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迷雲重重
從老闆娘那裡獲悉了她兒子的姓名,偵查員在全城的小旅館展開了盤查。
起初並沒有任何收穫,楊茂提出,很多小旅館對於身份證登記實行的並不嚴格,有些顧客不登記身份證老闆也讓住。
後來他們分析,小伙如果要住宿,肯定離經紀公司不會太遠,他們對經紀公司所在的區的各種黑旅館進行了地毯式的摸排,把小伙的照片列印出來讓他們辨認,終於有家巴掌大的黑旅館的老闆承認一周之前是有這個人來住宿。
他當天傍晚住的店,說要出去買點東西,好好泡個澡,當晚沒有回來。第二天還沒有回來,老闆就把他房間的東西挪到儲藏室了。偵查員打開儲藏室,裡面是些簡單的行李之類,其中的學生證證明了這些行李就是老闆娘兒子的。
偵查到這裡,警方基本確認他遇害了,只是近期沒有接到報案,也沒有再發現碎屍。
這天,110指揮中心忽然接到個報案,說在自家附近發現了屍體。這個情況讓所有參案人員精神大振,不過,報案人的身份比較特殊,據說竟然是個奶聲奶氣的小孩。
因為對方是小孩的緣故,大家對於出警保持了謹慎的態度,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去搜尋。
按照報案人的指認,刑警在離那家黑旅館1.5公里的某條小巷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些殘缺不全的屍塊。
如果不是有人指認,想在這裡找到屍塊真是千難萬難。這個小巷衛生條件很不好,附近的住家戶都把這裡當成了垃圾堆,夏季蚊蟲亂飛,現在雖然涼快了些,還是腐臭難聞,平時根本沒人會靠近。
垃圾桶明顯被野狗之類的扒拉過,裡面該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些牙齒和人類毛髮之類無法消化的東西。通過對這些毛髮牙齒提取DNA檢測,和失蹤少年的DNA比對,確定就是同一人。
他們在尋找屍塊的時候,我正好閑著沒事也跟著去看了,真是臭的要命。就在搜尋的時候,我發現巷子口站著個小孩在獃獃的看。小孩留了個蘑菇頭,眼睛大大的但是無神,很瘦弱,看起來就像是小學課本里的小蘿蔔頭似的。
看到這小孩,想到警方說報警電話是個小孩打來的,我心裡一動,難道是他?
走到小蘿蔔頭面前,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弟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出動的警方都是便衣,我混在他們中間,小孩估計把我也當成警察了。他點了點頭,蠕動嘴唇正要說話,旁邊忽然閃出個五大三粗的黑大漢,把他拽走了。
「死娃娃,不要亂說話!」那黑大漢應該是他爸,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小蘿蔔頭挺怕他爸,乖乖跟著他爸走了。走出幾步,他扭頭朝我望了一眼,眼神比較落寞。
這孩子有什麼秘密?不過看對方家長諱莫如深的樣子,估計再怎麼問也不會說,況且我也沒有證據證明那電話就是他打的,只是猜測而已。
這次死亡的小伙因為屍體被損毀的非常厲害,我們無從判斷兇手到底是不是把他的腦袋取走了。不過根據他的血型也是A型血,而且應該也是被碎屍,而且確實有突出的地方(長得帥),警方最終決定還是把這個農村小伙被碎屍案和霍林、小歌手這三起案子併案處理。
一下子發生三起碎屍案,這基本上是我們市自從建國以來最為惡性的案子了,不過由於警方的壓制,除了霍林的案子外,小歌手和農村小伙的案子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在社會上也沒有造成多大的波瀾。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當做沒有發生過這些事。除了楊茂和公安局的人弦綳得緊緊的,我的女友最近狀態也不是很好。她畢竟是死了父親,對方再可惡也是她爸,說不受到影響是不可能的。
這天我去看她,發現她在哭。我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她,她哭著說最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霍林來找她索命。
可憐的丫頭。
我施展開鬨女孩子的功夫,費了好大勁總算把她逗笑了,我倆膩歪了會兒。她給我講她小時候的事。據她說,在她小時候,霍林對她很好的,疼愛有加,完全是慈父的樣子。
然後,就在15年前,不知道為什麼,霍林一夜之間脾氣秉性大變,以往的慈父、好老公脾氣變得喜怒無常,而且貪花好色,整天夜不歸宿,霍蕾的母親被他氣的鬱鬱而終。
「沖,你說一個人有可能會忽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嗎?我覺得我爸從那之後就變得好陌生,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我的心猛然一震。15年前?
霍林家發現的那張名單是15年的。
楊茂家的電影院被燒毀也是15年前。
霍林變得喜怒無常也是15年前。
15年前,這個時間段,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自己好像正在接近一個恐怖的事情,而這事情的真相會把我吞噬。
不過現在我不能垮掉,還有女朋友要我照顧呢。我倆又閑聊了會兒,護士進來說女友之前交的押金不夠了,讓我再去住院部交點。
我罵了句他們吸血鬼。霍蕾拿出信用卡讓我去刷卡。
在繳費處,我坐在靠門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玩手機,等工作人員在列印冗長的單子。這時,借著眼角的餘光,我看到個熟悉的人影從門外一閃而過。
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走廊上,那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不過他的背影已經被我看清了。
竟然是鄭醫生。
那個喜歡研究變態心理學,喜歡研究刑事案件,在我從小到大充當我心理導師的鄭醫生。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並不是這裡的醫生啊。
想了下,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鄭醫生,你在哪兒?我過會兒想去你那裡,你有空嗎?」
「噢,今天不行啊,我請假了,正在外地度假呢,後天你來吧!」
掛了電話,我心裡的疑惑沒有減輕,反而更加重了。他為什麼要對我撒謊?
沒等我想明白,電話又響了,是楊茂打來的。他言簡意賅。
「又有人出事了。」
我呼吸幾乎屏住了。「這次是哪兒被偷了?」
「肝臟,不過這次沒有得手。」
他簡單的給我說了案情。這次差點出事的是個精蟲上腦的屌絲。
小屌絲晚上在酒吧裡面勾搭上了美女,然後去開房,喝下美女遞的水之後,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應該是都市恐怖傳說里的情節,按照那個謠言,小夥子醒來後會發現自己躺在滿是冰水的浴缸里,然後其中一個腎已經失蹤了,這就是流傳甚久的削腎客。當然這個傳說是騙人的,因為器官移植需要配型,你很難直接恰好找到適合的人,而且腎臟的保存時間只有兩個小時。
這個屌絲遇到的人,顯然不是要偷走他的腎,而是要他的命,順便取走他的器官。不過算他命大,在兇手即將實施的時候,遇到派出所的人查房,興許是警察在外面不斷敲門,讓兇手放棄了計劃,倉皇逃竄。等小伙被破門而入的警察弄醒的時候,還迷糊著呢,然後他肝臟的部位已經被人用刀切入了真皮層,鮮血直流。
也就是說,這是起犯罪未遂案件。如果兇手得逞了,也許就像前三起案子那樣,成為碎屍后取走器官的第四起案件。
不過這次案件比起前三起案件還是有區別的。
首先,之前的案件,死者被取走的都是外部器官,像是下體,雙手,頭,而這次兇手要取的內臟。
其次,前三次案件死者都是A型血,這次的受害人是O型血。
那麼,這四起案件是不是一個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