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無妄之災（一）

「娘娘莫不可妄自菲薄，若說皇上不喜愛那也太過偏頗，至少除了皇后的頭銜，咱們宮裡有的只比別的宮裡多，不會少。」靜瓷放好床幃道。「娘娘莫要多慮了，那靜瓷先褪下了，娘娘好生安歇。」

一夜好夢，一早暖香姐就喚醒了我，「小姐，快梳洗下吃些早點，不知今日錦姑姑要如何考驗你們呢？」

我快速洗漱好囫圇吞棗的吃了幾口點心說：「暖香姐，您就別揶揄我了，我這就過去了。」

來到訓練場地，人已到了一小半了，「霈兒姐姐你來啦，才一天不見你就想你了，這叫，叫，哦對了，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吧。」花貴兒一看見我就小跑著過來。

我笑道：「是啊，是啊，姐姐也很想你呢！璘心呢？」

苦著一張臉，花貴兒嘲諷道，「她不就在那角落唄，同是進宮的，搞得自己跟什麼公主似的，那麼看不起人，哼！」說著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梅樹下。

「璘心，在看什麼呢？」我拉著花貴兒走到她旁邊。

「看落梅！」墨璘心轉頭見是我們，冷冷道。

「人梅花好好獃在樹上，看什麼落梅。」花貴兒本就跟墨璘心不合，見她說的話奇怪，便回嘴道。

「你看見了什麼？」墨璘心不理花貴兒，而是正色對我道。

「我？自是苦寒出臘梅，鐵骨錚錚，遺世而獨立。」我不解的回道。

伸手採下一朵梅花，細嗅了下，開口道：「好個遺世而獨立，希望你我的命運別如這殘花一樣風吹就落吧。」說完墨璘心便毫不猶豫的丟掉了手中的梅花。

「你……」花貴兒正準備開罵時，我拉住了她，小聲道：「先過去吧，我看見錦姑姑來了。」

見我們羅列好隊伍，錦姑姑發話道：「本姑姑奉皇後娘娘懿旨，從今日開始你們就由我身邊的寧公公來訓練，希望你們都能好好訓練，早日跟著一位好娘娘，日後的福氣還長的呢！若是不自量力，想一步登天的，姑姑我也奉勸你們好自為之。」

「是，謹遵姑姑教誨。」我們齊聲應答道。

語畢，錦姑姑走到我身邊說道：「皇後娘娘請你過去。走吧！」

皇後娘娘怎麼會突然找我，邊跟著姑姑前行，邊思索道，但任憑絞盡腦汁我也不得意，遂我戰戰兢兢的問向錦姑姑：「皇後娘娘找奴婢是何事呢？」

錦姑姑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似是要說什麼，而後便轉頭不再看我，「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莫要多問了。」

聽完此話，我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見錦姑姑不想多說，我也自知不能追問了，便埋首默默跟在錦姑姑身後。

「皇後娘娘，錦姑姑和馮沐霈到。」通報的宮人叫到。

「錦斯參見皇後娘娘！」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錦姑姑和我參拜赫連皇后道。

「都起身吧！」赫連皇后道。

剛起來便發現姑母也坐在旁邊，見到我，姑母似乎也頗為震驚，隨即便轉為常態。轉頭看著赫連皇后。

「昭儀妹妹如今待姐姐我好生生分啊，連新入宮的侄女也不讓姐姐我瞧一瞧！」赫連皇后從位上起身，走到我面前，細細端詳著我。

「雖不如妹妹這般標緻，卻也著實看著可愛，想來做個昭儀，或者是皇后也不無可能吧！」

「姐姐此話怎講，霈兒還小，況且妹妹我從來對姐姐都沒有非分之想的。」姑母見狀臉色蒼白了一些，隨即回話道。

「妹妹的記性想來確實變差了，這錦盒難道不是妹妹送給宗侍從的嗎？」藍齊拿出一個錦盒交於赫連皇后，我認得這錦盒就是昨夜姑母叫暖香姐送去給宗侍從的，莫非這錦盒有什麼不妥。

沒等我緩神，赫連皇后把錦盒摔到了姑母腳邊，輕笑道：「這宮中還沒有輪到馮昭儀妹妹能做主的地步吧，你當我這皇后是擺設羅！」

「皇後娘娘明察，這斷不是臣妾做的！」姑母看到錦盒裡掉出的是一紙書信，心存疑慮的打開看后，突然臉色大變道。

「本宮從不知道，一向清心寡欲，不問世事的馮昭儀竟然私藏此等信件，不知皇上知道了會如何？」赫連皇后仍舊笑道。

「臣妾再糊塗也不會與宗愛沆瀣一氣，皇後娘娘到底意欲何為？」姑母氣憤道。

「妹妹犯下如此重罪，怎說著好像是本宮陷害的一樣呢？」皇後娘娘坐回主位，玩味道。

冷笑了一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後娘娘這一著真是高啊，一石二鳥，只是宗愛那邊皇後娘娘想憑一己之力扳倒也不是易事吧！」

「本宮自然是念及姐妹情深，怎會趕盡殺絕，只是妹妹，人心不足蛇吞象，本宮也只是想為自己留條後路，不想將來重蹈覆轍罷了。」赫連皇后冷笑道。

「皇後娘娘這話真讓臣妾無話可說了，那娘娘想要如何呢？」姑母也坐下忿忿道。

「妹妹如此聰明，又有顆七竅玲瓏心，怎會想不通呢，皇兒已有長相廝守之人，妹妹又何必插足呢？」赫連皇后悠悠道。

「皇後娘娘此言差矣，皇上宮中自是桃花滿天下，向來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姐姐又何須明知故問呢。」姑母巧言回道。

「帝王選妃無非是容顏迤邐，身世顯赫，再不然也要身家清白，而馮沐霈哪點符合？不說她姿色平庸，單憑一個罪臣之女就不得人心了，何況她是否是妹妹家的本宮也不得而知啊，本宮聽說在宗侍從處置馮朗時，王氏就已帶著一對兒女離開了，這宗侍從找回的是滄海遺珠呢？還是濫竽充數呢？」赫連皇后諷刺道。

「皇後娘娘是真擔心血脈問題呢？還是只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呢？」姑母睜眼瞪著赫連皇后道。

「妹妹這番推測可有點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啊，本宮身為皇后，自是為皇嗣血脈著想，妹妹可不要多慮了。」赫連皇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