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歐陽珣
他的身體瞬間像是一張繃緊弦的長弓,半響才回答:「歐陽珣。」
歐陽珣,方晴念了念這名字,莫名的覺得好聽上口。
啊……上輩子怎麼沒有發現,她方晴做了那麼多年的無欲無求,終於也還是走上了外貌協會這條不歸路了是嗎?
「唉……」
方晴單手撐顎,以一種幾乎會讓腰骨折的姿態靠在桌子上,發出了第七聲壓抑不住的嘆息。
歐陽珣就說了一個名字,什麼關鍵的東西都沒有透露,就被通報的管家請了出去,說是突然來了很重要的人,需要王爺出去接見,於是這個古代的霸道總裁就丟下了一句「你問綠衣吧」就搖著輪椅出去了,只留給她一個風流倜儻的背影。
卧槽啊他們不是夫妻嗎?!這是哪門子的夫妻啊!
方晴想到自己在中學時代窩在被窩裡舉著小電筒偷偷翻看的那些穿越小說,哪個不是一穿越了就立刻有消息來源知道這是哪朝哪代自己什麼身份姓甚名誰可有婚嫁。
她倒好,在這裡混了快兩天了,除了知道自己有個不能算是姦夫的姦夫外,就只知道有一個不能算丈夫的丈夫。這要怎麼混?
正在神遊太虛,身後突然有一個人走近,還不等那人的手輕輕拍到自己的肩膀上,方晴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想也不想,當下一個瀟洒轉身,熟練地一記黑虎掏心加猴子撈月,直接把那人的雙手扭到了背後。
「哎喲……小姐,疼……小姐,疼啊!你快放開,快放開……」被扭住雙手的綠衣淚眼盈盈,扭著肩膀直喊疼。
「……綠衣?」方晴這才發現來人是自己的侍女,她放開手,皺著眉頭問,「你怎麼鬼鬼祟祟的跑到我身後來了?」
「綠衣是有事情要提醒小姐,這不是看著小姐在那裡想事情,不敢打擾,所以才想偷偷地走上來,悄悄地拍上那麼一下嗎?」綠衣眼裡含著兩泡淚水,委屈地按著自己剛剛被抓紅了的手腕,低下頭去默默地腹誹,她家小姐這是怎麼了,假死醒來不僅性情大變,居然還會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功招式……
聽了綠衣的話方晴的心情一點都沒有放鬆,反而一頭黑線。悄悄地跑上來拍一下?這還叫不打擾嗎?完全就是受驚嚇的節奏吧!她心煩意亂地擺擺手道:「你下去自己玩,我這兒煩著呢。」
綠衣卻不依,一臉討好地挨上來對方晴說:「剛剛小姐和王爺的對話,綠衣全都聽到了的……」
「……」方晴無語地看著她。這是做什麼?跟她炫耀自己聽牆角的功夫了得嗎?
綠衣沒注意到自家小姐的表情,反而更近一步,悄聲說:「王爺不是讓小姐來問綠衣嗎?所以綠衣就自己跑來了……」
方晴看著這個腦子顯然不大好使的侍女:「……所以呢?」
綠衣嘿嘿一笑:「雖然綠衣也沒出過府,但是大抵上嗎,還是知道些事情的……」
這個朝代的名字很俗,叫金玉,對,沒錯,就是金玉良緣的金玉。
目前天下大同歌舞昇平,是個相當美好的時代。但是貌似東南方的國境有一個不怕死的小國,叫倉両,時不時的就會跑到金玉王朝的邊境叫囂,嘲笑金玉王朝的國君鬍子像鯰魚須什麼的,然後就是一場惡戰,結果當然是倉両被打得屁滾尿流地敗退了。
這個國家地小人少,唯一的優點就是固執,被金玉王朝打了十幾次還是死不悔改次次休養好了就繼續跑到邊境叫囂。金玉王朝的君王覺得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有這麼一個腦子長草的小國來給士兵們打著玩也挺好的,能夠提升士氣,也就沒把它給殲滅掉。
至於方晴的王爺丈夫,據說是當今聖上極為愛寵的侄子。他的父親也就是聖上的兄長當年為了讓自己尚且年幼的弟弟坐穩皇位,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聖上深為感動。
於是在自己的兄長英年早逝后,便給了歐陽珣一個王爺的封號,遠離朝政中心卻又吃香得緊,在朝中風頭很盛,是每個皇子都想拉攏的對象。
至於他的眼盲之症,據說並非天生的,而是兒時有一次中了毒,那毒極囂張霸道,無論如何都無法除盡,最後只留得了他的命,卻奪了他一雙眼。只是如若有生之年能夠遇到隱世出山的妙手回春的神醫,也說不定就能治癒,重得光明。
以上都是方晴聽了綠衣的講述后,覺得能夠相信的。而絕對無法相信的,是綠衣之後神情並茂講述的關於她和歐陽珣的故事。
據說,她和歐陽珣相遇在一個花好月圓的賞燈節,他們隔著一條飄蕩著無數蓮花燈的河流,一見鍾情……你覺得這可能嗎?!歐陽珣他瞎的啊!怎麼一見鍾情啊?明顯是瞎編的啊!
等綠衣滔滔不絕地說完了她自己臆想的關於方晴和歐陽珣的浪漫邂逅和狗血展開之後,方晴才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地飲了一口,面色淡淡:「你說的要提醒我的事情,就是這些嗎?」
「啊?」綠衣從激動和興奮中回過神來,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剛進屋時候說的話,她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裙角,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滿臉堆笑地朝方晴行了個大禮:「綠衣要在此恭喜小姐了!」
「嗯?」方晴一頭霧水。
「方才王爺走的時候吩咐過綠衣了,說是今晚要招小姐侍寢。」綠衣開心地從袖裡掏出一樣東西,得意地展現在方晴的面前,「太好了!小姐終於要成為名副其實的王妃了呢!為了這天綠衣把這個都準備好了!」
方晴看著面前搖晃著的一塊上好白綢,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剛剛被人捶了一棒,嗡嗡作響。
她頭痛地捂住額頭,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隊長在傳呼機里對她說,任務失敗,恐怖分子已投彈炸掉了一整個布宜諾斯艾利斯。
吃過晚飯,被人好生洗好的方晴披上一件薄薄的紗衣,被人送進了歐陽珣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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