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想得齷齪

剛走出幾步，只聽得後面傳來那小子不卑不亢的聲音「姑娘你還沒有回答在下。」

身旁熟悉的男子的聲音響起，是千鶴將軍說道「這些你不必知道，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我的心忽然感到甜甜的，他是不是感覺到我不在他的身邊所以又回過頭來找我，剛好看到這一幕，所以有心幫我？

但是千鶴將軍好像並不愉快，拉著我越走越快，我都沒有來得及欣賞沿途的美景，只好灰溜溜地跟著他，在他的禁錮之下不斷向前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千鶴將軍好像生氣了。他很少這樣生過氣，不知道他又在氣什麼。

他忽然停下腳步，鬆開了我的手。走的時候並不覺得疼痛，現在鬆開反而覺得疼了起來，紅了一片。

千鶴將軍高大的背影擋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不到大廳裡面的情形。

千鶴將軍終於走了進去，我朝裡面一看，竟然只有久雨在這兒。幾天沒有看到她，她好像更加嬌艷美麗，身形更加楚楚動人。

她又是一襲紅色逶地長裙，我只記得上次宴會她沒有穿紅色的衣裙，那是因為艷冠天下的念嬌嬌穿了，而這次看到她穿又是另外一種味道。

她笑臉盈盈地走上前來，卻不像往常那樣笑顏如花。總是有一種隱隱存在的距離感，不僅僅是對我，也包括對千鶴將軍。

久雨一揮衣袖置於胸前，含笑說道「千鶴將軍請隨我來，陳大人覺得大堂對於將軍了無新意，於是便設宴在高亭台。」

她所表現出來的只有主人對客人的禮儀，而沒有半分往日的情誼。

她看了看我，眼裡有幾分驚訝。卻沒有與我說半個字。

跟隨著久雨，我們三人一前一後向高亭台走去。久雨在最前面，千鶴將軍在中間，而我在最後。

我們走得速度不快，這回我有時間好好欣賞一下陳大人的別苑了。

陳大人的別苑與一般的別苑有所不同，沒有嶙峋的假山和奇特的花草，也沒有一池深綠色的池水。

庭院里有無數的涓涓細流，而這些水竟是流淌著的活水，怪不得別苑所處幽靜之處，原來是「為有源頭活水來」。

細流里是紅色的鯉魚，而池底是一些細碎的白沙，看起來格外的明顯美麗。而沙粒裡面參雜了一些貝殼的殘渣，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起來閃閃發光。

除了庭院，房屋也是不同的，全是白楊木建構的房屋。雖然白楊木很少用於建築，但是這些白楊木都是通過特殊處理的，經久耐用。看起來房屋潔白，光線明亮，房頂是上好的琉璃瓦。更是將房屋映襯得熠熠生輝。

所到之處無不令人驚嘆稱奇，真是個好地方，只是不知道陳大人那裡來的這麼雄厚的財力。

走了大概有一株香的時間，我們才到了高亭台的腳下。還好亭台不是很高，大概有四層樓左右。

不過我就很奇怪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讓客人走這麼遠的路，不過我想陳大人或許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壯舉。

整個建築，唯有這裡材質不同，不是白楊木而是用的桃花心木。桃花心木是上好的建築材料，結構緻密，經久耐用是木材里的翹楚。

高亭台雖然不高，可是要修好也得用不少的材料。我們上了樓頂，就看到了陳大人正在憑欄遠眺。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看起來陳大人竟有一種英雄落寞的感覺，可是他卻不是英雄。

他轉過身朝我們走來，笑著對千鶴將軍道「怎麼，千鶴將軍，我的別苑如何啊？」

「你問她覺得怎麼樣？」千鶴將軍忽然指著我道。

「我…我覺得陳大人的別苑與眾不同，新穎別緻，很有格調。」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找一些讚美的話來敷衍。

「來，千鶴將軍請入座。」陳大人揮袖說道。他一下子甩開了話題，感覺我剛剛說的話根本不存在似的。反正我也是如此微不足道，何必計較。

我這才看到高亭台上擺放著的大桌子，上面有各種各樣的食物，有些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色香味具全，讓人垂涎欲滴。

千鶴將軍和陳大人紛紛入座了，我和久雨分別立在他們身後。給他們斟酒添飯。

「千鶴將軍既然來了，肯定是想好了吧！那麼現在把你心中的答案告訴我吧。」陳大人首先說道。

「陳大人，千鶴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改變。」千鶴將軍端起酒杯道。

「你，你一再執迷不悟，怎麼能…唉，算了，既然你無心，我也不強求，現在這個宴席就權當是謝謝你。來，我先干為敬。」陳大人仰頭一杯酒就落入腹中。聳動的鬍子好像是密不透風的叢林。

「唉，陳大人客氣了，我們也是各取所需，沒有什麼可謝的。但是千鶴勸陳大人一句，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好。」說完，又夾了一口菜，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久雨給陳大人的酒杯里添滿了酒，我也給千鶴將軍添了一點。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久雨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

這酒的顏色好奇怪，倒出來是透明清冽的，可是乘在杯子里卻是綠色的，聞起來特別香醇。

千鶴將軍和陳大人說什麼我都聽不清了，腦海里只是想起我那天喝醉后的事情。

忽然感到後面有人拉我的衣服，我微微回頭一看是久雨。她莫不是找我有事，我看著她離去，悄悄跟了上去。

下了高亭台，她才停了下來。她緩緩轉過身深沉地看著我，我以為她要問我怎麼會說話的，可是她好像並不意外，只是問我「最近過的怎麼樣？」

「還不錯，只是時常有一些小事羈絆發生。」我如實回答了她。

她忽然側過身去，看著窗外，就在這時我看出她的脖子上有紅色的痕迹。

雖然我沒有經過男女之事，但是從一堆女人那裡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一些。這些痕迹還不會是陳大人留下的吧，雖然靈寵相當於主人的寵物，但是他們也是可以行男女之事的。

我有些詫異便試探性地輕輕問道「你呢？怎麼樣，在陳大人府上？」

她依舊不看我只是說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麼齷齪不堪。」

「額。」我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感覺此刻什麼都不說最好。

「知風，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如果有一天你有疑惑，或者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可以來找我，我會無條件的幫你。」她忽然看著我說道。

無條件幫我？我想得齷齪？我覺得腦子亂極了，久雨到底要幹什麼，她和陳大人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她又朝外面走去，在桃花心木的建築里，四處散發著陣陣的清香。

「等等，久雨我有話要問你？」我不想再這樣過的糊糊塗塗，感覺每一天都是自己主宰的，其實早就在別人眼皮底下過日子。

「額，你要問我什麼？你問吧，但是我不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對我說道。

看著她，我卻又感覺有好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久雨，你認識柯彥嗎？」頓了半天，才從一大堆凌亂的頭緒里找出這麼個問題，不過我同時認為這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因為感覺她和柯彥是同一類人，他們都好像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認識，他不就是千鶴將軍的弟弟嗎？」她蹙眉道。好像我問了一個眾所周知的問題。

想來也是，她們也不像是同一類人，因為一個是在威脅我，一個卻說要幫我，但是難保他們的目的不是一樣的。不過現在看來，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

「你問這個做什麼，怎麼？他又來找過你，你得小心一點，現在可不能出什麼岔子。放心吧！我會護你周全。」她拍拍我的肩膀說道，這個時候她看起來倒像是我的姐姐。

「為什麼要幫我？」我想還是看清一切的好，把什麼都問清楚了，免得以後又出現什麼不必要的傷害和牽絆。

聽到我的發問，她的手從肩膀上滑落下來，笑了笑，殷紅的嘴唇看起來格外刺眼。

「好吧！你既然問了，我告訴你吧！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我知道你不習慣，我也不習慣。說清楚了反而對大家都有好處。」她動動嘴唇道。

看來，現在我也只不過是她手裡的棋子而已。而我這顆棋當得既不知其黑白，也不知其路數，更不知其對手。巴巴地躺在棋盤上任人宰割取捨。

「那好，不過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久雨，你明白我的，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做一顆棋子，我想要知道一切。」我有些衝動地說。

「夠了，如果你想搞清楚，我只是怕你承受不起。你只需要好好活著而已，這對你來說有什麼難的？」久雨也有點急了道，然後轉身徑直走了出去。

忽然，那小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