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血霧蒙眼

其中一人抬頭看了月梳影一眼.又低下了頭.：「堂堂金龍後裔.沒想到卻也幫襯著那魔女.」

「居然能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看來是沒錯了.」月梳影一揮衣袖.那仙牢的大門居然那麼輕鬆的就打開了.「如果不是洛塵的意思.我還真的沒什麼興趣救你們.」

原本低下頭的老者立馬抬頭.而其他人也齊齊看向月梳影：「你是說洛塵回來了.」

「嗯.我要怎麼稱呼你們.」月梳影沒有進仙牢.而是在外面看著.

「活太久了.早就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那就叫老頭吧.」月梳影直接接過話.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

所有人瞬間石化.不過都是經歷過風雨之人.自然也就是那麼一會的事情：「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反正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月梳影輕輕一笑.這幾個老傢伙還挺豁達的.不像他曾經見過的那些注重繁文縟節的傢伙：「老頭.你們能自行出來不.」

「我們所有的功力都被戾氣控制.身子連動彈都難.更何況是出去.」

「是啊.如果能動彈.這仙牢哪裡能困住我們.」另一人搭腔.心中也是一陣無奈.沒想到他們幾人守護了古笙上千年.如今卻一起入了這仙牢.

「那沒辦法了」月梳影退後了兩步.「這仙牢我一進去估計也就出不來了.所以我要直接毀了它.你們趴下.盡量護住自己的心脈.如果死了我可不管.」

幾人還沒明白過來.那月梳影已經化作金龍.那耀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還有那雙猶如黑珍珠的眼睛……

「虛洞魔龍.」所有人都震驚了.直到月梳影的龍神纏繞住整個仙牢.那要將人撕碎的氣勢.讓所有人趴地.用身上最後一絲力氣護住心脈.

一聲龍吟.整個古笙都搖晃了起來.原本在纏鬥的三人也被迫分開.疏竹竟直接甩了出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洛塵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人墜落在地.

「你們中居然還有人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直接粉碎仙牢.」風語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她在仙牢中布下了結界.壓制那些不識相的.如今仙牢被毀.自然被傷.

「你沒想到的只怕不止這些.」洛塵與滅對視一眼.化作兩柄劍只朝著風語而去.

「想要共赴黃泉.那麼我成全你們.」風語一聲巨吼.瞬間周身被戾氣包圍.那侵吞一切的氣勢.讓整個古笙都陷入了黑暗.

「唔～」弒心帶著疏竹剛抵達古笙山腳.突然一陣超強的戾氣襲來.弒心雖然運功抵住.但是卻還是被震內傷.「疏竹.你先走.離開這裡.」

疏竹剛想說什麼.突然看到了月清淺的身影.只見她直接飛入了古笙.根本沒有被這戾氣所擋……怎麼回事.

而顯然弒心也看到了.不過不等她們思量.兩人已經直接被戾氣彈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們怎麼樣.」蒼顏得知他們來古笙.急忙趕來.看到的卻是弒心與疏竹被彈飛.連忙上前.

「我沒事.你看看疏竹.」弒心剛說完.直接吐血暈了過去.

而她擔心的疏竹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弒心擋了大部分的戾氣.疏竹除了撞擊在地上有些疼以外.其他倒沒什麼.她沒有去查看弒心的傷勢.而是繼續朝著古笙跑去.

「疏竹.回來.你……」蒼顏的那句.你不要命了還沒說完.卻發現疏竹已經直接跑了進去.他有些不可思議.想要跟去.卻又無奈弒心無人照顧.只能是在原地先給弒心療傷.

「果然.你等的只是我.和我心中最為在乎的人.」疏竹看了看身後.已經看不見弒心他們.那烏黑的戾氣遮住了視線.她不在乎弒心嗎.不.只是沒那麼在乎.至少比起洛塵與月清淺他們.沒那麼在乎.

疏竹回頭朝著古笙大殿而去.

洛塵與滅化作的利劍沒入了戾氣之中.只朝著風語的心口而去.不偏不倚.

可是風語不但沒有畏懼的意思.嘴角還出現了一絲絲冰冷的微笑.似乎等這個時候已經等很久很久了.她的餘光看到的月清淺.就是這個時候.疏竹你在乎的.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毀滅.讓你跟我一樣孤孤單單的活在這個世上.

風語彷彿真的準備與他們同歸於盡一般.體內戾氣的真元現出原形.戾氣中洛塵與滅化作的劍體開始顫抖.月清淺還沒看明白已經被捲入那戾氣之中.彷彿下一刻一切都要化作灰燼……

「就是這個時候.」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那些被月梳影救出來的長老突然出現.只見他們各坐其位.布陣施法.一道白光朝著戾氣中央而去.

「啊.」風語一聲慘叫.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已經出現了一個大窟窿.而就這晃神之時.兩把劍也穿過了她的心臟

所有的一切彷彿停止了.洛塵與滅虛力的半跪於地.清淺倒是無礙.就是被搗鼓的七葷八素的.整個人都蒙蒙的.

「這樣就結束了.」隨後到的月梳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方才為了毀那仙牢著實廢了不少內力.所以慢了幾位長老一步.「這麼精彩的畫面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你說竹子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所有人聽了月梳影的話.都無奈一笑.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那滿身是血的風語卻站起來了.她的嘴角掛著笑容.瞬間在場的都想被冰凍住了一般.

「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風語移動著自己的腳步.每一步都是血.每一步都生起黑氣.她在笑.她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不好.她在跟戾氣之魔定契約.快消滅她.」長老們看著她走出來的步子瞬間大驚.

「哈哈……你們以為還阻止的了我嗎.」風語走完最後一步.瞬間原本明朗的天地再次暗淡.連著人間都一片漆黑.都以為是天狗食日了.可是他們連天狗都沒有看到.

「不要.」一個聲音傳來.疏竹傾盡全力總算了上了這月祠殿.可是一切都來不及阻止.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化作血霧.洛塵.滅.清淺……一個一個在她眼中消失.

還有風語那黑暗中的咆哮：「疏竹.你看著.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天下蒼生也都因你而滅.天地間自此以後只會留下你一個人.哈哈……」

「竹兒.」突然一個聲音從體內傳出來.是隨心的聲音.

是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留在她體內的魂靈.疏竹直接跪在地上：「師父.竹兒錯了.一切都是竹兒的錯.」

「竹兒.你是仙魔之體.不死不滅.能毀天下亦能救蒼生.」

聽到這.疏竹瞬間擦乾眼淚：「怎麼救.師父告訴我.怎麼救.」

「因果循環.緣起緣滅.」

因果循環.緣起緣滅.疏竹還想問什麼.可是他知道這不過是師父留在她體內的一縷思想.她輕輕閉上了眼睛……因果循環.緣起緣滅……因果循環.緣起緣滅……

疏竹默念著這一句話.今生經歷的一幕又一幕都出現在腦海之中.而最多的回憶便是在古笙的百年和思過崖的十年.被仇恨蒙蔽后的自己何曾真正的快樂.古笙百年的快樂在於不知道仇恨.思過崖的十年因為有洛塵的陪伴.一切美好的畫面……

「你說過你會疼愛我一輩子的.為什麼你永遠只圍繞著她轉.」

一句話打破了所有的美好.疏竹瞬間睜開了眼睛.一切的因都在於愛嗎.

「放下小愛.鑄成大愛.」疏竹起身原本漆黑的天地突然灑下了一絲絲光線.空氣中瀰漫的都是血腥之氣.

「如果犧牲我一人能換天下蒼生.和我在乎的人有何不可.」疏竹對著那一點點的光亮高呼一聲.

「如果他們醒來都將忘記你的存在也沒有關係嗎.」

空中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他是真正主宰天地命運的神.可是他已經被這天地遺忘.所以他不再有自己的神體.但他終究放不下他的孩子--天地.所以他將守護天地的使命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而這一次他選擇了這個單薄的女子.

忘記嗎.疏竹看了看四周.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特殊的味道來自洛塵的血.你也會忘記我嗎.或許忘記了更好.

疏竹睜開眼睛看向那個亮點：「只要一切能回到最初的模樣.沒有我的存在又何妨.」

「你可要想好了.你捨棄了生命.不僅救了你愛的人.也救了你恨的人.而他們最終都將不記得呢.這樣真的也沒有關係嗎.」

「我說有關係有用嗎.」疏竹突然一笑.

神似乎被問倒了.過了片刻方才悠悠的回到：「沒用.」

「那就是了.」疏竹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恨也好.愛也罷.最終都會忘記.這樣也挺好.至少誰都不用難過.疏竹突然想起了什麼.「是不是因我死去的人都會活過來.」

「這個我給不了你答案.一切皆有定數.」神又開始高調的賣關子了.

疏竹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朝著自己而來.她本能的躲開.一把冰冷的匕首插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