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致命之殤
昭月與君燕曦天生便有著龐大的野心.春獵過後.無論是與凌霄開戰.還是凌霄國俯首稱臣.一統天下都是指日可待.她能在明爭暗鬥.盅毒連連的天照深宮長大.要的就是狠辣.與心計.否則父皇怎會如此看重自己.對自己特別訓練.昭月此刻坐在出發皇家獵場的儀仗馬車裡.回想著從小到大的艱辛.
一路走來.嫁到異國.如今她在乎的想要得到的.也只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地位.看盡深宮形形**的女人.昭月清楚的明白.作為一個女人如花容顏也只是過眼雲煙.
只有站在天下權利的巔峰.你才能得到一切尊重與想要的東西.甚至可以看著自己的敵人卑微的匍匐在自己腳下.該是何等的快意.
昭月深知君燕曦對她根本不在乎.怕是他成功之日.就是自己要被廢后之時.嫁來盛祁短短月余.她看的已是一清二楚.低頭凝視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她波光詭異的雙眸中醞釀著龐大的陰謀.
「芸貴妃.生死有命.你可莫要怪怨本宮.你已得皇上的無上寵愛.又懷有盛祁的長皇子.甚至還有個手握兵權的哥哥.你說若讓你得勢.成功誕下龍子.本宮往後的路還怎麼走下去.」猙獰過後.她的妖嬈臉上瞬間又是儀態婷婷.
本宮如今遠在皇家裂場.後宮中的爭鬥.你是生是死.也可與本宮沒有任何關係呦.「呵呵呵呵~」精緻的馬車外.隨行的宮女清晰的聽到皇后不知為何心情甚好.不時有笑聲傳出.
裂場外圍綠樹環繞.深山幽谷風景宜人.正是踏青的好時節.盛祁與各國使者的營帳早已坐落.而皇帳中冥月卻是愁眉不展.
本來皇上今日打算帶著貴妃出來散心.可何時變成了皇后.看著主子臉上一路的陰沉.冥月還是硬著頭皮不得已問道:「皇上離宮.貴妃那是否多派人保護.」
「哼.」君燕曦將手中的奏摺重重的摔在剛擺好的書桌上.冷然道:「保護她的人多的是.他何時需要過朕.」「可是...」冥月深知皇上與那位定是鬧了誤會.
「沒什麼可是的.最近春獵更是需要人手.把她身邊的暗衛抽調一半.布置在這裡.」君燕曦明顯的賭氣.百人的暗衛不是依然沒有防的住那不該來的人.那要他們還有何用.
「皇上您...」「冥月你啰嗦什麼.她那麼聰明.從來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朕還有什麼替她擔心的.你若是很閑不防仔細盯著逍遙王.看他此來目地到底是為何.」君燕曦顯然昨夜被氣的不輕.
不知為何.冥月這幾日卻總是眼皮子直跳.但也不好繼續說下去.希望他的想太多了.也希望貴妃這幾日安好.否則.皇上可是...後果怎樣.他當真無法想下去.
君燕曦本就心情煩悶.轉身出賬.就看見瀟沐雲立在不遠處搖搖向他看來.幾步之遠.兩人再次相對而立.越是靠近.他更是覺得此人風華無雙.甚至擁有藐視天下的非凡氣度.
君燕曦敏感的覺得.瀟沐雲將是自己一統天下最大的對手.「逍遙王可是有話要對朕說.」無人看見他寬大雲袖中的手緊握著那支紫玉蕭.風輕雲淡的紫眸中好似有著奇特的力量.讓人對他說的話絕對的不可忽視.
「若本王說.本王願用凌霄的江山交換一人的自由.皇上可願意否.」君燕曦滿目的震驚與不可置信.是誰.能得他如此.
「用一國的江山皇權交換一人.朕相信逍遙王說到做到.只是究竟是誰.能讓從不在乎任何事物的王爺付出如此代價.」不費吹灰之力.如此容易得到凌霄皇權.君燕曦絕對不敢輕易答應.為何自己的心裡隱隱不安.唾手可得的江山.此刻在他心裡也變得不甚重要了.
「那人便是盛祁的皇貴妃.慕容芸.」瀟沐雲說的毫不猶豫.也知道說出她的名字眼前之人將會是何臉色.
果然.君燕曦頃刻便陰沉了一張臉.惱怒異常道:「逍遙王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吧.就連朕的後宮.你都打著如此主意.」
「我凌霄是否真正腐朽不堪.想必皇上的消息網一清二楚.不費一兵一卒.凌霄江山就在眼前.用你一個不慎在乎的妃子換取.想來最是划算.」
今日是瀟沐雲對他的一次試探.也是給自己找尋一次機會.倘若他真的不在乎紫芸.為了江山棄了她.那他便可為了紫芸棄了凌霄與天下.給她自由也可給她真正呵護與唯一.
「要用一個女人換取凌霄的臣服.你也太小看朕了.春獵過後如王爺還沒有想好.我盛祁與凌霄便在戰場上見分曉.」君燕曦狹長鳳眸與他對視.雙方都是冷意廝殺.
他轉身的剎那刻意忽略心底快要窒息的痛意.前所未有的失去了自信.芸兒.為何你如此優秀.奪人眼球.為何有如此多的優秀男子想要將你從朕的身邊奪走.這天下朕不會放棄.你.朕更加不會放手.君燕曦緊握雙拳.暗暗發誓.
「即使我來遲一步.既然找到你.我便傾盡天下也許你最好繁華.」瀟沐雲展開掌心.紋理清晰的掌中赫然醒目的一顆紅痣.暗然連接著他跳動的心房.
摸出懷中那對還來不及送她的蓮花耳墜.他下定決心.春獵之後.為她是傾心守護還是腥風血雨.他都不願在默默錯過.
皇帝離宮的第二天傍晚.說來真是奇特.本是春暖花開的日子.竟有冰涼雪花洋洋洒洒飄落.且白天還是萬里無雲.暖陽普照.然而夜裡的寒風毫無預兆的說來便來.
肚子里寶寶好似慌亂的胎動.紫芸竟然失了往日的耐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飄雪夾雜著冷風暮然從大開的門扇直衝她所在的暖塌襲來.她驚覺抬頭.原是月兒端著一碗燕窩粥疾步而來.
「月兒怎麼這樣冒失.」她總覺月兒這兩日有著說不出的奇怪.可月兒跟她如此之久.是與不是她.自己總能看的出來的.
「外面太冷了.小姐.真是的春天竟也會下雪.」月兒小心翼翼的將玉碗放到紫芸身邊.搓著冷冷的雙手.便開始念叨.
「天氣本是瞬息萬變.由不得我們凡人主宰.自是想怎樣就怎樣.」上下打量了月兒幾眼.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許是自己多心了.大概是懷有身孕總是容易胡思亂想吧.
「小姐.那月兒再去取床蠶絲被來吧.免得您夜裡著涼.不能服藥.」她剛邁出步子.便又回頭瞪著她獨有的水汪汪大眼睛叮囑道:「燕窩涼了就不好喝了.您還是趁熱喝吧.」
「好.」紫芸柔聲答應.端起玉碗毫無防備.根本沒有注意到月兒回頭過後.眸中一閃而過的詭異冷光.
深夜.風雪來的快去的也快.當一切歸於寂靜.然而.亮白入晝的夜明珠下.卻照亮了一個神秘的小黑影已快如閃電般的速度.沖向床榻上陷入好眠的紫芸.
只覺有異她快速驚醒.卻根本來不及去躲.白嫩手腕迅速變黑.一條遊走的黑線迅速直衝她的心臟而去.紫芸大驚失色.快速封閉了自己的幾處大穴.也只能讓它移動的緩慢.
額頭冷汗直冒.她此時還能冷靜分析.是誰.是誰害她如此容易.即便對月兒送的那晚燕窩粥她也根本沒喝.「月兒.月兒.」高聲叫喚幾聲都不見有人回應.平時她都是歇息在隔壁.
強撐著身子.她絕不相信會是月兒害她.紫芸下床.連鞋襪都來不及穿.便跌跌撞撞推門尋找.玉足踩在覆有白雪的冰冷地板上.腳底的寒意卻不及心底的寒冷.
滿園的寂靜.就連平時能感覺到的層層暗衛都沒有了任何氣息.她慌忙奔向月兒的屋子.推門而入卻是空無一人.紫芸一下子慌亂害怕.滿園子都遍布了她的腳印.
輕輕鋪了一地的白雪就似一張白紙.只印下她一人孤單的腳印.紫芸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顯然是毒發的前兆.然而當看見小橋下.荷塘里飄蕩的屍體時.她已經瘋了似得不顧及自己.
跳入冰冷刺骨的小塘.那身熟悉的衣裙已經讓她的心跌到了谷底.可是當她瑟瑟發抖.努力抱著她爬上岸邊.抱著一絲僥倖翻過她的屍體時.竟被嚇得失聲尖叫.淚流滿面的攤倒在地.
起初她還認為.屍體看來已經侵泡幾日.她今日才見過月兒.絕對不可能是她.可當她看到血肉模糊的那張臉時.紫芸從驚恐悔恨到瞬間清醒.
「月兒.我的月兒.」她失去理智般的將早已面目全飛.異常恐怖的屍體抱在懷裡.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我早該發現的.她根本就不是你.是誰.究竟是誰如此殘忍.生生剝了你的麵皮.害你如此.」
她自言自語.陷入刻骨恨意大聲又道:「啊~是誰.你們是沖著我來的.為何要加害無辜.」轉瞬紫芸又是淚如雨下.對著屍體柔聲細語.「月兒.我對不起你.我因該早日將你送走.是我自私以為你可以多陪著我幾日.是我害了你.害了你的.」
紫芸悲痛抱著月兒的屍體縮卷在冰冷的荷塘邊.已是不管不顧.小腹扭曲的疼痛.蒼白唇角蜿蜒而下的鮮血妖紅.
雲皓薛找到她時.眼前的這一幕狠狠刺激著他的心房.他發冠早已在來的路上丟失.衣衫單薄.黑髮四散.此刻也是狼狽不堪.想來一路定是拼盡全力急速趕來.
「芸兒.不怕.師哥來了.不怕.」雲皓薛抱起她迅速回到紫芸的寢殿.慌亂的擦拭著她唇邊的鮮血.她蒼白如紙的臉.身體被劇痛折磨著不斷痙攣掙扎.眼前脆弱的她好似再次回到當年.讓他毫不猶豫的想要保護.
為了治好她的心疾.那時的他願意付出一切.如今他依然願意.輕撫她滾燙的臉頰.雲皓薛無奈低語道:「芸兒.堅持住.只要你撐過這次.你的人生便能從此改變.」說著說著他俊逸的臉龐竟有淚水滑落.再看他深情凝視的黑眸里.滿是不舍與即將離別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