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７章一樣的愛不一樣的選擇

已是一國之君的他依舊老樣子.一句話也不說.蹬了鞋子.硬是擠上了她的大床.為何他今日會用那麼痛苦的眼神看自己.從未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也許是有孕的原因.紫芸不自覺的露出了母性般溫柔.替他蓋好被子.正要起身給他煮碗醒酒湯.卻被他從身後抱著.拉到了自己懷裡.

「對不起.原來朕也有做不到的事.」君燕曦眯著眼睛.向是在對她訴說.又像是酒後自語.紫芸就那樣呆愣在他懷裡.不知他突然為何.將自己擁的越來越緊.好似就此要容進他的身體里.

當太陽還未升起.君燕曦早已失去了睡意.盯著眼前摯愛的人兒.彷彿要看一輩子.愛她.卻不能給她最好的.愛她.卻不能永遠只擁著她.這也許就是身為帝王的無奈吧.廣納群妃.充盈後宮.可這皇后.卻不能是自己心中所愛.

后位人選早已下定.天照國.尊貴皇女昭月公主.如今三國鼎立.周邊小國戰事一觸即發.同為三國頂端的天照國.民風狠辣.頗善盅鼓之數.

尤其是昭月公主手裡三萬血魔人.更是所向披靡.使得在眾多小國里.越身三大國一端.如今有意與他盛祁聯姻.正是他一統天下最快的捷徑.

君燕曦緊皺濃眉.盯著她熟睡的嬌容.低低嘆道：「後宮三千.朕只愛你一個又有什麼辦法.自古以來後宮中沒有專寵.朕若是真愛你.便是更要雨露均沾.芸兒.你莫要怨怪朕.只要你好好待在朕的身邊.除了后位.朕願把全天下最好的捧在你面前.」

原以為心如止水的自己.最適合做一個無情帝王.卻不想.在那場燦爛的煙雨下.從此失了心.

幾日來她越來越嗜睡.當紫芸睜開迷濛的眼睛時.正好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苦與彷徨.「不去上朝嗎.」她隨口問道.

「還早.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溫柔的回應他.靜靜的躺在他懷裡.微閉著還有些朦朧的睡眼.

君燕曦看向她還是平坦的小腹.這是他第一個孩子.還是心愛人與他的結晶.他要做父親了.而他的母親是自己深愛著的女人.他突然發現.當了皇帝雖然失去很多.但眼前的幸福.讓他忘記了一個王者註定要孤獨一生的悲慘.

小心翼翼撫上紫芸的小腹.君燕曦變很是緊張.卻又覺得幸福.「呵呵～～」他的舉動逗樂了紫芸「只有兩個多月而已.不用如此大驚小怪的.」

「芸兒.相信朕.朕一定會照顧好你和孩子的.」紫芸笑笑.為對他的承諾有所回答.一句話的承諾能守到何時.她只願用時間來作答.

晌午.月兒端著午膳.歡天喜地的對紫芸說道：「小姐.告訴你個好消息.皇上派人來傳話.一會兒少爺就到了.」

「哥哥.他怎麼能來後宮的.」紫芸甚是驚喜.她已經好久都不曾見到他們了.「是皇上特許多的.大概是知道小姐想家了吧.」月兒笑著回道.

「芸兒.」就在她準備用膳的時候.慕容雲蕭帶著一臉思念而來.「哥哥.」她拉著慕容雲蕭坐到桌邊.柔美的容顏上都是掩不住的歡喜.

「哥哥用過午膳了嗎.」「剛吃過.在皇上那.聽說你．．．有了身孕.皇上特准我來探望.」他看著妹妹的神情有複雜.有開心.還有為某人的擔憂.

「兩個多月了.」紫芸回答的很平靜.「在這裡過得可好.」慕容雲蕭環顧四周.環境很是不錯.只是這裡絕對不可能適合她.「哥哥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好.你們呢.還有他．．．」

一切已經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紫芸不想他們在宮外整日擔憂.想知道他的消息.又怕自己成為他的負擔.

「皓薛.還好.只是擔心你過得不好.」慕容雲蕭低嘆一聲.「哥哥替我轉告他.讓他好好照顧自己.珍惜眼前人.」她的眼裡滿是歉意.她是希望師哥能自由自在.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更希望他能幸福.

慕容雲蕭一直以為妹妹與皇上之間只是交易.希望他還能接回妹妹.於是堅定說道：「如今皇上已經登基.等打完這一仗.盛祁更加穩固.哥哥就求皇上下旨.帶你走.」「又要打仗了嗎.」她是擔心打仗的.這樣身為將軍的哥哥.時刻身在險中.

「如今各小國圖謀不軌.趁新帝登位.國內動蕩之時.有意進犯.由其流火國.如今更是來勢洶洶.此次我國出兵.就是要徹底征服流火國.放心吧.這次我們有必勝的把握.到時候哥哥就來接你.我們一家去過鄉間田園的生活.」慕容雲蕭拉著她的手.滿心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嗯.」她笑著回道.回家.是她多麼嚮往的啊.只是拋開所有.如今的自己.還能回到從前嗎.

「在此之前.芸兒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他深知妹妹如今是身不由己.想到這.慕容雲蕭又開始自責.愧疚.妹妹剛歸家不久.他還來不及疼愛.就因為自己的幸福.被困在這紅瓦高牆裡.

看著哥哥如此難過.紫芸溫軟笑道：「我如今挺好.真的很好.哥哥是過了年關走嗎.」「嗯.這一仗恐怕要走幾個月吧.」慕容雲蕭眼底儘是不舍.

「我祝願哥哥早日凱旋.」「好.」慕容雲蕭起身.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又道：「你嫂子也懷了身孕.」

「真的.我要有小外甥了嗎.」她打心底里為哥哥開心.「嗯.三個多月了.」說起孩子.堂堂一國將軍到有些手足無措.看到哥哥那傻傻的樣子.紫芸更是不放心的叮囑道：「那哥哥可要早些回來.照顧嫂子.讓嫂子平日里多加小心才是.」

「好.你們好好等我回來.」深深的看了一眼紫芸.慕容雲蕭不得不離開了.畢竟深宮內院.不是他能多呆的地方.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她的心.沒由來的一痛.彷彿.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自從昨日.君燕曦日日都來.無論他的奏摺有多少.有時回來幾乎是深夜.他總是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和衣躺在紫芸的身邊.久而久之.她彷彿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半夜總是會迷迷糊糊睜開眼.主動將床讓出一半.叫他早點歇息.

當日子久了.即使不會愛的人在一起.原本淡漠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升華.當愛一個人變成一種習慣.那麼愛情碎裂之際.才更是痛徹心扉.

新春里最後一場雪.洋洋洒洒的飄落.連空氣都染上一絲微暖.那人依舊一襲白衣.俊朗清逸.死死凝視那高大宮門.眺望遠方.那裡阻隔了他的幸福.封鎖了他的心.

「皓薛.」迎上匆匆而來的慕容雲蕭.他焦急的問道：「她.好嗎.」「好.芸兒她.有了身孕.」慕容雲蕭不知該怎麼回答.實在怕他傷心.

初聞她有孕.猶如晴天霹靂.雲皓薛踉蹌後退.苦澀蔓延嘴角.「好.好.她過得好我就知足了.」痛苦轉身.他艱難的在雪中前行.

「皓薛.不要怪芸兒.她是身不由己啊.」眼前男子痛苦的身影.他最能體會.

「大哥.你錯了.我是怪自己.是我沒能保護好她.芸兒她．．．是最喜愛自由的.如今被困在這勾心鬥角的深宮裡.她和孩子.誰來保護.」雲皓薛的一番話震醒了他.若非是真愛.豈會甘願成全.

若非是深愛.豈會在得知她懷了他人孩子的時候.第一時刻想到她的安危.這是何等的深情.這個男人是唯一一個.讓他慕容雲蕭由衷的敬佩.

雪花也彷彿為這一刻的悲痛.越下越大.然而.痴痴在雪地里等待的人.還有那如烈火一般的女子.

茫茫的一片白.望著愛人踉蹌離開的身影.明珠放棄了最後一次堅持.放棄尋找她們彼此最後一次機會.他在那裡等了多久.她就在這裡等了多久.彷彿一個世紀過去了.即使那人以為皇家婦.即使那人懷有身孕.他的眼裡.他的心裡.永遠不會再有她人的.

「呵呵～呵呵～～」這個曾經如風般的女子.笑著笑著.淚水滑過臉頰.「皓薛.等待有多苦.你我同知.愛一個人又有多苦.你我共享.總算.你我的距離有那麼一刻是近的.那麼.是否離你心愛之人更近.我與你.也會更近.」

明珠也學著他的樣子.抬頭眺望著那高牆后的宮殿.呢喃道：「放心吧.我會替你去保護她的.我們北遼.願嫁出一名公主與盛祁聯姻.即使父王母后捨不得我去.我也會去替你完成心愿.我曾說過.即使得不到你的愛.也要讓你永遠記得我.」

擦乾眼淚.明珠抬手沖著他站過的地方輕輕揮手.彷彿在道別自己曾經轟轟烈烈的追隨.道別曾經馳騁草原的自由..道別.還沒開始.就逝去的愛情.

她將用她的一生.如飛蛾撲火般.踏入那吃人的深宮.只為完成他心愛男子那心底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