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子

周後周旋心這個女人，史書上記載的很少，大多數都將其作為太祖武清正的陪襯，算得上太祖背後的女人。就連當初武穆府收集的典藏經注都很少提及，要知道武帝城作為太祖時期的都城，在高祖遷都隆城，現在叫龍都之前，作為政治文化軍事的中心，記載的文獻很少流失。連西涼王武穆的藏書庫都沒有的話,足以說明周后是真正的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了

寥寥幾筆的記載著是上下幾千年唯一一位官賜字型大小旋心的女子，也是頭一個提槍上馬馳騁沙場的女英豪，葉文只記得那個漠視蒼生唯獨近乎溺愛自己的母親很是推崇這位大武周后，就連平時總是打趣母親小看天下男兒的便宜老爹也點點頭表示默認。胸中有點壯志凌雲的女子都會用仰慕的眼光緬懷這位周后。

「得了得了，別在這瞎顯擺。」楚文生不耐煩的打斷，「知道你稀罕的那兩位女中豪傑，恨不得同生共死，可是也得看地兒不是。」這位徐王世子在這是吃的不亦樂乎，葵花籽皮，果核活著唾沫飛了一地，翹著個二郎腿，滿臉慵懶的笑意，對著台上有點尷尬冷場的老張頭勾勾手指，「過來。」老張頭滑稽的四處望了望，疑惑的指著自己，「我？」

「就是你個老鱉頭兒！」楚文生笑罵。老張頭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彎著腰像一個龜公領賞錢一般滴溜溜的小跑道世子面前，無視那位身段凹凸玲瓏的素心女子。

「手伸出來。」楚文生笑眯眯的說道。老張頭聽話的攤著一雙手，活像條乞食的狗。

「嘩啦！」世子楚文生從懷裡拉出一沓晃人眼睛的銀票，蘸著口水從裡面抽出三張，「這一張，是太祖大人給你的，這兩張是世子我給你的！」然後重重的把銀票砸在老張頭的手上，「再接再厲啊！哈哈哈」楚文生在老張頭肩膀上拍拍，嘴角掛著的笑說不出的**。老張頭雖然老張頭眼珠子望著世子手上剩下那一沓銀票一動不動，喉頭不住的滾動，但也懂得知足，小小湊近世子大人一步，「明天的，很精彩！」還給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又引起世子大人一陣大笑。終於，那位腰間掛著風情萬種的素心姑娘，忍不住了，冷哼一聲轉身遠去。世子也不介意，給老張頭指了指路，示意其可以走了。老張頭忙不迭的收好銀票，忙不迭的走了。

「切，我還以為全都是老張頭的呢，假大方！」小七不屑的說道

「這位世子人還不錯，給幾張，銀票就是老張頭的，全給了，老張頭不但什麼都拿不到，估計命都沒了。」葉文挑挑眉毛，笑著解釋到，順便給演戲的小七示意了一下，楚文生讓幾名彪形大漢有意無意的擋住幾個蠢蠢欲動的漢子。這天降橫財撿到手是一回事，保不保得住就是另一回事了，這老張頭拿到的票子少，楚文生再隨意的攔一下，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多半是沒人動手的：可若是多了，就不止迷住眼，也能迷住了心，總不能自己送了你銀子，還要我幫你保護著吧，世子大人是個有錢人，不是閑人。不過自己倒要看一下這個小七要演到什麼時候。

剛說這位世子大人心腸好，現在又開始鬧騰。就看那楚文生聽完了書，一摸肚子有點餓，就上了二樓，點了滿滿一桌子讓人食指大動的佳肴，一個人草草吃了幾口，嫌棄這個太咸，那個味不夠，再吃一口，竟然一口吐了出來大叫，「齁死小爺我了。」就看掌柜的急急忙忙的送上一壺茶，結果世子大人果然嬌貴，剛唱了一口，就又噴了掌柜的一臉，「什麼破茶渣子也往上送啊，這水都臭了！」滿臉怒氣就要大動干戈。那掌柜的一看知道自己準備送到總客棧不老泉水今天的份額是保不住了，自己實在是招惹不起這位小祖宗，只能賠笑道「馬上來馬上來，不老泉！」說完指著和葉文坐在一起的小七，「你個小破落貨，還不趕緊來幫忙！」小七擠眉弄眼了一番，硬是沒敢說出自己昨天就不給你個鐵公雞幹了，畢竟這幾年的情分還沒那快忘記，只好挽挽衣袖，去忙活去了。葉文知道自己每天送上來的不老泉都被這有間客棧用秘法將其冰凍再送到總客棧，今天的估計已經結冰，現在小七估計有的忙。小七剛走，葉文桌子上就又來了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世子大人。

「聊一聊，鳳雛世子！」楚文生笑著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真正的茶渣子。鳳雛，就是武朝給葉文的封號，本以後五年前就與自己再無聯繫，結果今天又聽人叫起。

「嘖嘖，那紫砂壺裡裝的明前茶，五年來我都沒有喝上的機會，結果被你說成茶渣子，那我這真正的茶渣子，徐王世子可別污了您的嘴！」葉文伸手攔住楚文生，表明不接受楚文生的示好。

楚文生若無其事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擺擺手揮退將要把刀向前的虎軀侍衛，旁若無人的說道，「本來呢，五年前你和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來我們這疙瘩地方，可把我那膽小如鼠的叔叔伯伯嚇得半死，瘸子養的那幾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叫囂著帶上幾千虎賁衛踏平這烏亭鎮，結果被老爺子拿著拐杖生生抽斷了幾條腿，那個嘴硬的楚文豹還被一棍子捅碎了舌頭，所以啊，你也別忙著見到我就和看到了偷你媳婦的賊漢子一樣，再怎麼說，我家老爺子也叫你老爹一聲大哥，即使腿被敲折了一條，都不允許我徐王府的人說一句壞話。」說完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其實吧，我不喝茶只喝酒。」喝茶看茶看水，喝酒看人。

葉文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攔著楚文生。至於楚文生說的事情他都清楚，徐王楚梟還是世子的時候在葉斌手下當過一段時間親衛隊隊長，不過一次為了給葉斌祝壽帶著三十騎親衛殺進梁州外的十萬大山，最後人手一個那些蠻夷酋長的腦袋掛在馬上，三十騎去，三十騎回，只有一個年齡不大的親衛少了一條腿，葉斌板著臉，一句話不說的收下那三十份厚禮，然後打斷帶頭楚梟的一條腿，並把楚梟趕回徐州，那個瘸腿的親衛也為自己家守了一輩子的藏書閣，連自己三兄弟見到了也要叫一聲叔。而後說的那幾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不是別人，正是楚梟養的幾個義子，那個楚文豹更是楚梟庶出的親血脈。不過當時是當時，時過境遷，人都會變的。

「神仙茶一壺！」席間沉默了許久，葉文不知道說什麼，楚文生不知道怎麼說。最後，捧著一壺神仙茶，青瓷茶杯的小七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