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覲見公主
素凝聽得方才的黃衣少女喚他為「殿下」,估計對方是塗山狐仙里的王族。她不自覺地便默念了明目清心咒,眼前的錦衣公子,靈力為中層四等水類。
素凝爬了起來,向對方作揖賠禮:「小人妄撞了,還望殿下見諒。」
白顯見對方是個男的,身上還又臟又臭,叫他倒盡胃口。白顯連多看他一眼都懶得,他以袖子遮掩鼻子,後退了一步。
素凝知道自己身上很臟,進入塗山境內后,她已經三天沒沐浴了,她難為情地主動退開了點。
白顯發現她是人類后,顰眉問道:「是誰把你帶來的?」
素凝怕他會因自己而怪罪白影,於是含糊其辭地回答:「是白先生帶小人上山的……」
「哪個白先生?」白顯果然不知曉。
「小人……不敢直呼白先生的名諱……」素凝生怕他探問下去,她又向他作了一揖,道:「殿下,小人告辭了。」
她言畢,便快步逃離。白顯沒心情去追一個臭小子,也就隨她去了。
素凝走出月洞門,正好遇上一名來找她的粉衣宮女,那宮女向她行了個萬福,道:
「余姑娘,白先生安排您去沐浴更衣,隨後再去覲見二公主殿下。」
素凝暗暗吃驚,想不通為何自己能有榮幸去見狐族的公主。她沒有多問,跟隨那宮女去了。
宮女將她帶至宮女們沐浴的澡堂,素凝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趕路這一個月她幾乎沒能好好沐浴過,夜宿山林時是不消說了,偶爾能找到客棧住宿,一般也不便洗浴,所以她都只能洗洗臉揩揩手。
素凝泡在浴桶里,長嘆一聲,不過她馬上就要去覲見公主殿下了,不能洗太久。素凝掬起水澆在自己脖子上,她無意中瞧見了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碧玉口笛。
這笛子奶奶交給她后,她就捲入了一連串麻煩事里,從未好好看過它。素凝好奇地將之捏起,放在嘴裡吹了吹,笛子卻只能發出「噗噗」的怪響。
素凝以為笛管子被堵住了,她將那口笛顛過來倒過去,又用小尾指伸進去摳了摳。還用水洗了洗,再吹,仍舊吹不出好聽的聲音來。
素凝心道,可能是自己不會吹吧,她死心地放下口笛。
素凝沐浴完,宮女早已幫她把衣物備好,她換上一襲粉底白玉蘭散花高腰襦裙,這裡跟田大戶家不一樣,無人伺候她梳頭。素凝便依葫蘆畫瓢地給自己盤了個雙平髻,用宮女拿來的粉色絹花裝飾。
她穿上雲絲繡鞋,搭上白色菱紗披帛,頓覺自己又恢復了女兒身。這一個月以來,她幾乎忘記自個兒是女的了。
素凝從澡堂出來,跟著宮女前往「華陽殿」覲見狐族的二公主。
狐仙一族不若人類的繁文縟節,那宮女將素凝帶到后,向守門的侍衛通報過,對方便放行了。
素凝走進殿內,一進門,只聞得陣陣幽香撲面而來,華陽殿內氣派輝煌,雕梁畫柱,白玉階前坐著著數名大臣,白影也位列其中。狐族二公主白琯姮,端坐於寶座之上。
素凝緩步走至台階前,行了個跪拜之禮。
「民女余素凝,拜見公主殿下。」素凝跪地說道,她螓首低垂,不敢冒犯公主的聖容。
白琯姮端莊威穩地說道:「免禮,賜座。」
「謝公主殿下。」素凝不敢過於冒失,她小心翼翼,慢慢騰騰地站起來,一旁的侍從隨即為素凝搬上一張紅木圈椅,椅子就擺在白影旁邊。
素凝坐下后,這才大著膽子抬頭看向公主。
公主豐滿妖嬈,她穿一襲金羅簇金大袖長尾鸞袍,裙擺逶迤拖地。青絲結成朝雲近香髻,其中安插數枚嵌瑪瑙花型金釵,耳上掛一對金珠茄子耳環,脖子一圈珠玉瑪瑙墜子瓔珞。從外貌看來,白琯姮與人類雙十年華的女子無異。她瑰姿艷逸,國色天香,端麗中媚骨天成,嫻靜里英姿傲然。
公主的靈力是高層一等火類,素凝又兀自判定起來。白琯姮貴為金枝玉葉,靈力卻比白影的大哥白庶還高,素凝不由得心生仰慕。
素凝落座后,白影隨即起身,向白琯姮稟報:
「公主殿下,余姑娘乃微臣的生死之交,微臣斗膽,可否請公主借用您的『天識鼎』,給余姑娘以作測判之用。」
天識鼎?素凝琢磨起這個名稱,白琯姮頷首。
「無妨,就借你一用。」
白琯姮向旁邊的近侍抬了抬下巴,兩名近侍隨即領命走開。
「謝公主。」白影拱手道謝完,他向公主和在場同僚解釋:「余姑娘靈氣特殊,至今無法判定,微臣才會冒昧懇求公主借用天識鼎。」
坐在最靠近公主左邊的一名長須男子看了看素凝,道:「這位姑娘難道不是水類的靈氣嗎?」
白庶卻道:「我方才見到她時,她分明是木類的。」
長須男是狐族的宰相,他又仔細瞧著素凝,接著眼露疑惑:「奇也怪哉,這次又變成土類了。」
素凝知道他們正在用明目清心咒審視自己,她難為情地低下頭。
白影對他們道:「余姑娘的靈氣變化無常,以清心咒無法判定。」
這時,近侍抬著一隻三足玄色銅鼎來至殿中,該銅鼎高四尺,約有一人合抱之大,鼎身上花紋繁複,目測可分為十五層,每層雕刻著蟠虺雲雷紋。
近侍把銅鼎安放在台階前的地毯上,接著退至兩側。
白影示意素凝:「素凝,你到那銅鼎前去,雙手放置銅鼎耳上,從掌心發出靈氣。」
「是。」素凝心裡也七上八下地,不知道這個鼎是否真的能測判出她是何種靈氣。
她按照白影說的,來到天識鼎前,她面對著公主和諸位大臣,雙掌搭在鼎耳上,閉目運氣。
白影等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只見素凝運氣后,天識鼎從鼎耳開始,漸漸被一層赤色的光芒籠罩住。
座上一名武將心直口快地說道:「是火類!」
他話音未完,那層赤色陡然又變成了黃色,黃色蔓延至鼎身的第一層便停止了。就在停止的一剎那,顏色又陡然變成碧色。
白影對素凝道:「素凝,可以停下了。」
素凝睜開眼,後退了一步,端詳起那隻銅鼎來。她方才沒看到鼎身顏色的轉變,只當其上一直是碧色的。
白琯姮也是看得嘖嘖稱奇,她問白影:「白先生,余姑娘到底是何種靈氣?」
白影無奈地回答:「回公主,微臣著實是迷糊了,看來,連天識鼎也無法判別。」
官員們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素凝無措地站在天識鼎後面,鼎上的那圈碧色漸漸消散了。
白琯姮又問白影:「白先生,莫非余姑娘是合五之靈氣?」
那長須宰相隨即就否定了:「這不可能,合五靈氣,需靈力達到至高層方可煉成。」
白庶道:「未必,在座諸位皆未曾見過合五靈氣之人,興許有的人天生擁有『合五』之靈氣。」
一名文官又道:「這位姑娘的靈氣只是最低等的初層一等,就算她是天生擁有合五之人,也是發揮不出多大的效力啊。」
白影插嘴:「余姑娘修習靈力只有月余,將來必定大有所為。」
這時,白琯姮發話了:「余姑娘的靈氣確實特別,然而,我們的備戰時間只有半年不到,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等待她修鍊。」
素凝一聽,便知道白琯姮說的應該就是白影口中的塗山將要面臨的劫難。
白影拱手:「公主聖明。」
白琯姮揮了揮手,對一名侍從道:「帶余姑娘去休息吧。」
「是。」那名侍從應聲出列,來到素凝身畔。
素凝不忘向諸位狐仙拜別,便隨著那侍從退下了,白影繼續留在殿中商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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