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東海之變(2)
六耳與齊慕青行到半途,六耳突然叫齊慕青先行回東海,他有要事另行安排,到時東海之圍定解。齊慕青自然奇怪問是什麼事,能不能帶她一起去。六耳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而後不理兀自生氣的齊慕青,御風離開。
原來六耳有天生神通,他善聆音,除了聖人外無論誰說話都能被他偷聽到,端得是竊聽的不二神通。恰好他剛剛聽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是以打發了齊慕青打算一個人去看看,因為帶著她卻是不方便。
六耳速度奇快無比,齊慕青本打算偷偷跟去看看是什麼事情,以滿足她的獵奇心理,可惜當然跟不上的,只能望洋興嘆,無奈之下一個人孤零零去水晶宮報信。當然她決定了要在公主面前稍微進一些讒言,讓他知道知道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
六耳意氣風發,正打算給八仙一個下馬威,全不知自己已經得罪了與小人齊名的某種女人,自己的厄運儼然已經種下。古人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是有道理的,而得罪女人那顯然是比得罪小人更麻煩的存在。
齊慕青回到水晶宮就見到敖圭急的像熱鍋上螞蟻的敖圭,正要回話,敖圭已經跑過來迫不及待地拉起她的手問道:「小猴子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齊慕青當即裝得面有難色,支支吾吾就是不開口。敖圭一見齊慕青如此頓時更加焦急,問道:「怎麼?你沒見到他嗎?這死猴子又跑到哪去了,真是急死人了。」
「倒是見到了!」齊慕青慌忙介面,「只是...」
「怎麼了?難道他剛好受傷了,不能來?」敖圭話一出口當即自己否定,「不對,能打傷他的人哪能這麼容易遇到。就算遇到,他逃跑的速度絕對一流啊,不會受傷的!」
齊慕青這下是真急了,這公主殿下怎麼這麼不上道呢?齊慕青心中暗嘆一聲,果然不是那麼好挑撥啊,口中諾諾道:「不是的,大聖他一點沒傷,只是在來的途中似乎有事走了,但我問了什麼事他卻是沒說,只說我多事,他說是會很快回來。」
「你說什麼?」敖圭似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鳳眼,「你是說小猴子半路無緣無故跑了,這個死猴子怎麼不分輕重緩急呢,八仙可是欺到我們東海門口了。若不是你和他們八仙有幾分香火情,不怕他們抓住你不放,我都不會同意你出去求援。」
「是啊,大聖他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齊慕青暗自高興,神經大條的公主終於懂她的意思了,她可是完全實話實說,六耳就算知道也怪不得她。她很是期待看到六耳鐵青的臉。不過對公主表面上她自然還是義憤填膺,余怒未消。
「等他回來我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不然他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我敖圭為什麼是他大姐。」敖圭氣勢洶洶,轉而又低頭生悶氣。自己的大哥是如此的不濟,居然一回合就被打成重傷了,而且那些個神仙蠻不講理,她此時倒是不由懷念起六耳,因為小猴子是如此地聽她講道理。
「對,公主殿下你一定不能輕饒了他,作為小弟他實在是太沒有組織紀律性了,應該好好管教。」齊慕青一邊煽風點火,一邊暗樂,誰叫死猴子不帶她去的。
東海之畔,潮起潮落,一女六男七位仙人或坐或立,徘徊於灘涂之中。卻是上洞八仙之鐵拐李、漢鍾離、張果老、何仙姑、呂洞賓、韓湘子、曹國舅等七位仙人,上洞八仙只除了藍采和不見蹤影卻是齊聚東海。
此時朝陽正艷,紅日初升,茫茫大海似乎也被鍍上了一層金光,無比瑰麗。一宮裝麗人裊裊而起,手持荷花無比婉約。麗人行了幾步卻是嘆了口氣,道:「采和到底孩子氣了點,只是這八卦乾坤伏魔大陣卻是擺不出了。」
美麗仙女正是八仙之中的唯一女仙人何仙姑,以何仙姑的美貌就是呂洞賓也頗為心動,不過呂洞賓是浪子風流而不下流,追求不得自然不會死纏爛打。這八仙打扮也都是標新立異,其中一個頭戴紗帽,身穿紅袍官服,手持陰陽板的貌似凡人大官的仙人聽了何仙姑言立馬介面道:「區區東海小龍何須大陣,合我七人之力滅他區區東海龍族還不是手到擒來,仙姑你是多慮了。」
青衣磊落的俊俏劍仙聞言一哂,卻是不置可否。手拿芭蕉扇,袒胸露乳的漢鍾離聽了卻是哈哈大笑道:「曹景休你卻是大言不慚,昨日你可是連個女娃都沒戰下。」漢鍾離說完還兀自搖扇,滿面笑容似乎無比愜意。
漢鍾離自然沒有故意取笑的意思,他只是好心提心對方不可大意。這曹景休法力不高卻是自視甚高,若是如此輕敵難保不吃大虧。不過曹景休聽了自然不是這個意味,感覺自己被小視了。他自認為自己出身高貴,自不是這些販夫走卒之流可比,除了何仙姑,八仙他是一個也沒放在眼裡。
曹景休好整以暇道:「說到那女娃,似乎漢鍾離道兄的芭蕉扇也沒有建功。」對於曹景休的挑釁,漢鍾離自不放在心上,兀自笑道:「那女娃厲害無比,倒是不曾料到東海亦有此人物,我不及她,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漢鍾離一陣感嘆,曹景休更是暗自惱怒。漢鍾離自是真心讚歎,曹景休自是不這麼想。他曹景休雖然名列八仙,說起來也是漢鍾離同輩,實則他卻是漢鍾離所度才成仙,說是後輩亦不為過,法力自然遠不及人家,他如此說自是嘲笑自己這後浪被前浪壓了。
韓湘子本來就是沉默的性子,那邊說話他自然不去理會,找個天光好的位子自顧吹笛自娛自樂去了。呂洞賓身背仙劍,一身青衣磊落迎向朝陽,背後拉出老長的影子。到底女人心細,何仙姑倒是聽出了一點端倪,忙顧左右言他道:「這東海龍王向來恭謹,卻不知為何大天尊要下次敕令。」
「不是說龍族包庇巨妖蛟魔王嗎?」曹景休聽到這裡到似乎有些不明白了,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而且他們還囚禁了藍采和,雖然藍采和拒不承認,不過囚禁已成事實,無論何種原因這都是極不給他們八仙面子。
漢鍾離一聽自然又是一陣大笑,這廝還虧他在官場混過,卻是師出有名都不明白嗎?天庭有千里眼、順風耳這等神將,更有上任天帝留下的昊天鏡,四大部洲哪有事能真正瞞過天庭的,天庭只是懶得理會,蛟魔王出自龍族這等小事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何仙姑聞言也是一滯,捂嘴輕笑不語。呂洞賓兀自眯眼立於朝陽之下,彷彿一桿旗幟佇立於天地之間,自是仿若未聞。韓湘子是自顧吹笛自娛。曹景休一看諸多表現自然明白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鬱悶之下只好不再開口。半響之後,終是鐵拐李再度開口:「想來三山五嶽的神仙已經接到玉皇大帝的敕令,不日即能趕到,雖然少了采和,卻是沒有大礙。」
八仙性情各異,藍采和少年心性,敢愛敢恨,當日藍采和卻是不能接受他們以自己作為攻打東海的借口之一,於是一氣之下憤而離去,連那個珍愛有加的法寶花籃也不要了。
呂洞賓正自眯眼養神,忽然見到天際一抹藍影飛速趕來,不由稍微睜開了微米的雙眼。片刻之後嘴角卻是笑了出來,這小子終於還是回來了。
東海水晶宮議事大殿,短短半年,四海龍王再度聚首,而且這次儼然情況要比上次更嚴峻,上次只不過有穿小鞋的可能,這次可是實實在在兵臨城下,若是稍有差池,怕是有亡族滅種之禍。
東海龍王眉頭緊皺,斟酌半響才開口道:「我等作為司雨正神,向來兢兢業業,並無過錯,此次天庭派出八仙卻是意向不明,各位兄弟不妨暢所欲言,凡人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我們是四龍王,當能探討出一二。」
東海龍王話音剛落,北海龍王敖順立即介面:「我看是天庭亡我龍族之心不滅,前段時間藉機殺我涇河龍王可見一斑。」
南海龍王敖欽介面道:「我附議,前次天庭必是藉機試探我龍族反映。眼下看我等不出聲,就當我們好欺負。」
敖順看有人附議,當即氣勢更足,大聲道:「沒錯,大哥!你看他們還公然重傷摩揭侄兒,若不是大哥有賜他護身法寶,此時定然灰飛煙滅了賬了。」
敖潤道:「我看也是如此,看來我們要大幹一場大哥。」
敖順:「沒錯大哥,這次定要好好讓天庭看看,若是再敢欺壓我等就反了他得了。」
反天,東海龍王未嘗沒有過這個想法,只是老祖有令,而且天庭確實強大,卻是輕易遭惹不得。
「天庭勢大,如之奈何?」東海龍王卻是提出了最根本的問題,龍族勢弱,這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