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個故事
「貓貓,再堅持一會就不會痛了。」一個形貌俱佳的男子坐在床沿,不斷安撫躺在床|上的人。
床|上那人長著一副雌雄莫辯的臉,一張小|臉上滿是痛苦,他的頭髮凌|亂的散開在枕頭上,如果不是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按著,恐怕床|上的人早就因為痛苦把正在放血的胳膊抽離。
床的一側還站在一個道士,正拿著一個杯子狀的器物接床|上人手腕上滴下來的血。
直到血盛滿了那器物,床沿坐著的男子眼中綻放出一抹光彩,對那道人使了個眼色,那道人立刻捧著器物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男子輕聲道:「貓貓,可以了。」
床|上的人有些困難的睜開眼睛,一雙豎瞳的眼眸讓男子的笑容僵了僵,不過還是對床|上的人笑了笑。
「貓貓,我說的沒錯吧,傷口現在不疼了吧。」
被叫做貓貓的男子輕輕點了點頭,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他重新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我想休息了。」
男子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又想到對方看不見,便嗯了聲,就匆匆走出了房門。
他沒有看見的是,他的背影被床|上的人盯了許久,直到外間的門被人吱呀一聲給關上了,床|上的人兒這才側過了頭,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垂在自己上方的床帳。
他要死了,貓貓心裡這樣想著,無比留戀的看了一眼這間房子里的所有擺設,和剛才那人坐在床沿的那個位置,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
林風睜開眼睛的時候,腦海里就是這麼一副成是等他回過頭,哪裡還有美少年的影子,地上只有一隻半大的梅花鹿,鹿身上還有一個漆黑的黑熊掌印。那鹿見陳與之瞧了過來,竟是渾身瑟瑟發抖,想要逃走。
陳與之的心頓時軟了,於是他把這隻梅花鹿帶回了王府。
梅花鹿名叫笑笑,在陳與之的要求下,王府的眾位修真者費盡心思,終於把笑笑恢復成了人形,但笑笑肚子上的傷卻一直不見好。
貓貓挺長時間沒有見到陳與之,有些想他。幸好王府也不大,貓貓便動了去找陳與之的心思。
沒想到這次找人卻成了他送命的主要原因。
貓咪都有些近視眼,貓貓也不例外,當他憑著自己的嗅覺找到陳與之後,就被陳與之身邊的修士一眼識破了真身!
陳與之大受打擊,命人把貓貓關進一個牢房裡,雖然這樣的牢房並不能困住他,但貓貓也被陳與之打擊的夠嗆。就在貓貓心灰意冷想離開的時候,牢門卻被陳與之親自打開了。
陳與之知道他一直寵著的是一隻妖精后,心裡便一直不是個滋味。本想讓自己府中的修士處理了貓貓,但是一個修士卻說他能用貓貓的血把笑笑的傷給治好。
陳與之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很盡心的,何況這麼多天的相處,陳與之早就已經對這隻純良的小鹿動了心。
於是就有了林風醒來後腦海里出現的取血的一幕。
真是狗血的不能再狗血了好嗎?
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笨的貓!
林風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想到,罷了,既然他已經穿到這具身體里,就讓他來好好調|教調|教這個渣攻!
腕上的傷口還在泛著疼痛,不過林風從這具身體上醒來的時候,系統就已經將原主的身體還原。所以,當林風看到他手腕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的時候,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驚訝。
他坐在床|上,試探了一下貓貓的氣海,結果讓他非常滿意。
這個貓貓雖然是個妖修,但心思純凈,所以丹田的那顆妖丹的顏色竟然非常的透亮。
林風從床|上下來,走到一面鏡子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鏡子中的自己現在的形象,心裡有了一絲震驚,雖說傳說中的妖精都無一例外地好看,但林風還沒見過如此好看的人。鏡子中的自己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年模樣,眉眼卻如同女子般精緻,嘴唇豐盈飽滿嘴角又微微上|翹,透著一股勾人的風情。
身上穿著一身不知道什麼材料的黑色袍子,頭髮也如同潑墨一般。
真是個尤|物!林風心想,但隨即又鄙視的呸了自己一聲,哪有人對著自己發|情的。
林風打理好頭髮,又穿好衣袍,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路上遇到了好些沖著林風打招呼的僕人,就連院子里正在修剪花花草草的園藝師傅都停下動作,問了聲好。
林風起先還有些疑惑,不過略微回憶了一番貓貓和這些人平日里相處的情景,心下瞭然。
貓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誰對它好,它一眼就能看出來,但它並不在乎。
不過這個故事中的貓貓心性可沒那麼高傲,也因為愛屋及烏,所以和王府的侍從們相處的很好。
「王爺在獐子精那裡!」園藝師傅明顯知道林風的目的,因此很痛快的告訴了林風。
林風笑著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李叔。」
李叔擺手,笑容真摯,「我還要感謝貓貓你呢,自從你來了,王府的連一隻老鼠都沒有了。」
林風:「......」
李叔口中的獐子精就是那隻梅花鹿,陳與之把他安置在了王府中最好的院子里,那院子名叫聽竹苑,名字雖然普通,可裡面的布置讓見慣了大場面的林風都不禁咂舌。
林風還沒踏進聽竹苑,就聽見一陣軟糯好聽的聲音。
「瀝哥哥,我再喝一次這個苦苦的葯就能站起來了嗎?」
陳與之柔和的聲音隨後響起,「是啊,所以你要快些喝掉,這葯很珍貴的。」
林風有些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哪裡是個成精了的梅花鹿,分明比那狐狸還騷|情!
聽竹苑的左邊是一片湘妃竹園,那兩人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林風無視聽竹苑眾侍從異樣的目光,繞過竹園,果然在竹林後面的亭子里看到你儂我儂的兩個人。
聽見腳步聲,陳與之回頭,瞧見林風,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來了。」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硬,便從石凳上起身,走到林風跟前,道:「怎麼不在床|上躺著,你身子......」
林風抬起手腕,亮出一截如同白瓷一般的皓腕,輕聲道:「王爺您忘了嗎,我畢竟不是平常人。」
「瀝哥哥,這位哥哥是誰?」
林風繞過陳與之,記憶里他並沒有見過這個叫笑笑的梅花鹿精。乍一見之下也覺得不過爾爾。那梅花鹿精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面容清秀,眼睛里也是清澈至極,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極了。
想到陳與之後院的那些形貌各異的花花草草,在這位面前,只能勉強算的上庸脂俗粉。
林風把這朵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我是白蓮花的梅花鹿精打量了一番,笑了笑,道:「我叫貓貓,是王府的一個......」
林風敏銳的察覺到陳與之神色有些緊張,便道:「是王府的一個門客。」
陳與之哈哈大笑,接著道:「貓貓原身是只小貓,如今他來到京城,就連皇宮裡聽說都沒了老鼠。」
林風的笑容有些龜裂。
「哇哦!好厲害!」白蓮花讚歎一聲,又道:「那那些老鼠都去了哪裡?」
林風心裡刷過一千個卧|槽,在石凳上坐下,道:「自然是被我吃了。」
白蓮花聞言果然露出一副噁心的表情。
陳與之趕緊過去安撫,一邊用眼神示意讓林風離開。
林風貌似才發現桌上的那碗用自己的血熬成的葯,語氣裡帶著驚訝,說道:「貓妖的血一直是妖界盛傳的療傷良藥,我還道王爺向我討了血做什麼,原來是給你熬藥。」林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白蓮花,「聽說你是被那黑熊精所傷,如今服了我的血,果然恢復的不錯。」
白蓮花眼裡含|著眼淚,看起來痛苦極了。
陳與之也不再偽裝,厲聲對一旁的侍從喝道:「把他給本王帶回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他踏出房門一步!」說完,便打橫抱起白蓮花揚長而去了。
林風一副黯然傷神的模樣,果然聽得身後的侍從竊笑不止。
「你今日是故意那樣做的,是不是!」陳與之推開門,一臉不善的表情。
林風從凳子上起身,慢慢走到陳與之面前,道:「王爺,自從他進了王府,你已經很久沒有像他那樣和我說過話了。」
林風的身體恢復正常后,也有能力維持正常的眼眸,此刻林風紅著眼睛,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別有一番風情。
陳與之大概沒想到這隻漂亮的小貓如今會為了自己吃醋,一時感覺竟然還挺不錯。便柔了柔語氣,道:「你即使吃醋,也要適可而止,笑笑因救我而受了重傷,要是這傷好不了,本王......哎,於心何忍!」
林風環住了陳與之的腰,小|臉在他的胸膛有些不舍的蹭了蹭,嚅囁道:「那王爺把我的內丹拿去吧,那些修士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內丹療傷的作用比血還要更勝一籌。」
陳與之的身子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鉗住林風的肩膀,雙目裡面滿是驚喜,「貓貓,你說的可是真的?」
白蓮花的目的林風隔著二里地都能聞見,如今陳與之表情正好說明了一切,這獐子精果然是沖著他來的!
林風目光里滿是深深的情誼,他點了點頭,道:「是真的。」
「太好了。」陳與之一把把林風摟進懷裡,一疊聲地說道:「貓貓,謝謝你。笑笑有救了。」
在陳與之看不見的地方,林風的臉上綻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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