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花貴兒

「小姐，起來了，起來了。」暖香一早就大呼小叫的喚我起來。

「娘親，霈兒還想睡啊！」

「都什麼時辰了，還賴床，這怎麼做皇上的宮婢恩！」來人厲聲道。

「欣姑姑，霈兒小姐還小，您就不要這麼嚴厲啦！」

「嚴厲是對你們好，省得到頭來如何埋沒的都不知道。」說話者仍舊嚴肅。

揉揉惺忪的睡眼，才意識到今時不如往日了，父母和陳叔叔都不在了，什麼都要靠自己，可自己真的能行嗎？望著眼前穿著暗綠色滾棗紅金線衣的容姑姑，我立馬跳下了床，行禮道：「姑姑得罪了，霈兒立刻就去洗漱，以後斷不會如此了，望姑姑見諒！」瞥眼卻看見姑姑手上一串翠珠，那光澤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可以佩戴，宮裡的姑姑都是如此有權有勢嗎？還是哪位娘娘賞賜的，這才記起昨兒見所謂姑媽時卻也不曾看見如此清透玲瓏之玉。

「這樣才像話，快些收拾跟我走吧，錦姑姑還在院子內等著呢！」

忙收回心思，我趕緊起身洗漱。

「馮霈兒，你好大的膽子，第一天集訓就遲到了。」

錦姑姑站在階上，一身紅衣，上面點綴著不知名卻淡雅的紅粉小花，頭上一流蘇金簪映襯著姑姑清麗臉龐。而院子里早已站了許多跟我同般年齡的男孩女孩。

「姑姑海涵，霈兒初進宮，禮儀不夠周全還望姑姑多多指點，霈兒一定謹記在心，不忘姑姑恩惠。」忙跪下叩首道。

錦姑姑嘴角泛起一絲不知冷熱的笑意，悠悠道，「不愧是馮昭儀那邊的人，這小嘴啊可真會說，暫且起來吧，站到隊伍中，開始訓練吧！」

「是！」畢恭畢敬的站到人群中。

「你們都是被送進宮的奴才婢女，侍候主子就是你們最大的任務，本姑姑不管你們之前的身份是什麼，到這裡就都得聽我的。」說完錦姑姑竟就跟著欣姑姑離開了。

「多久啦，我不想呆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娘親，娘親，孩兒不想進宮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幫孩子們都開始鬧騰起來了，有些竟然隨意跑走了，剩下的一些不是坐在地上唉聲嘆氣就是抱怨著，一個女孩跑了過來，她長得著實可愛，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靈氣，牽起我的手就喋喋不休起來。「我叫花貴兒，你叫馮沐霈吧，怎樣，我的名字很好聽吧，我爹是一名鐵匠，我娘就是集市賣菜的，因為家裡窮，又有弟弟妹妹，我就被送進宮來了，我爹說我叫著貴兒，以後進宮肯定就能貴氣啦！哎，說了這麼多，你是怎麼進來的，我爹老說我鬧騰，所以我就喜歡你這種靜靜的女孩啦！」嘻嘻嘻嘻，銀鈴般的笑聲傾瀉而出。

「對了霈兒你幾歲啦，我是444年出生的。」「我比你大兩歲。」我喜歡貴兒這種開朗的性格，連日來的陰鬱心情終於有了好解。

「你們都是這樣伺候主子的嗎？」錦姑姑和欣姑姑突然走了出來，「沒在原來位置的都給繼續站1個時辰，你們這些跑走的都給我打，狠狠的打。」在他們身後，一群宮婢抓著一個個逃出的孩子，狠狠的打著，哭喊聲不絕於耳。

「孩子還小，慢慢調教就是了。」欣姑姑看著被打的孩子不捨得道。

「你們別怪姑姑們狠心，皇宮禁地，豈是你們能放肆的地方，別說身份卑賤的奴才侍女，就是這後宮的妃嬪也要顧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謹言慎行，你們既已進來，就認命吧，這深宮就是你們終老的地方。」錦姑姑威嚴的說道。

「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正準備拂袖而去，錦姑姑見場上竟還有三人站在當中，心下一動，抬眼示意了下欣姑姑，欣姑姑立馬匆匆離開。

「你們三個上前來。」

「霈兒姐，叫我們呢，快點過來啊。」拽著我的手，花貴兒欣喜的往前走，另一邊女孩也安靜的上前。

「啪！」重重的耳光扇了過來，走在最前的花貴兒挨了這一巴掌，花貴兒摸著自己紅腫的臉，頓時哇哇大哭起來，我拉著花貴兒立馬跪下，「姑姑息怒，姑姑息怒。」

「掌嘴!」冷冷的聲音傳來。

旁邊婢女立馬上前狠狠得責打我，雙唇緩緩流下血絲，好疼，我強忍住哭意，淚花含在眼裡不敢閉眼落下。

「停。」擦了下雙眼瞥見身後跪著的小女孩確也是閉緊雙唇，隱忍不語。渾身卻在瑟瑟發抖。從額頭到身上已是一片濕漉。

「好了，你們三個先退下休息吧。我也乏了，明日繼續訓練。」

不敢多想，拉起花貴兒的手就先行禮退下，一旁的女孩也叩首行禮后默然跟在我們身後離開。

「都是孩子，何必呢？」欣姑姑黯然道。

「孩子，胡兒進宮時不是孩子嗎，我們當年進宮時不是嗎，如若不教好他們，不僅他們有胡兒的下場，我們也難逃干係，我估摸這兩年可能就要有動靜了。剛那兩個孩子你記下了嗎？」

「馮沐霈，墨璘心，一個被無故責打卻無半點不甘之心，一個寒雪飄零卻被冰水澆灌默不作聲，都是可塑之才啊！」欣姑姑讚賞言道。

「真是不錯，值得調教一番，我想將來說不準還要倚靠她們呢？」錦姑姑眯眼算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