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懇求

寂靜山洞寂靜夜，紅色地毯紅色簾，風曉蝶看著那個在黑夜中如餓狼般的人影，在自己的耳旁用鼻尖輕嗅著，好似要把她的渾身都聞個遍，想掙扎卻無力擺脫他的控制，看著自己的手腕被他狠狠的按在床上，勒出兩條紅紅的手指印，只能拚命的喘息著。

「白面生，快放開我，你要是再動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奮力的咆哮一聲，然後便渾身癱軟的躺在床上呼呼喘著粗氣，似乎方才的那一聲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體力，現在只能狠命的提防著黑夜中的身影，稍有不慎，這隻餓狼便會把她給吃了。

「好倔強的丫頭，不過我喜歡」少年調戲的伸出一根手指掂起她的下巴，在她耳邊輕聲低喃著「但讓我放過你，不可能。」

甜膩的聲音讓風曉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讓她現在直叫噁心，但經過他剛才的那一鬧，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你不是神氏一族的血脈，你是個妖怪」

波瀾不驚的語氣倒是讓馬上就要靠近她唇的少年著實一驚，鬆開了還緊抓著她的手，嘴角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沉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青綠色的瞳孔盯得風曉蝶直發麻，她索性一扭頭，一閉眼，不肯再看他，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正是這個道理。

「女人的直覺」

風曉蝶在頭腦中思索著，最後這五個字不自覺的吐出來，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女人的直覺，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味道，他靠近自己時身上殘留的味道，讓人很親切，很熟悉，彷彿在很久前他們就已相識，她現在可以很肯定地說，能給她帶來這種感覺的，絕對不是自命清高的神氏一族。

風曉蝶扭過頭看見了少年驚訝的眼神，難不成真的是讓自己說對了，深吸一口氣，隱藏著自己興奮的情緒，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到這個地方，但我肯定一點，你身上的味道並不屬於神氏一族。」

「啪嗒」

刺眼的光突然襲向風曉蝶的眼，如同方才在棺木中起身時是一樣的，洞內的燈亮了，轉瞬之間，周圍點燃了一片燭光，她頓時醒悟過來，趁著這空隙急忙推開白面生，跳下床跑到一邊背靠著石壁，眨眼之間，洞內的景象恢復到了最初，依舊是那樣的陰森清冷，只是不同於剛才的，便是地上那繞洞一周的白色蠟燭，閃爍著微微火苗，為洞內平添一份死寂。

「白面生，你這是…」

看著如今舉動的白面生，風曉蝶有點摸不著頭腦，剛才還大紅色的喜堂頃刻間變成了個白色的靈堂，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剛才對自己說的想要彩纓之靈和生孩子這些事情都是騙人的，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會大老遠的把自己從萬宗寺抓來，就為了好玩吧。

白面生微微一笑，只不過勾起的唇角卻是苦笑，他盯著風曉蝶，似是要把她的一切都看穿，看著風曉蝶此時靠在石壁處微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什麼，便推測到了，她是不解方才自己的一系列舉動，梳理了凌亂的白色短髮，打了個響指。

「我雖然說要你的彩纓之靈的確是假，但，我要你的人可是真」

平淡的話語使得風小蝶瞬間從藍天墜入深谷，不僅對自己剛才的想法抱有天真，這隻來歷不明的妖怪把自己從簫隕的眼皮底下抓來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自己回去吧，還說要自己的人，她活了十七年，也算是見過各種不同的人了吧，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妖怪給盯上，雖然說這個妖怪給她的第一印象是很熟悉，但在經過方才的腦波搜索，記憶中就沒存在過他的身影。

男子逐漸勾起一抹訕笑，緩緩的向著她站著的地方移步過來，風曉蝶只是靜靜的靠著不動，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幾乎可以聽見兩人的呼吸，正當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只要他有什麼不正當的舉動便狠命踹他一腳，然後趁著空隙逃出去。

只是，她發現了驚人的一幕，俊美的男子抬起細膩的手指正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與方才那隻發瘋的惡狼截然不同，呼出的熱氣已侵濕了她的耳，唯有的只有那淡淡的憂傷。

「我已經寂寞了三百多年，你是除了她之後第二個懂我的人，我求你不要走，留在我身邊好嗎，曉蝶。」

顫抖的聲音帶有一絲請求，看著少年如今空洞的眼眸，一股凄涼從心底蔓延，甚至都沒發現他剛才叫出了自己的真實名字，回憶起從前的種種，在家，有父母對她的呵護疼愛，學校，有成群結隊的同學陪著她打打鬧鬧，不在家不在校的時候，還有她的青梅竹馬慕果對她的百般遷就，所以，風曉蝶自出生以來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寂寞，什麼叫一個人。

如今在這個洞穴的時間雖短，但她明白了一個人的滋味，偌大的洞穴，夜深的寂靜，在這沒有一點活人存在的地方，可怕的往往不是一個人的孤獨，而是從內心深處感到徹底的絕望，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唯有在長久的弧寂中度過餘生。

她不知怎麼的，或許是出於一時對他的同情，或是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妖怪感到一絲絲的心軟，沉思了片刻，對他淡淡一笑，「好，我答應你，答應陪著你。」

「真的，你是真的答應留下來陪我，曉蝶。」

白面生興奮的抓住她的肩，然後再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不肯放開。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好不容易才掙開他懷抱的風曉蝶略帶詫異的望著他問道，她想不通，她的身份他不應該知道才是啊。

「曉蝶，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你，直到今早我聽見了你和神一山的談話，才知道了你全部的事情，我真的好想幫你，讓你逃出那個地方，可我畢竟是個妖怪之身，所以我想如果以神氏一族的身份靠近你，是否要比現在來得好一些。」

溫柔的話語徘徊在她的耳邊，兩肩都被他的大手死死地按住無法動彈，如璀璨般耀眼的綠色寶石型眼眸在陰暗的洞內閃爍著青綠色的光芒，陰森，寒氣逼人，只能看著他的唇離自己的越來越近，保持著最後的一絲清醒，只能閉上雙眼，祈求著有誰能夠救救她。

三厘米，兩厘米，一厘米

兩唇越來越接近，就在風曉蝶快接近絕望時，巨大的響聲從洞外傳來，緊接著的，就是一股股濃煙的味道，風曉蝶感到白面生的手鬆開了她，這才微微睜開眼，看見剛才那個還緊抓著自己不放的白色身影正朝著洞門的方向跑去，她不知怎麼的，也想要去探個究竟，便緊隨著那個身影跑了出去，只是當她剛到洞門時，傻眼了，泛紅的石壁，滾滾的濃煙，讓她暗叫不好，果然如她所想，外面早已是火光一片。

白面生彷彿沒有了剛才的氣力，渾身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身前那棵燃燒著的大槐樹，而火光的另一邊，正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簫隕，皇女，你們來了」

風曉蝶像是受到驚嚇般奔向了他們，皇蛇女馬上迎了上去，至從昨日過後，他們的關係也在冥冥之中變好了。

「彩纓，你失蹤后我們都好擔心你呀」

皇蛇女高興的拉著她轉圈，看見她沒事也就放心了。

「皇女，你不是去和司馬落約會去了嗎，怎麼會突然來這」

風曉蝶疑惑地問道，眼見她此話一出，皇蛇女頓時臉露羞怯，露出了戀愛中少女才獨有的媚態，莞爾一道「我們交往了」

什麼，太過於吃驚的風曉蝶都忘了此時身處的地境，上次那個雪男不是還說不見的嘛，還非得要自己和簫隕一起去，結果還不是一見到如今的皇蛇女就馬上變了樣，果然，男人這種生物都是一個樣，直到皇蛇女突然在她面前擺了擺手指她才清醒過來。

側過頭，想問簫賢是怎麼找到她的，卻驚訝的發現他不見了，還有這場莫名其妙生起的大火燃燒了這片森林，莫不是，糟了，風曉蝶一拍額頭，不顧皇蛇女在身後的呼喚，轉身急忙朝著白面生的方向跑去，要是再不快點，恐怕就阻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