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嗎？

母親自是不願意,連帶那些幫工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你家蓋房子,你指手畫腳的幹嘛啊?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大伯自是沒辦法阻止,又被那麼多人圍著,自己覺得被那麼多人說的話傷到了臉面,一個惱怒之下,就推倒了正處在最前面的母親!母親被推倒,旁邊的人自是扶起了她,偏偏那人又說了句:「打女人,真能耐啊!」

大伯父就被他的話給激怒了,瞪圓了眼一個拳頭就沖那人的臉面而去,那人也自是不甘示弱,二人就那麼打起來了。

母親自是惱怒透了大伯父的虛偽,卻也見不到那個仗義執言的人受傷,便沖著還在工作的幫工喊著:「打人了,快把他們拉開!」

就是那麼一幕大混戰,眾多人都趁亂去他們二人之間,一拳一拳的沖大伯父打去,看得趙茜茜只覺得心內暢快的很。她正笑著看大伯父哭,卻聽到了聲響。

「你有能耐了是吧,還想打我!」這是母親的聲音!

趙茜茜一時間分不清哪裡是真實哪裡是夢境,只覺得眼睛模糊的厲害。她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卻聽那聲響又大了些。

「你怎麼對得起我和大妞!」

「大妞在睡覺,你小聲點,別把她吵醒了!」

「現在知道關心大妞了?你娘不是嫌棄大妞是個女孩,是個賠錢貨嗎?」

「你別這麼撒潑行嗎?」

「撒潑?我要是早跟你撒潑了,你還會借那麼多的錢嗎?」

聽到最後,趙茜茜終於清醒了,也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看來今日白天父親掙錢那事,確實讓母親有些難過了。

節禮是借的錢買的,父親掙的錢全給了那老太婆。這擱誰心裡能好受的了?!

趙茜茜想到這裡,心不禁沉了沉。白天的疲倦都不那麼重要了。趙茜茜猛的下床,下巴還磕到了床前母親曾坐過的凳子上。顧不得下巴上的疼痛,趙茜茜赤著腳跑到父母所在的東屋裡。

透過東屋的門看去,只看到父母二人皆是衣衫狼狽,衣服上儘是褶皺。母親坐在床上怒瞪著父親,父親只站在裡面,皺皺眉頭,有些厭煩。

「趙萬生,」母親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我跟大妞跟了你,可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我即使在娘家都不曾過過這種吃了這頓,卻發愁著沒有下頓的日子……」

耳邊聽著母親的話語,趙茜茜只覺得也惱恨的緊。父親,這個詞語,那麼高尚,可趙茜茜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擁有過!父愛是什麼,趙茜茜從來不知,而後出生的弟弟妹妹,也從沒有得到過。

趙茜茜不知,重新來過她是否還有這種年輕的憧憬,得到一個安心和睦,充滿愛意的家。

也許有過吧,可惜那份微小的期待,早就消磨在母親日復一日的淚水中了罷。

母親略顯軟弱的話,也讓父親厭煩的表情怔在當場。他雖然也有些抱歉,可終究是對自己親娘的愛,佔了上風。他只是糾結了一下,瞬間表情更加不耐煩:「你本來就是我媳婦兒,本來就要跟我承受一切。我是你的夫君,就是你的天,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哪容得了你反抗?這個家本來就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

趙茜茜聽此話也不禁握緊了拳頭,只恨不得將自家父親的腦子打開,看是不是有人在裡面放了什麼影響腦子的東西。簡直是不能忍!

趙茜茜正替自家娘親抱不平時,趙賈氏也是灰了心了。淚水不要錢的流著,她只覺得整個人的怒火都不受控制的涌到了頭上。

「趙萬生,你老娘是不能跟你過一輩子的!能跟你過一輩子的人是我!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拿我當人看了?不想過了,咱們就趁早離了,你就守著你老娘過一輩子起吧!」

趙茜茜握緊的拳頭不禁鬆了些。如果娘親跟父親和離也挺好的,因為在幾年後,母親的初戀就會回來找母親,那個人趙茜茜曾經見過,長相雖不如父親,但特別會辦事,有責任心,性格也強勢,剛好與母親互補。

可是,這樣一來,那前世自己弟弟妹妹還會如期而至嗎?

趙茜茜有些苦惱的想著,卻是忽略了自家母親現在的態度。本來兩個人能待在一起五年,自是習慣了對方,也有了一些感情。不然怎麼父親那麼說話,母親會這樣傷心呢?

母親的一席話,倒是讓父親更加煩悶了:「當初就不該娶你,搞得現在家庭不合了!」

這話一出,母親大受打擊的直接背對父親,再也不搭理他了。父親則懊惱的狠狠踢了那邊的牆,只聽那砰砰的聲音,就知道腳該有多疼了。

可父親卻仍看著母親的背影,看她一直沒反應,也沒再繼續弄出聲響,反而撓撓頭,也熄了燈側身躺了下來。

趙茜茜輕手輕腳的關閉東屋裡的門,轉而透過正堂的大門縫隙向四處看去。那夜幕下黑色的樹影如巨大的怪獸,猙獰可怖。

趙茜茜一屁股坐在地上,嬌小的更顯得可憐。此時她四處張望的神情更顯得迷茫。

父親對母親還是有些感情的,可父親的家族卻太過沒人性了,母親何其無辜牽扯其中。趙茜茜暗自嘆息,只覺得前路就像這夜幕,越發的讓人看不清了。

在這個夜晚,一切恍若似夢,那聲嘆息也彷彿只是個錯覺。

天色微亮時,趙茜茜就再也沒睡了。她睜著眼睛看著那天一點一點的由暗變亮。直到聽見有人走動,趙茜茜也慌忙起床。

飛快的穿上衣服,走出房間,就看見母親在一旁刷牙,父親在廚房做早餐。除了父母親位置顛倒之外,好像什麼都沒變化。

彷彿昨夜之事只是一場夢,一起床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

母親看趙茜茜獃獃站在門口,不禁笑著斥道:「傻站那幹嘛,過來洗臉。」

趙茜茜在母親開口的時候就看向了母親,她只除了眼眶有些紅腫外,跟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趙茜茜不自覺有些恍惚,難道昨夜真的只是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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