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應龍的要求

眩水之海足有數十萬米深，乃是神龍星域最神秘的一片海域。而在眩水之海的深處，依然有點點星辰閃耀著藍色星光，照得海水一片碧藍。

星辰或浮於水中，或沉於海底。九龍之巢就位於一顆浮在海中央的六角形色作純白的星辰之上。

在白玉八卦的指引之下，李昊迅速抵達了九龍之巢。然而九龍之巢和洞庭龍宮不一樣，和他試煉中所見的景象也不一樣。九龍之巢名幅其實，確實只能稱得上是龍巢。一個極為巨大的空洞就是入口，向里走上數十里，就會發現一個方圓百餘里的巨大空間。空間里沒有房子，倒是有近百個大小不一的洞窟。

這就是龍巢。九龍活著的時候，就住在九個洞窟之中。如今它們的屍體也沉睡在這些死寂的洞窟里。

李昊首先找到的，就是最強大的應龍巢穴。

一條身長足有千米的巨龍靜靜地躺在洞窟之中，縱然死去了數萬年，依然有著令人毛髮皆豎的威殺之氣。應龍的一隻眼睛，都有十餘丈方圓，這隻龍眼是血紅色的，有如極火之焰。另一隻龍眼上則射入了一支金箭。這支金箭有一棵大樹那麼粗，箭身上刻著一個似是而非的太陽圖案，至少有百餘米長，釘入應龍的眼睛足有一半，顯然傷到了應龍的腦髓。

白玉八卦仔細觀察了那隻金箭，發現金箭的箭頭竟是用燃石所鑄！白玉八卦嘆息道，「應龍躲過了上古神劫。卻依然死在了天外日之下。」

李昊問道，「你知道這支金箭的來歷嗎？」

白玉八卦說，「這支金箭應該誕生於神劫之後。因為神劫之前，也沒有燃石的存在。我雖不知道金箭是何人所制，何人所射，卻從金箭的圖案上看出了這個制箭的人崇拜天外日。」

李昊納悶地說道，「莫非應龍才是死於后羿之手？」

李昊本以為這支金箭是讓應龍致死的原因。但當他沿著應龍的身軀爬了十幾丈，才發現應龍身上的傷口多到可怕。最能彰顯應龍身份的兩隻翅膀一隻被連根斬去，不知去向，還有一隻翅膀僅剩下三分之一存留在龍身之上。

受了這麼多傷的應龍竟然還能回到龍巢死去，也真不愧是不死小強了。

看應龍身上傷勢，應該是受到圍攻。李昊想到了山海經上的一句話。「應龍既殺蚩尤，又殺夸父。」蚩尤和夸父都是上古大巫，特別是蚩尤，有上古戰神之稱。應龍幹掉了他們兩個，絕對也不好過。莫非應龍身上的傷勢就是被那兩位大巫所傷？

李昊想破了腦袋，卻也想不明白。畢竟黃帝戰蚩尤的那段歷史早就湮沒在故紙堆里了，沒有人知道具體經過。除非是親身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才能講述神巫大戰的壯麗和慘烈。

白玉八卦從李昊的體內盤旋飛出，紅光大盛。看來白玉八卦迫不及待地要吸取神龍魂力恢復能量了。

當白玉八卦的紅光罩住應龍的腦袋時，忽然從應龍的血眼之中騰出了一條龍影。這條龍影只有一米來長，卻充滿遮天蔽地的殺氣。李昊被龍影的殺氣一逼，險些跪倒在地。李昊不知道，這是應龍隱藏的戰龍之魂。

李昊暗暗慶幸，若不是剛才在試煉中把心境提升了一個境界，當場就得給這條龍影跪下。

龍影騰出之勢，兇猛無比，但是當龍影看見白玉八卦時，立即殺氣全斂，用人語說道，「我道是誰來搶我的龍魂？原來卻是太昊大帝的法寶。太昊大帝終於肯回我神龍星域了嗎？」

白玉八卦同樣用人語說道，「應龍何必明知故問？我的上任主人早已殞落。如今，來到神龍星域的是我的新主人。」

應龍用血紅的獨眼看了看李昊，當即極為輕蔑地說道，「此人修為低得可憐，怎配做你的主人？你可是大帝的本命法寶，難道甘願做這種卑劣者的玩物嗎？」

李昊見應龍直接稱自己為卑劣者，不禁大為不憤，大聲說道，「應龍前輩所言差矣！我修為雖低，但人品絕對稱不上卑劣。不知應龍前輩何以初次相見就用言語侮辱我呢？」

應龍的血眼突然殺氣大盛。「你們人類言而無信，詭計多端，根本就不配生存在地球之上。」

李昊被應龍殺氣一逼，頓時毛髮皆豎，連忙聚齊所有功力，抵抗應龍的威殺，連話都說不出口。白玉八卦繼續發出聲音，「應龍，人類的誕生，也有你的一份功勞。人類也算是你的孩子了。為何你卻如此恨人類?莫非殺你的是人類？」

應龍恨聲說道，「我真恨自己參加了造人工程！就因為這些卑劣的人類身上有我龍族的基因，所以他們都能化身為龍。我們九弟兄就是被數萬條人化龍襲擊，方才身負重傷，縱然強行逃回了龍巢，卻也無力回天。」

應龍的殺氣一退，李昊又有了說話的力氣。當即開口問道，「應龍前輩，到底是什麼人殺傷了你？」

應龍看了李昊一眼，忽然哈哈大笑。「告訴你有用嗎？如果我說殺我的是天帝，請問你能為我報仇嗎？」

「天帝？」

李昊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雖然不知道天帝有多厲害，但看應龍連報仇的慾望都沒有，就知道這個天帝惹不起。

應龍對白玉八卦說道，「看你紅光極為虛弱，想必能量耗盡，所以來打我龍魂的主意。我雖然只剩一個幻影，但想保護自己，還是足以做得到的。七十年前，一個人類道士潛入神龍星域，試圖奪我龍魂，被我一聲大吼，震傷了他的元神。不過那道士也極為厲害，雖然身負重傷，依然逃了出去。如今你帶來的這個人類修為遠不及那個道士。我若一聲大吼，縱然傷不了你，但震散他的元神卻是輕而易舉。」

白玉八卦在空中停止了旋轉，紅光也收斂起來。白玉八卦之所以來找應龍，正是通過洞庭九龍的存在，推測到應龍之魂猶存。應龍的魂力強大無比，一個就頂太陽道士數百個。所以白玉八卦才帶著李昊來神龍星域。

如今找到了應龍的軀體，卻沒想到應龍竟然還在眼睛里斂藏了他的戰龍之魂。想要殺掉戰龍之魂，自己最少需要恢復到百分之二十的能量。但如今自己能量即將耗盡，根本應付不了戰龍之魂的反擊。

更重要的是，就是戰龍之魂摧毀不了自己，但李昊卻絕對擋不住戰龍之魂的一聲龍吼。所以白玉八卦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李昊卻從應龍的話里聽出了另外的意味。當即開口說道，「不知應龍前輩需要我們答應什麼條件？才允許借你的龍魂一用。」

應龍看著李昊的眼睛里終於露出了讚許之色。「不錯，卑劣的人類！你們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揣摩龍心。如果你們想取我們九兄弟的戰魂一用，必須要發下毒誓，答應我一個要求。」

李昊說道，「不知是何要求？莫非是前輩要我們幫你報仇？殺掉天帝嗎？」

應龍大笑道，「不用。天帝雖智謀高深，但他的妹妹正是他的命門。再說依你的修為，估計還需要上百萬年，才能和天帝有得一拼。我對你的要求和對上一任太昊的要求一樣。」

李昊哪裡知道應龍向太昊大帝提了什麼要求，正要繼續詢問。卻聽白玉八卦斷然說道，「好！我替我的主人答應你。」

應龍搖了搖頭。「不行。你代替不了你的主人。我要你的主人親口發一個毒誓。」

李昊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別打啞謎了成不？我說應龍前輩，你既然讓我發誓，就要讓我知道你提的是什麼問題吧？要不然我怎麼可能答應你的。」

應龍用殘破的翅膀劃了個圈子，極為哀傷地說道，「在我和八位兄弟出殼之時，曾經威震星河的神龍星域已經成了一顆死星。我們九弟兄在神龍星域上探索了數萬年，遍覽神龍典籍，終於發現了一個秘密。星域崩潰之前，星域極北之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水之淵。淵中豎起了六十四根玉柱，玉柱上刻滿了神秘的符號。我曾歷盡艱辛，抵達了極北之淵，在那裡臨摹了十三根玉柱上的符號。然後潛出星域，帶了一幅給太昊大帝觀看。太昊大帝說玉柱上的符號是一種詛咒性的封印。」

說到這裡，應龍停住了，用血紅的獨眼瞪著李昊，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在吸收九龍魂力之後，替我們解開神龍星域崩潰的謎團。並把神龍星域上空的封印解除。這是一片美麗神奇的星域，比你們的地球還要好上幾千倍。我不願讓它變成永恆的死星。你答應我嗎?」

李昊知道破解神龍星域的封印絕對極難。因為以龍族的強大，竟然能在短時間內全部覆滅，就可以想見封印的厲害。

不過李昊卻盯著應龍的眼睛，同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若在得到應龍魂力之後，不去破解神龍星域的封印，那就讓我元神破滅，魂力消散，永不超生。」

應龍突然吐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並用龍爪迅速沾著龍血劃了幾個神秘的符號。符號一成，立即發出金色光芒，一閃即逝。

應龍哈哈大笑道，「我因為上過天帝的一次當。所以我現在不再相信你們人類的空口白話。我剛才寫下的是神龍之誓，如今已飄散在整個大千世界里。所以，新的太昊，你若不應誓，就算你修至乾坤境，也難免再次徹底殞落。」

李昊語氣堅決地說道，「一言即出，絕不反悔。」

應龍的戰魂戀戀不捨地回視了一下自己龐大的身體，終於冉冉消失在血眼之中。不過在即將消失之前，應龍忽然說了一句話。「新太昊，你若是有緣遇見天女，請告訴她，應龍罪孽深重，實在是對她不住。但應龍和她一樣，都是被欺騙的可憐蟲。」

李昊根本不明白應龍這段話是什麼意思。就在它思索之際，白玉八卦已經再次發出了紅光，一股罩住應龍的軀體，一股罩住李昊。

一股更強大的魂力直衝李昊體內。如果說樊夫人的魂力像一條小溪，太陽道士的魂力像一條河流，那麼應龍的魂力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來勢兇猛，並且滔滔不絕。

所幸的是，李昊如今也是經過了眩海試煉的人，心境變得極為堅韌。所以哪怕應龍的魂力讓他百脈寸斷，他依然咬牙默運乾坤決。

隨著魂力的源源湧入，李昊感覺自己的識海越發遼闊，雖然他的識海極為蕪雜，有水也有火。但水火正在逐漸交融在一處，終於徹底融為一處，不分彼此。水即是火，火即是水。即沒有水，也沒有火。只有一片無邊的空明。一種極為玄妙的感知在李昊的識海之內誕生了。

「空明境！」

李昊知道自己突破了水火境後期，抵達了乾坤決的第四個境界，「空明境。」

乾坤決作為大千世界八大神功之一，本是妖修之法。練到極處，就如太昊一樣，可傲視星河。但是前三重卻是妖修之法，以蛇軀調陰陽，煉內丹。只有進入了空明境，才會讓修鍊者復歸本體。

應龍的魂力停止了湧入，李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變成了一個人，兩手兩腳，一切正常。不由喜出望外。

此時白玉八卦依然發出團團紅光，抽取著應龍源源不斷的魂力。

人魂是淡灰色的，仙魂是淡青色的，龍魂是淡金色的。李昊可以清楚地看到淡金色的魂力有如瀑布倒流，一波波湧向上空。但白玉八卦就像一個無底洞，無論淡金色的魂力多麼兇猛，依然來者不拒，全盤吸收。

李昊感覺白玉八卦還要再忙一會兒，才能把應龍的魂力抽盡。更何況抽完了應龍，還有另外八條上古神龍呢。

自己既然接了應龍毒誓，自然要對神龍星域多一點了解。如今來到了九龍之巢，不對龍巢探究一下，豈不是入寶山而空手回？

李昊首先探究的就是應龍的這個龍巢。

沿著應龍的軀體，李昊向里走了千米左右，卻發現自己走到了龍巢盡頭。一路之上，除了發現一面血污的杏黃旗，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李昊把杏黃旗撿了起來，重新回頭。此時應龍的軀體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裡，而白玉八卦已經不知去向。應龍果然不愧是上古神龍，縱然魂力消失，軀體依然不會化成飛灰。

走到應龍的頭前，李昊凌空飛起，抓住刺入應龍眼睛的那支金箭，一下子拔了出來。這支金箭本有百餘米長，一摟多粗，重達數十萬斤。

李昊的手一摸到金箭，就估計到了金箭的重量。若是換了以前的他，使出吃奶的勁，也別想拔出金箭。如今卻只是輕輕用力，就拔出了金箭。

巨大的金箭剛離開應龍的眼睛，就迅速縮為一支小小的金箭，長約一尺半，箭頭只有三寸。箭身重量也只有一斤多重。

既然應龍說這支金箭乃是天帝所用，肯定是一件寶貝。所以李昊決定把這支金箭帶走。如今李昊最愛用的就是弓箭。以火蝴蝶造成的弓箭名為滅妖箭，能滅下七品的妖怪。如果搭上這支金箭，不知滅不滅得了魔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