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給人下罪
是在清明的時候,兩個人卻覺得悶熱的慌,衛綉弱弱的睜開雙眸,卻看到一個偌大的身軀正把自己當作枕頭墊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一動他又改變姿勢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
忍著忍著可能就過去了吧,衛綉又睡了過去。
等到太陽正式上升的時候,首先醒來的卻是竇明垣,他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正趴在衛繡的身上,而衛綉則以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躺著,一副要活不活的樣子,竇明垣只覺得自己睡相竟然差到如此,可是現在這樣睡軟軟的還舒服,大不了等她醒過來再給她賠禮道歉。
毫無睡意的望著衛綉,平時一副高冷的模樣,如今不皺眉的樣子卻是溫潤的,竇明垣用手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臉頰,衛綉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就是一頓舔,蘇蘇麻麻的環繞在他指尖。
再用力的捏了幾把,衛綉算是徹底被搞醒了,張大眼睛痴獃的望著竇明垣,而竇名垣的手還捏著衛繡的臉,兩人就這樣四目而望。
「幾點了?」衛綉不去看他的眼睛,自顧自的爬下床,原本溫軟的表情也變得高冷起來,拿起梳子開始梳著這一頭亂七八糟的長發,又一臉要死要活的開始洗臉。
對於入了她的閨房還和她一起睡的那麼淡定的女子,竇明垣從未在史書上看到過,一般來說不是都該一哭二鬧三上吊嘛,可能是因為衛綉匆匆忙忙的模樣,這副懊惱的模樣竟在竇明垣看來有幾分可愛。
接下來的事情,無非就是今日去治太子的眼疾了,這眼疾可是治了好久都沒有好,如果這丫頭真能夠妙手回春,倒也是奇迹,在發燒前竇明垣雖對她關愛有加,可是如今她變了一個人,卻絲毫不減對她的喜愛,又怎能不在意她的生死呢?
當天上午,竇明垣就攜帶著衛綉還帶上兩個剛入行的小葯女一同去了太子府,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這太子府偌大,竟滿滿當當的塞滿了人。
兩個小葯女也一邊和衛綉閑聊。
「聽說今天皇上皇後會來,還有一些名醫。」
「那我是不是能夠見到各個大夫了,好緊張!今天一定要跟著明垣大夫,不能丟人!」
四個人走進去以後,兩排坐著的都是朝中朝外各知名的醫師,而坐在右邊上閣的兩個人就是這鳳朝皇后和劉皇帝了,聽聞鳳朝皇后美如嬌花,可惜只能遠遠仰視,不得看清容顏。
最中心的殿堂被臨時做成了一個診室,太子爺正坐在裡頭悠閑的喝著他的鐵觀音,劉昭亦也是緊張,一來他不希望他的眼睛真如竇明垣所說是無葯可治了,二來,也不希望衛綉死。
和皇帝皇後行了一個禮,就匆忙的上了台。
「吃過飯了嘛?」劉昭率先發問,看著衛綉纖弱的背影不禁有點唏噓這女子過的是什麼日子。
衛綉自然是語氣冰冷的回答:「太子爺是在關心我吃的最後一頓飯好不好嗎?」
所以,劉昭頗為肯定的知道,衛繡的確是一個這樣的人,不會委屈了自己,不過他倒是還想追問清楚上次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如果今天你把我的眼疾治好了,我請你到朝外去吃一頓大餐。」
衛綉拿起中藥讓小葯女搗碎,一邊和竇明垣一同看著處方,哪有心情陪他在這閑聊,只見劉昭用手指戳了戳衛繡的衣服,「本太子和你說話呢!」
「太子爺若是真想讓我活命,就閉上你的嘴巴!」
通過一夜未睡,太子爺頗為肯定認為自個一定只是想學醫所以才想接近她的,絕對不是其他原因。
「葯給我吧,你們兩個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吧,我等會喚你們。」衛綉用藥勺仔細的聞了聞,再嘗了一下,可行之後再煮上個半個時辰便可大功而成,這葯是花了一宿和竇明垣嘗試出來的,有違中藥傳統醫學,不知道在古人身上是否可行。
一位看起來道骨仙風的老醫生取過一小碟樣品放在嘴巴處聞了聞,忽而驚慌的說到:「姑娘你這用藥,似乎和書上寫的不一樣啊。」
「若是凡事都是靠書,又何來的醫學,自古所有的疾病都是靠先人摸索探尋中找到新的解決方案,若是一直止步不前,那也正是落寞的時候。」衛綉一邊注意火候一邊回答。
奈何這群老醫生又怎麼可能讓一個黃毛丫頭肆意妄為,更論他們是止步不前的人,為首的老醫師大呼了一聲:「萬萬不可萬萬不可,若是單憑這小丫頭來,這太子爺的眼睛可能真的就毀了。」
「況且我早就知道,姓衛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年的巫蠱禍患也是衛家搞出來的,如今她又成了衛家的毒苗,自然而然會迫害太子爺。」
「我便知道今日有這樣的結果。」衛綉小聲的和旁側的竇明垣說。
皇帝站起身來,畢竟這是他最寶貴的兒子,也是一出生就封的當朝太子,聽聞到這些醫師所言,「衛綉,你有什麼想申辯一下的嘛?」
「太子爺患的病我可以治,若是你們不信,我又能怎麼辦,我當日已經下了賭約,若是我治不好大不了你們提走我的頭。」
「你的一條命,在太子爺的命面前相比,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佇立在這宮中,皇帝眼神冷漠,對於這裡面的金碧輝煌,陰晴圓缺,他自然是了解的最多,眼神幽深的看不到底,找不到一絲對未來的渴望,眼神中只有君王的霸氣和現實的晦暗,也完完全全體現出了他無可奈何的痛苦。
「這裡不是你衛家肆意撒潑打滾的地方,這裡的一隻貓一隻狗都比你一個人值錢,你還是收斂起你自己吧!」
衛綉膛目結舌,更是越發哭笑不得,如今真當她是昏庸無能的醫師么,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她自是無所謂別人如何評價她,但是如若有人膽敢詆毀她的醫書,她是一萬個不會同意的。
衛綉仍舊是搖著頭,低頭冷哼:「這些罪證足以讓我的家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