幾頭老鷹被核彈附近空氣中的高溫瞬間化為灰燼，與此同時，尾隨鳥群而至的化靈刀突然停止了前沖之勢，凌空一個轉折，接著便橫空拉出一道平滑的弧線，所經之處，便如切割空氣般，將那片空域一分為二。準確地說，那是以化靈刀解剖之能劈開的一道空間裂縫，正擋在那顆核彈的必經之路上。

簡而言之，這就象在公路上橫向開了一條深溝，用意是把急駛而來的汽車引入溝中。

這一幕直把剛剛駕機趕到的蕭石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以他現在的見識還不能完全弄清楚其中的奧妙，但看過無數玄幻小說的他瞬間就推理出了瑞恩的用意，心中就剩下一個念頭：「七級醫師，好恐怖的實力！」

這時踩在飛行光板上的喬安娜也適時亮出了她的武器，一隻式樣古拙、外壁上縷刻著許多古怪符紋的平底杯平空出現在她頭頂上方，正是那件傳說中的神器聖靈杯。這杯子的材質似金似玉，通體瑩白無瑕，周身還縈繞著淡淡的乳白色光暈，一看就不是凡物。

「定量消融，抽取精神力1800點，>.安娜的意識傳進各人腦海。與此同時，聖靈杯口驀地竄出一道夭矯如銀龍的白霧，后發先至，瞬間便越過化靈刀，先一步迎上了電射而來的核彈頭，如一團厚實的棉花般將它包裹其中。

「轟！」

那核彈強光一閃即沒，彈體粉碎，竟然在尚未跌入那道空間裂縫前提前爆炸了，頃刻間就把那團包裹在它周圍的白霧消彌於無形。與此同時，喬安娜喉頭一甜，櫻口一張就噴出一股血箭，原來這聖靈杯就如同仙俠小說中那些修真者的法器一般，與主人血脈相通，而以喬安娜現在的級別還不足以和一顆核彈正面硬撼，因此她反被核彈爆炸瞬間所爆發出的巨大衝擊波震得臟腑受傷。

「糟了！」

坐在戰機中的蕭石看得真切，心知喬安娜現在等於是整個團隊中的靈魂，一旦她有什麼不測，後果不堪設想，這時他也什麼都不顧了，也不管離她還有幾百米遠，毫不猶豫地把戰機拋入個人空間，提起一口真氣，運起輕功向她猛撲過去。

而那邊瑞恩的反應也奇快，一見核彈比預想中提前爆炸，雖忙不亂，大喝一聲，拼盡全力運使化靈刀閃電般切了一個直徑上千米的圈，等於是用空間裂縫做了一個圓形防火牆，堪堪將那股核衝擊波包裹於其中。

「撲！」

瑞恩也仰頭噴出一股血箭，嘶啞著嗓子吼道：「占卜師，快！我支撐不了多久這道空間裂縫，快用你的聖杯消融掉那些核物質。」

喬安娜慘然一笑，虛弱地道：「對不起，瑞恩先生，我的精神力已經快枯竭了，恐怕連心電感應都維持不了多久了。」

瑞恩怒道：「那就快增加你的精神力，還等什麼。」

喬安娜苦笑道：「來不及了，我只有一種辦法可以恢復精神力，那就是靜坐冥想。」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瑞恩和喬安娜傍徨無策時，蕭石已重重撲到了喬安娜的飛行光板上，不由分說就把一顆凝神丸塞進了她口中。由於心電感應的關係，他人在空中時就已聽到了兩人剛才的對話，隨即心念電轉，暗想所謂精神力大概就是精神好不好的意思，而自己每次想要提聚精神作畫時都會用到凝神丸，效用奇佳，大概是對提升精神力有用的，於是也不及細思這個推論是否正確，先試了再說。

喬安娜猝不及防之下，一顆凝神丸已然下肚，不由心中一驚，然而隨即就感到精神一振，似乎恢復了少許精神力，心中狂喜，抓著蕭石的肩急喘著道：「快，再給我吃這種葯，越多越好。」

其實根本就不用她吩咐，蕭石已從心電感應中獲知了她的情緒變化，當下更不遲疑，一下子就買了十顆凝神丸往她嘴裡狂塞。反正這東西在系統中只賣500驗一顆，十顆也只不過是五千點經驗而已，一下就把喬安娜的精神力恢復到了全滿。為了確保安全，最後索性又給她塞了顆歸神丸，以助她恢復傷勢。

「畫師，你有恢復魔力的葯嗎？」瑞恩忽地在意識中問蕭石：「維持空間裂縫需要很大的魔力，我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蕭石眼珠狂轉，魔力這個東東他以前在小說里倒是經常看到，可在現實中卻從沒碰到過，只得老老實實地道：「瑞恩老大，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會魔法。」

瑞恩道：「不要緊，把你給占卜師用的葯也給我試試。」

蕭石不禁苦笑，忽然感覺現在的情形就象在網游里組隊

，戰士們在前面衝鋒，而自己就是個專門負責加血的心頭一動，又趁機敲詐起了這位闊佬：「可是，瑞恩老大，我的經驗都用完了啊。」

瑞恩倒也光棍，毫不猶豫地道：「我賭你是女人，五十萬經驗，夠了嗎？」

「哈！夠了夠了。」蕭石眉開眼笑，展開輕功一下躍到他身邊。瑞恩踏足處其實也是一條他用化靈刀開闢出的空間裂縫，只是和那道困住核彈的裂縫性質截然相反而已，前者踩踏上去尤如實地，後者則象個陷坑。

服下蕭石遞上來的一顆凝神丸，瑞恩皺著眉道：「好象魔力恢復的速度提高了些，但效果不明顯，再來。」

蕭石呵呵一笑，也不答話，剛才瑞恩一開口就白送他五十萬，扣掉手續費還有四十萬呢，幾顆凝神丸算得了什麼，於是索性直接往他手裡塞了二三十顆，讓他留著當炒豆子吃，另外又給他服了一顆歸神丸，以治療傷勢。

這邊蕭石忙著給瑞恩吃藥，那邊喬安娜又向核彈展開了第二波攻勢，濃稠若實質的白霧再次向那團核子塵埃奔襲而去，也許是因為上一波攻勢已經拼掉了一部分核裂變產生的能量，這回的攻擊相當順利，白霧所到之處，那些核物質如滾湯潑雪般急速消融，更多的則是流向了那些空間縫隙，消彌於無形。

終於，在蕭石第三次給喬安娜加滿血后，徹底消滅了所有核物質，至此，四人才長長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落回地面。就在這刻，每個人心頭都升起了些許異樣，一切盡在不言中。

十分鐘后，艾肯國首都，總統辦公室中，布朗總統放下電話，環視了一遍身邊的高級幕僚們，他的目光在克萊恩博士臉上停留了三四秒鐘，面無表情地道：「博士，如果我們最先進的洲際導彈也不能對付那些人，還有別的選擇嗎？」

克萊恩博士扶了扶眼鏡，淡淡道：「那麼就妖魔化這個國家，再次把他們列入邪惡軸心國家名單，同時，嗯，用潛艇封鎖該國海路，動用遠程轟炸機實施大規模戰略轟炸，炸斷一切交通、電力等民用設施，當然，最重要的是油氣開發設施。」

「那麼，我們在那裡還有十幾萬士兵，怎麼辦？」總統攤開手問。

「那些小夥子都是最英勇的戰士，為捍衛民主和自由而犧牲，他們將永載史冊。」國務卿賴特女士飛快地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對盟國和民眾有所交待，不是嗎？應該讓魔鬼承擔他們應付的責任，而不是我們。」

「啪！」

總統先生打了個響指，愉快地道：「就這麼辦。」……

「合約成功完成，獲得酬金2000點l.

當蕭石腦海中響起這個熟悉的系統提示聲時，他正在地下室中煉製第37匹馬，三天來，他一直在不停地煉馬，為的就是用來和骷髏騎士。

「小夥子們，姑娘們，開會了。」手術台前的瑞恩收起化靈刀，向一張方桌走去。

「慢著，瑞恩老大，我認為必須先解決一個問題，這個小孩怎麼處理？」謝佳期從老虎背上彈了起來，指著坐在地上的黑人小孩嚷道。

「哦，請不必擔心，他永遠通不過終極認證的。」瑞恩坐到桌邊，道：「事實上，就算是一個智力健全的成年人也無法通過這種認證。」

望著他那張死人臉，蕭石隱隱感到有些不妙，捏著拳頭道：「你把話說清楚點。」

「可以，『心靈凈化』的任務很簡單，只要能吞噬掉一個普通人類的所有**，就算完成任務了。當然，還有一些小小的附加條件。」瑞恩道。

「就這麼簡單？」蕭石覺得頭有點暈了，做夢都沒想到一個成神的終極認證要求居然這麼簡短。

謝佳期眼珠一轉，嘿嘿冷笑道：「的確很簡單哦，不過如果換了是我，就算能吞噬掉整個宇宙，也完不成這個該死的任務。萬惡的神啊，你太卑鄙了。」

蕭石臉上的肌肉開始抽筋了，一時頗覺啼笑皆非，直愣愣地望著瑞恩，好半天才嘆道：「算你狠，老傢伙，我們三個都被你耍了，不過，呵呵！如果不是上了你的當，我大概也賺不到這1600味，哦，算了吧，大家扯平了。」

喬安娜笑吟吟地坐到瑞恩身邊，斜睨著他道：「瑞恩先生，我只有一個問題，如果通不過終極認證，會死嗎？」

瑞恩點頭道：「會，事實上他一分鐘前就已經死了。」

眾人愕然回頭，果見坐在地上的那個小孩已經象團爛泥般歪倒在了牆角邊，謝佳期不放心地跑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開他的眼瞼仔細察看了一通，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直起腰來嘆道：「終於搞定了，這下放心了。咦！他的那個法杖呢？」

「神器主人死後，該神器就會自行尋找下一位主人，這是不需要我們操心的，我們也操不了這個心。」瑞恩頭也不回地道。

「狗娘養的。

期跺腳道：「也就是說，這件神器很快又會落到一個運的傢伙手裡，成為我們的對手了。」

「是的。」瑞恩簡短地答道。

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各人都低著頭默想心事，還是瑞恩首先打破了沉默：「小夥子們，姑娘們，事實上，我們這次的合作相當愉快，每個人都得到了想得到的，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合作。占卜師，你願意加入我們的條約嗎？」

喬安娜訝道：「什麼條約？」

瑞恩便把之前和蕭石及謝佳期簽的那份同盟條約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喬安娜蹙著秀眉想了一陣，最後毅然道：「我想，我暫時還不需要加入這種條約，因為我喜歡單幹。」

瑞恩點點頭，也不勉強，只轉向蕭石和謝佳期道：「小夥子們，有興趣再干一票大的嗎？」

二人對望一眼，同時搖頭，蕭石道：「對不起，瑞恩老大，經歷了這次任務，收穫的確不小，可是……我想我們需要調整一段時間，以後再說怎麼樣？」

「可以。」瑞恩依然毫不勉強，忽然綻開一絲笑容，道：「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定有機會再次合作，好了，畫師，你的那些藥丸非常好，希望以後你能長期供貨給我。醒神丸、凝神丸一萬經驗一顆，歸神丸十萬，可以嗎？」

「呵呵！當然可以，瑞恩老大，你要多少都沒問題。」蕭石高興地道，心想有了這個大主顧，以後連經驗都不需要練了。

「很好，那麼我先要五十顆醒神丸、五十顆凝神丸吧，總共一百萬。」瑞恩爽快地道。

蕭石飛快地心算了一下，扣稅後光這一票就凈賺了75萬上眉梢，當場就和瑞恩在系統中籤了買賣協議，直接將貨品和價款在雙方儲物空間（個人空間）中進行交割，乾淨利落。

「那麼，小白，你也賣給我一些凝神丸吧，我需要二十個。」喬安娜也湊過來道，事實上她比瑞恩更需要凝神丸，因為可以直接增長精神力，總是有備無患的好，對於這種買賣，蕭石當然多多益善，自然欣然應允。

諸事料理停當，瑞恩與喬安娜先後離去，蕭石和謝佳期並肩走在空蕩無人的長街上。事實上，十幾分鐘前，這座城市剛剛經歷過一次大規模空襲，坍塌的樓房和栽倒的電線杆隨處可見，接連幾日的空襲下來，巴里達城至少有一半被艾國空軍的導彈和集束炸彈轟塌了，而蕭石他們並沒有作出任何應對行動，在連續重創艾軍實力后，尤其是幹掉了他們一枚洲際導彈后，這種空襲行動已經阻擋不了聖使軍團向全國各地進軍的步伐，事實上經過多年的戰亂，這個國家已幾乎全民皆兵，只要老百姓被發動起來，又沒有強大的外來勢力壓制，收拾掉區區十幾萬殘兵敗將還是相當方便的。而蕭石他們既不是這個國家的國民，又不是以天下為己任的聖賢，也就不去操那麼多閑心了，反正只要有喬安娜那個占卜師在，基本上就出不了大亂子。

「看吧，我們給這個國家帶來了什麼。」蕭石停下腳步，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趴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上哀哭著。

謝佳期聳聳肩，淡淡道：「這個女孩的確很可憐，我也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但只限於同情而已，因為這個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太多，而我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蕭石默然良久，輕嘆道：「也許是這樣吧，畢竟我們還不是神，好了，老謝，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保持聯絡。」

謝佳期洒然一笑，向他伸出手道：「小白，有好事可別忘了我哦，你還欠我一百匹馬骨架呢，記得抓緊點，我等著用呢。」

「一定。」蕭石微笑著點頭，隨後兩人便在長街上分手，各奔東西了。

一隻溫暖的手搭上了小女孩的肩，小女孩一驚回頭，骯髒枯瘦的小臉上淚跡斑斑，卻已「呀」一聲驚呼起來：「您……您是聖使大人，我見過您的，媽媽帶我去的。」

轉眼間，那女孩的目光就由驚愕轉為驚喜、由驚喜轉為狂熱，她興奮得小臉通紅：「聖使大人，聽說就是您率領大家趕跑了艾國鬼子，您是我們伊蘭人的希望，我長大了也想參加聖使軍團呢。我叫瑪莎，仁慈的聖使大人，請求您一定要為我媽媽報仇。」

蕭石默然無語，抱起那小女孩，緩緩向長街另一頭走去。

「瑪莎，你今後就是伊蘭世界的聖女了，你知道聖女應該做什麼嗎？」

「我知道，古葉經上說的，聖女也是真主的使者，是派到人間來……嗯，就是好人。」

「是的，聖女就是好人，瑪莎，你要告訴胡里安叔叔，在他身邊，隨時提醒他做一個好人。」

「胡里安已經是好人了，他是伊蘭世界的大英雄。」「哦，那就讓他變得更好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