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重回噩夢
舒苒頭皮傳來劇烈的疼痛,本能地睜開雙眸,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如寶石般閃亮迷惑了她的眼,打濕的頭髮和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有些冷。
一個馬尾小女生使勁地拽著她的頭髮,她的腳邊還有一個鐵桶,桶沿邊還不停地滴著水珠,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大聲罵道:「舒苒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媽媽搶走了媛媛的爸爸,還敢欺負她,你以為沒人為媛媛出頭了嗎?!」
舒苒很快就看到站在一邊蹲在地上哭泣的高媛媛,她的身邊有一個短髮小女生正在輕聲安慰,她頓時蒙住了,此時的她不是應該被高媛媛推下樓梯上滾下來才對嗎?為什麼眼前的一幕這樣詭異,她忍受不了頭皮傳來陣陣的疼痛,快速地將身邊的馬尾小女生推了過去,但是力氣太小,根本就無法推動。
「還敢還手了?!」馬尾小女生見她還手反抗自己,頓時小臉氣得通紅,一下將舒苒推到在地,指著她的鼻子大聲說道,「今天不跟媛媛道歉,你今天休想離開這裡!」
舒苒跌坐在地上,抬起頭才看清楚眼前小女生的長相,不由得皺皺眉,這張臉她記得,這個女生叫沈夢,是她小時候的惡夢,在小學里沒少被她欺負,每一次都是被高媛媛慫恿的。
這是夢境嗎?為什麼那麼真實?為什麼經過了那樣的痛苦,再一次醒來依然身在惡夢之中,難道又是惡循環的開始?
沈夢見舒苒一直盯著自己,不知是她多心還是多想,覺得舒苒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樣,唯唯諾諾討好的眼神變得犀利,甚至帶點憎恨,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噤,心高氣傲的她不允許自己害怕一個被人唾棄的女生。
「啞巴了?道歉!」沈夢大聲吼道。
舒苒嘴角挪動兩下,沒有吱聲,不管這是不是夢,她都不想過以前的生活,如地獄般的生活。
高媛媛見舒苒的樣子,哭泣的聲音不由得加大,聲音軟糯糯地說道:「我是姐姐讓讓妹妹也是應該的。」
舒苒聽見這句話,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高媛媛總是會在別人面前表現的各種柔弱善良大度,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如同惡魔的本質,這是她很多年之後才明白過來的道理。
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對於高媛媛來說,完全沒有體現出來,但是就有人吃這一套,比如說眼前的兩個女生,又比如說,和她相戀了五年的男友……
「你們也聽見了,是她讓著我的,而且這是我們的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舒苒緩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三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句話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高媛媛忘記了假哭,傻傻地看著她,誰有沒有想到,從不敢大聲喘氣說話的舒苒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還有理了嗎?」沈夢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就同情高媛媛,聽見舒苒這番話頓時正義感爆棚,快速上前一步大聲吼道:「你媽媽不要臉搶別人的老公,你也是個小不要臉的!」
舒苒不想再跟眼前的人糾纏,此時的頭有些昏沉疼痛,她快速地推開旁邊的身邊的沈夢,知道兩人的體力懸殊,特別用上了之前學的空手道,用肩膀撞擊在沈夢的胸口,頓時沈夢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上。
「你打我……」沈夢看著地上的髒水弄髒了自己剛新買的小裙子,頓時鼻子一酸眼睛一紅,大聲哭了起來。
高媛媛和短髮女生見狀,趕緊上前將沈夢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短髮女生看著沈夢身上的裙子被污水浸濕,已經看不見上面任何的圖案,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舒苒,難道你不想為這件事道歉?」高媛媛朝著舒苒的方向大聲呵斥道。
「我什麼要道歉?」舒苒冷聲一笑,「沈夢扯我頭髮,還用冷水淋濕了我的衣服,要我道歉可以,除非她先給我道歉。」
「你……」沈夢見對方理直氣壯的樣子,想到剛才自己的行為,不由得覺得委屈,哭得更加大聲,「舒苒,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周老師說的。」
舒苒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小孩子一旦耍不了狠就會來一招告老師,老師一旦沒辦法的時候,就會來一招找家長。
這只是一場夢,她不想較真,只要解氣了就好,這麼多年來的怨氣似乎得到了一點點的發泄。
事實證明,小說上扭轉命運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現在現實的社會。
舒苒還沒搞清楚自己處於夢境還是現實,就被班主任周麗叫到了辦公室,四周的擺設和自己印象中相差無幾,教師辦公室里放置著幾張木質桌子,上面除了修改的作業本就只有老師的茶杯。
周麗見舒苒有些走神不由得皺皺眉,敲敲桌面才讓她回過神。
「說吧,為什麼要欺負沈夢?」周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輕聲問道。
「我沒有欺負她。」舒苒直視周麗的雙眼,沒有任何躲閃。
周麗不由一驚,雖然舒苒在學校的名聲不是太好,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是個老實孩子,她看著眼前一對清澈明亮的雙眸,心不由得顫動了,眼睛里沒有絲毫的瑕疵,而且視線裡帶著一絲探求打量和嘲笑。
一個只會低著頭跟她說話,聲音猶如蚊子大小的舒苒,居然會無畏地看著她。
「那為什麼她裙子會沾上污水?」
「是她自己沒站穩跌倒的。」
「但是高媛媛和李倩都看見了,說是你推她在地的。」
「周老師,第一,你沒有在現場親眼看到;第二,她們三人好的跟親姐妹似的,想要誣陷我輕而易舉,第三,你已經認定是我,何必惺惺作態來問我?」舒苒冷聲一笑,看著周麗的眼神更加鄙夷。
周麗聽見此番話,心裡不由得格的一下,舒苒這個孩子居然如此條理明晰分析到位,更重要的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居然能夠說出這樣歷經滄桑的話,不管她是跟誰學的這些話,對一個學生來說,竟然敢頂撞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