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伯母

中午強烈的日光照射著大地。此時已近六月。地里的繁忙此時仍未得空閑。

午後,母親做好了飯菜,只一蒸的雞蛋和那此時眾多農家用來餵豬的薺菜清炒的一盤菜。那蒸好的雞蛋極為鮮嫩,被完整的放在自己面前,而母親只用雜糧的窩窩頭就著那清炒薺菜下了飯。

因為那臨近中午那老太婆的一回鬧騰,母親一吃完飯就背著自己下了地。

前世今生,趙茜茜都知道,自家姐弟三人,都是母親這樣拉扯大的。家裡兩位老人,都跟大仙似的,只管要自家的供奉,卻半點生活疾苦都不願插手。偏偏父親也靠不住!

地處平原,此時小麥已經收的差不多了,耕種玉米的人也不是很多。古代哪有那麼容易的灌溉機構,農民更是靠天吃飯的,所以大家都在等著下雨,等雨一落地,就立即去播種玉米和大豆之類的。

母親背著趙茜茜去自家田裡看了看,便走了,趙茜茜知,她不過是來看看安安心罷了。農民就是土裡刨食的,不得不重視這塊地。

母親一路慢慢的往回走,臨到轉彎時,便迴轉了身子。趙茜茜知她是不想回家了。也是,有那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婆婆,誰願意回家找罵!

當年分家時,那老大和老二都先選的地方,總共三個地方,兩個精明的都不願意跟老人住在一起。那年是母親嫁進來第二年,那時母親還太單純,自是沒有拒絕與老人挨著的決策。

初時那老太婆面子上,倒不會做的太過分。可慢慢的,那老太婆就好像不要了那張臉似的,頻頻向自家討要東西!

前世如此,今生也是。趙茜茜不知,這冥冥之中到底要自己如何,只是覺得心下越發壓抑。就是這樣的家庭,就是這樣的模式,還有那莫測的天意,讓自己家這個本就風雨飄搖的地方,更是雪上加霜!

等母親停下步伐,趙茜茜才知原來是到了二伯母家。

說到二伯母,就不得不提二伯父。二伯母娘家離這趙家村很遠,一年只能回一次娘家。可二伯母娘家都是極有心眼的人,外表慈眉善目,內心花花腸子極多。

二伯父是最像父親的人,不管事外貌還是內心。他沒有二伯母那麼精打細算,卻也在二伯母的調教之下,好處拿了不少。

偏偏就這樣外表溫和的一對夫婦,母親卻極為倚重。也是無奈吧,母親是被忽視著長大的,因為外婆家六個女兒,兩個兒子,母親排行第三。大舅舅只比母親小一歲。

農村普遍都重女輕男,所以母親不善與人交往,自是極喜歡從嫁過來就極為和善的二嫂子。雖父親是兒子,但父親是第三子,所以,爺爺奶奶也不甚在意。父親下面還有一妹妹,畢竟是最小的,還是唯一的女孩,那老太婆自是喜歡那女兒。

只是那女兒已經出外打工去了,母親與她並無交流過。

待母親推開門,就見二嫂正在摘菜,那鮮亮的葉片無一不表現出,她家日子的滋潤。母親雖有些羞忖,這跟上門故意討東西似的,卻也硬著頭皮,搬個凳子坐到了一邊。

二伯母則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把菜放進廚房裡,洗了手,方也坐到母親身旁。一手抓住趙茜茜的手,一邊擠眉弄眼的逗趙茜茜笑。

趙茜茜起先一陣不適,不過最終還是給面子的銀鈴般的笑了起來。看趙茜茜笑了,二伯母方坐直與母親攀談起來。

「婷,」這是母親閨名,母親姓賈,單名婷字,「那老太婆又找你要東西了?」

聽到二嫂知道了這事,那就代表全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賈婷臉上一陣發白,只覺得自己成了全村人的笑話了。

看母親這個樣子,二伯母自是仗義執言:「這老太婆也太會欺負老實人了!婷,你就是太老實了,你硬氣一點她就不敢咋樣了!」

母親紅著眼,低聲說道:「那畢竟是婆婆啊,總不能對她動手吧?」

二伯母看著這樣不爭氣的母親,嘴上極為憐憫:「唉,你就是愚孝!」但是內心極為歡喜的。這樣的人畢竟好拿捏,看分家時各家得到的東西就知道了。

大伯家分得的是祖傳的玉石,一大塊的翠綠的石頭。而二伯家則農用工具啥的全整套,還有一頭牛。而自家,則除了鍋碗瓢盆就只有用得很舊的幾個農用工具。父親不會抗爭,只會孝順的聽從,母親知道自家東西少了,卻也不願意在面子上讓公婆難做。

結果便是一忍再忍,直到現在都還在忍耐。

此時此刻討論這話題自是有些冷場。二伯母自然不會任由氣氛這樣下去,便又開始了關於自家男人的討論。

「萬什麼時候回來?」

父親的名字叫趙萬生。小名萬,村裡人都是這樣喊的。大伯叫趙攝生,二伯叫趙諾生。三兄弟年齡差距挺大,大伯大二伯三歲,二伯大父親七歲。

大伯家有三個孩子,老大是男孩已經十歲了,叫雁飛,餘下女孩子也一個八歲,艷麗,一個四歲了叫程程。二伯家三個孩子跟大伯家的均只差了一歲。男孩子叫鵬飛,那大的女孩叫艷萍,小的叫寧寧。

因為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連心眼都是差不多多,所以二伯母明顯對大伯母要熱乎點。只是母親不知罷了。

聽二嫂問到自家相公,趙賈氏自然是有些精神了:「說是過兩天就回來了,這趟只是為了要錢!畢竟從三月份就跟著叔舅公幹了嘛。」

二伯母聽聞這話,倒是又熱乎了些,今年自家相公不回來,自然是想著自家兄弟能多幫襯些呢。

「那咱們兩家就合在一起種吧。正好你要帶孩子。我和萬兩人干,一家各出一人,寧寧還要你多看顧一下。」

呵,這二伯母想的真是好呢,她們家有四畝地,自家只有兩畝不到。若是幫她家干,肯定就是父親出很大的力。若是她再有了什麼身體不適啥的,那豈不是都由自家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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