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這是欲擒故縱的手段?
凌夏不禁有些後悔,為什麼要選這麼一個地方,真是讓人尷尬,本來她以為這條路比較安靜,不會被更多的人知道,可是誰知道……後來她才知道這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情侶路,一到晚上,是不會缺人的。
不一會兒蘇硯就來了,換下了今天白日里一本正經的西裝,穿上了一套休閑服,顯得格外的陽光洒脫。凌夏趕緊朝著他走過去,待離得近了,她才注意到他的頭髮還未完全乾,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沐浴露香氣,隨著夜風飄進了她的鼻中,看樣子是剛剛洗完澡的模樣。
一時間,她不禁有些恍惚。
蘇硯在她面前站定,臉上還是那種暖融融的笑意:「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見我了?怎麼沒有去打工?」
凌夏有些局促不安:「我今天請了一天假,不用去的。」可是後面的話,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
蘇硯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學長,今天我來是……」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兩個人同時開口了,蘇硯笑笑,很紳士地說:「你先說。」
凌夏咬咬唇:「學長,董雙雙學姐說這鞋子是你給我借的,可惜太高了,我穿不習慣,所以今天就沒有穿,謝謝你啦,現在校慶也過去了,物歸原主。」
蘇硯的面色稍微的僵了僵,好在有夜色的掩護,倒不會看得太清楚,這個丫頭,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他明明在盒子里放上了一張便條,上面清楚地寫著這是送給她的禮物,難道她根本沒有看見?
他清清嗓子,說:「這個,我想你是誤會了,這不是借給你的,是送給你的,今天累了一天,就算是犒勞你的吧。」
凌夏說:「這怎麼可以?今天那麼多人都很累,為什麼單單給我?無功不受祿,我真的不能要,學長的好意我心領了。」
蘇硯忍不住地想撫額,怎麼會有這麼難對付的丫頭?拿著不就好了嗎?這讓他多下不來台?他嘆息一聲:「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你小小年紀大老遠的來上學,挺不容易的,所以想送你件東西,其實沒有多少錢的,你拿著就是,要不然我拿回去也是浪費了。」
凌夏額頭的青筋又跳了幾下,就因為她大老遠的來上學就要送她東西?那班上比她家遠的多了去了,難道他要一一送禮物嗎?
堅持了大約半個小時,最終蘇硯拗不過凌夏,暫時接了過來,心裡卻是想著,等以後時機成熟時,連配套的衣服一起給她買了,再送給她,就不信有女孩子能對漂亮的衣服視而不見。
蘇硯無可奈何地說:「真是個倔丫頭,好吧,就不為難你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凌夏其實是不抗拒他送的,可是如果讓人看見,又得說閑話、問東問西了,被蘇硯的愛慕者們給圍攻了,她可受不了,前世的時候,她身為蘇硯的正牌女朋友,都時不時的有人堵到她鬧事,更不用說現在了。
說來說去,都怪蘇硯對誰都太溫柔了,難免讓人家姑娘誤會。於是她再次硬著頭皮拒絕:「可是……我跟舍友約好了一起去吃飯,她在那裡等著我呢。」
蘇硯笑笑,沒再說什麼,提著東西就離開了。
在越來越深的夜幕中,他的背影竟然有些說不出來的落寞,凌夏差點一個沒忍住,跑上前去叫住他。
他……該不會是喜歡上自己了吧?這個念頭一出,凌夏就被自己給嚇了一大跳,這怎麼可能呢?她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哪點能吸引眼光一向甚高的蘇硯。
暗夜中突然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剛剛拒絕他的時候不是挺乾脆的嗎?現在怎麼盯著人家的背影看不夠了?難道那是你欲擒故縱的手段?」
凌夏被這個聲音給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會有人在背後偷窺,她立刻轉過身去,看到一個高個的男生站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因為夜晚太黑,看不大清他的模樣,只是,他那雙清亮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的明亮。
凌夏說:「你……」
那男生聳聳肩:「不要誤會,我沒有偷窺癖,只是今天晚上吃多了,所以出來散步消化一下,走到這裡時,被你們擋住路了,看你們談得那麼投入,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而我又不想往回走,所以就站在這裡看了一小會兒。」
竟然有人偷聽別人說話還能如此的理直氣壯,一時間凌夏無語凝咽。
那男生又聳聳肩:「其實挺無聊的,還不如看他們。」說著他指了指隱藏在叢林中幽會的男男女女。
凌夏皺了皺眉,她一直都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於是沒好氣地說:「現在沒人擋著你了,你快點散步消化去吧。」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這裡。
「哎,等一下。」那男生出聲叫住她。
凌夏不悅地回頭:「你還想做什麼?」
他友好的笑笑:「我是04屆音樂系的陳早,不知道你怎麼稱呼,我想跟你認識一下。」
凌夏可沒興趣知道他是誰,更不想跟他廢話,於是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他的聲音在背後不緊不慢地響起:「那天,軍訓拉歌的時候,你唱得那首《無與倫比的美麗》很好聽。」
凌夏的背影僵了一下,他不是音樂系的嗎?照理說只有體育系和心理系的人才有機會聽到啊,怎麼他還記得這麼清楚?莫非……
陳早慢慢地繞到她的面前狡黠地笑了一下:「看來你想起我來了,沒錯,我就是那個不小心差點把沙包丟到你頭上的人,然後有幸站在場外聽你唱了一首這麼動聽的歌。」他停了一下,接著有些對她眨了眨眼睛,說:「可是我一直在網上找這首歌,卻找不到,莫非是你自己創作的?」
自己創作的?她要有這本事倒好了。她飛快地扯謊:「當然不是我,那是一個朋友的歌。」
「是嗎?你朋友的?」他笑了一下,「你這朋友可真有才氣,我倒是想見見他。」
他想見蘇打綠?想得倒是美。凌夏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唱歌,為什麼偏偏要唱那首,看樣子,以陳早的專業素養,怕是早就把那首歌的曲譜給記下來了吧,這樣可就糟了。
她趕緊擺擺手:「千萬不要,我那朋友脾氣古怪,如果知道我在外面唱過他的歌,非得扒了我一層皮,忘了這首歌吧,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
「哦?這樣?」陳早還是笑:,「一個做音樂的人,怎麼會不想讓人聽到自己的歌?」
凌夏嘆一口氣,只能繼續扯謊:「不瞞你說,我那朋友是極富音樂天賦的,他一直都想出名,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他最近一直在偷偷地寫歌,唱歌,希望——」希望什麼?希望去參加快樂男生一舉成名?那時候貌似超女才舉行了第一屆……她繼續瞎編,「希望有朝一日能一舉成名,所以,在此之前,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歌,免得到時候沒了一鳴驚人的效果。」
陳早還是面含笑容地看著她瞎掰,這次沒有再吭聲。
凌夏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遍:「記好了,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首歌,也不要唱啊,那天唱這首歌,我已經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了,你就不要讓這個錯誤繼續擴大了。」
陳早撇撇嘴:「你是覺得我記性有那麼好能過耳不忘呢,還是覺得自己唱的好到讓人過耳不忘?」
凌夏白他一眼:「能忘了最好,記好了啊,就當你從來沒有聽過它吧。」
陳早點點頭:「好,不過——」
凌夏有些緊張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還要提出什麼條件。結果他雲淡風輕地來了一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凌夏差點噴血,無奈之下,只得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叫凌夏,心理系的。」
陳早點點頭,然後一手插在褲兜里,揚了揚下巴,一副拽不拉幾的模樣:「時間不早了,搭個伴回去怎麼樣?否則一個人也怪無聊的。」
說實話,凌夏對這個乾淨的大男生有種說不出的好感,而且又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便點頭答應了。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轉彎的地方,有一道驚訝中略帶憂傷的目光,緊緊地纏繞在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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