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想睡覺嗎？

「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千鶴將軍坐了下來說道。

聽到他說的話，讓我有些意外，千鶴將軍怎麼這麼肯定我們不會有事，還是他覺得我管的太多了。

「嗯，知風知道了。」我也坐下，和他一起用起飯來。

我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我們一起開始用飯的。以前都是他吃完了我才開始吃，現在我們竟然可以在一張桌子上用飯。也許是我某一次忘記了，而他也忽略了。

我們倆默默地吃著飯，我想說些什麼逗趣的話，可是卻找不到恰當的時機說出來。又好幾次我都吞了回去。

「想睡覺嗎？」他忽然盯著我問道。

他剛說完我就愣了，心想，天呢，千鶴將軍到底是怎麼了。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誰知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他說的是蓋住了香爐有沒有作用。我的天呢，我想到哪裡去了。我真是丟死人了。

我的臉「唰」的一下子就紅了，我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像沒有那麼困了。」

他低頭輕笑道「看來，你的想法是對的。」他一笑，我的臉更紅了。

相安無事地吃完這頓飯之後，我和千鶴將軍兩個人就得待在這間房裡了，環境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知風，你去把香爐拿來。」千鶴將軍忽然開口道。

「嗯，好。」我點頭道。對了，我怎麼會忘記，真是該死。香爐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我沒有解開上面厚厚的桌布，直接就著桌布拿到了千鶴將軍的面前。

「去外面把桌布揭開，注意不要吸入鼻子里。」他輕輕地說道。

我推開房門，兩個侍衛看著我抱著一個奇怪的東西走出來，連忙攔住我問道「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兩位大哥何必如此慌張，我只是把香爐外的桌布揭開而已，若是在裡面做這種事情，要是揚塵四起就不好了。」我一邊滔滔不絕地講，一邊早已經掀開了桌布。

我故意掀得很用力，掀開后我就退閃到一邊去了。果然揚塵四起，濃郁的香味四散開來。

兩位侍衛連連躲閃，捂住口鼻說道「你這個姑娘，做事怎麼如此毛手毛腳的，弄的到處都是灰。」

我一臉不好意思地道「知風會注意的。」然後興高采烈地端起香爐進去了。

「主人，我處理好了。」我一邊關門一邊說道。

「遞過來我看看。」千鶴將軍輕聲說道。

千鶴將軍接過香爐，又叫我拿來宣紙和一杯純凈的熱水。

「主人這是做什麼？」我好奇地問道。看著他把部分香灰倒在了宣紙上。

「噓！不要說話。」千鶴將軍小聲說道，我趕緊閉上了嘴巴。

我看著千鶴將軍小心翼翼地把香灰倒出了一部分在宣紙上，然後又把宣紙上的香灰倒入了乘滿熱水的茶杯里。

「給我筷子。」千鶴將軍急切地道。

「可是……沒有。」我忽然想起頭上的珠釵，於是我拔了下來遞給了千鶴將軍。

千鶴將軍用珠釵把香灰和著水攪了攪。本來和了香灰的水應該是灰色的，可是這水有些暗紅的色澤。

千鶴將軍停止了攪動，對我說道「你猜一會兒會發生什麼？」

我看著他玩味的笑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明顯是在炫耀，我可不能讓他得逞，我只是小聲地說「主人那麼厲害，我怎麼能猜的到呢？」

「知道就好。」他淡淡地說道。

不一會兒，有紅色的粉末浮了上來，而灰色的香灰沉了下去。一切不可知的事情都在熱水的作用下浮現了出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主人。」我看著茶杯好奇地問道。

千鶴將軍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茶杯說道「因為這紅色的是比較輕的夾竹桃花末，遇到熱水便和香灰分開了，就浮了上來。」

原來千鶴將軍雖然冷酷無情，但是倒是文武雙全，頗有君子風采。

我猶如在聽夫子教誨一樣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忽然想起以前看的那本書《植物志》上面好像紀錄了夾竹桃。說其氣味可以令人昏睡。

「知道了就把這裡收拾乾淨，不要讓陳大人知道我們在偷偷查這件事。」千鶴將軍忽然好像變了一個人說道。

「額。」我無奈地又點點頭，然後收拾好一切。

外面天已經黑了，門口的侍衛也已經換了一批。千鶴將軍在屋裡寫字，我只好出來在長廊上餵魚。

長廊上掛起了燈，燈光倒映在流動的水面上，早已經四散不清。魚餌被我一扔下去就有無數的魚兒游過來，水面波光粼粼，看起來多了一份生趣。

我拿出懷裡的袋子看了看，這是今天柯彥給我的。我看著這個黑色的而又神秘的袋子，真想打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我連忙藏起手中的袋子。

我已經猜到是她來了。

「但還挺有閒情逸緻的嘛？怎麼，一點也不擔心？」久雨在我背後說道。

我沒有回頭，她走過來站在了我的身邊，拿起我手中的魚餌，拋在了水池裡。很快魚兒都游到她那裡去了對我的魚餌不為所動。

「有什麼好擔心的，本來這件事就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客氣地說道。

「是嗎？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你可得當心一點。」她笑著說道，看了我一眼。

「你還是先管好你的衛無雲吧，他是和我有仇嗎？每次都要針對我。我已經受夠了。」我沒好氣地說道。

一把把手中的魚餌全部扔了出去。剛剛被她引誘過去的魚兒又全部游到了我這邊。

「你不要管他，他只不過是想從你這兒獲得我對他的上心罷了，他的把戲我已經看得太多了。」久雨漫不經心地說道。

「但是我並不拒絕他這樣的把戲，因為我只有從他這兒才能獲得一點點微弱的快樂。」久雨又說道。這次她微微嘆了口氣。好像是說出了早已經堆積在心頭的話。

原來是這樣，看來沒有經驗的我確實不懂得他們之間複雜的感情關係。

我站得累了，便索性坐在了池子邊上。久雨也坐了下來。我們並肩坐著，看起來像是老相識一樣親密。

「那你們就不累嗎？這樣無休止的相互追逐。」我忽然問起了這個問題。此刻我很想了解他們之間的情愛故事，因為在我的生活里，好像對愛情缺少了一些認識。

「你是不會明白的，我從未想過我們之間可以有開始，我們是註定沒有結果的，是他一直不肯從裡面解脫出來，還在苦苦糾纏。」久雨有些無奈地說道。

「為什麼不會有結果？是因為陳大人的原因嗎？」我不甘心地問道，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當然不是，是我自己不願意有結果，我寧願一直這樣，不像被什麼情感所羈絆。有時候自由比愛情更重要。」久雨望著天上朦朧的月亮說道。

「自由？」我暗暗對自己說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有自由呢？難道一直就只能做別人的靈寵嗎？

「對，自由。但是人總是不滿足的，容易變得貪婪。我現在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或許等我完成的時候，我就可以好好地去把握我的自由了。」久雨又低下頭說道。

「那衛無雲呢？」我輕聲問道。畢竟他付出了這麼多，我不想他最後什麼都沒有，雖然他一直針對我。

「他，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久雨晃動了一下腿說道。

我和久雨又聊了一會兒，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們也可以心平氣和地坐在這兒聊天。

她現在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是為了達到目地不擇手段，現在好像衛無雲的出現給了她新的對生活的態度。

我想或許我也改變了，快速成長，變得成熟。不再是當初那個整天自卑無助的小女子。

夜深了，我回到了房間里。千鶴將軍還沒有停筆。我進來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裡了？」

我朝他福了福道「回主人，知風只是在長廊上餵魚。你不知道那池子里的魚兒可漂亮了，都爭著朝我游來。」

我看著千鶴將軍將毛筆在硯台里沾了沾墨，然後也不看我只是說道「是嗎？下次不用說這麼多。」

「知風明白了。」我匆匆從他面前走過，躺在了軟塌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如此大膽，可是從久雨談完話之後，我的心情便處於這樣糟糕的狀態。我只想靜靜躺著。

千鶴將軍似乎也很吃驚，停了筆抬起頭問我道「哪裡不舒服嗎？」

原來他也會關心人的，整天悶在房裡，他竟然也不覺得悶。

我含含糊糊地說道「回主人，只是太累了，想歇息一下。」

「你的小白蛇去哪兒了？怎麼不見它的蹤影。」千鶴將軍忽然問我道，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多謝主人關心，小白只是一天小蛇而已，現在保不準去草叢裡睡覺去了。」我慌亂地說道。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我的聰明機靈在他的面前都統統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