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她不值得

千鶴將軍的笑了笑說道「額，我和二殿下是偶然來到此處。沒想到就發生了這些事情。」

大殿下聽完千鶴將軍的話，看了看千鶴將軍。輕笑著卻帶有一股狠勁地說道「怎麼？現在連千鶴將軍你也要騙我嗎？」

大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燈，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難道還不知道千鶴將軍在撒謊？

我本以為千鶴將軍會不知所措，沒想到千鶴將軍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對大殿下說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現在不是完成了嗎？怎麼卻又怪到我頭上來了。」

「千鶴！」大殿下瞪了千鶴將軍一眼大吼道。

怎麼回事？千鶴將軍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大殿下和這件事也有關係？

千鶴將軍便不再言語，兩人對坐著，氣氛有些詭異。我看了看念嬌嬌，她似乎知道個中原委，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奇。

很快，這頓飯就這樣不愉快地結束了。大殿下和千鶴將軍不歡而散。

與大殿下別過後，我就跟在千鶴將軍的身後。我以為他是要回屋子，可是這不是回去的路。

走了一會兒，千鶴將軍忽然轉過身溫和地問我「累不累？」

他的話聽起來很動人，像是一流清泉緩緩淌過我的心頭。雖然這種感覺很好，可是我又覺得這不像平日的千鶴將軍。

我看著他那綉著雲紋的領口，回答道「回主人，奴婢不累。」

「那就好，跑了一早上，我還以為你有些乏了。」千鶴將軍又轉過身去了，那雲紋飛轉，我已然看不見了。

他知道，他那麼精明，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還以為他是關心我，沒想到還是有一些諷刺的意味。又或許這就是他的天性，刻薄得無以復加。不過他應該沒有生氣，我要不要乘機問問他呢？

「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去見念嬌嬌吧？」還沒等我開口，千鶴將軍就開口說道。不過依舊是背對著我。

既然他開了口，我也沒有必要再去遮掩。於是我說道「是。」

千鶴將軍嘆了口氣，然後邊走邊說道「念嬌嬌你沒有必要見，她不是一個安於本分的人，她現在不能見二殿下，肯定想通過你傳話給他，你千萬不要隨了她的意。」

看來，念嬌嬌不是一個普通人。這麼多年守在二殿下身邊沒名又沒分，就不是尋常女子可以做到的，她到底是圖什麼呢？

我又向千鶴將軍問道「那念嬌嬌為什麼認為我會去看二殿下呢？又會把她對我說的話透露給二殿下呢？」

千鶴將軍忽然轉過身來對我說道「因為我會讓你去見二殿下，而她也有這個本事讓你向二殿下透露她的意圖。」

我停下腳步點了點頭，想起來我這個中間人作用不小啊。不過這件事又和大殿下有什麼關係呢？那麼大殿下知道念嬌嬌的真面目嗎？

千鶴將軍忽然說了句「那你快去吧。」他忽然的一句話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不過我已經糊塗了。

「去哪？主人。」我仰頭一臉茫然地問道。

「自己想！」千鶴將軍撂下這句話就匆匆走了。他一定是在氣我不專心。

我想了想，去了二殿下的房間。

現下快要到中秋，四下皆是落葉的悄然之態。輕輕盈盈地沒入水中，在水面上打了幾個旋，不泛起點點漣漪，頗有嫻靜之美。可是卻又並不是表面的那樣風平浪靜。

我來到二殿下的房門外，守著兩個小丫頭，房門中間放置著一個食盒。

我感到有些奇怪，這食盒若是小丫頭送來的，必定是熱食，斷不會這樣放在此處，上面也一定會有厚毛巾捂著，防止冷得太快。

於是我問道「這食盒是誰送給公子的，為何放在此處？」

「回姑娘的話，這是紅袖姐姐送來的，裡面的公子不見她，她就把食盒放在這兒。已經好幾天了，每一餐都來。」一個小丫頭回話道。

「那公子知道她把食盒放在門外嗎？」我又問道。

「公子知道。」小丫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便不再問了，打開食盒一看，裡面都是一些新鮮的水果和糕點，我想紅袖大概是想這些東西就算涼了也可以吃。

看來紅袖對二殿下真的很用心，不知道二殿下心裡怎麼想。雖然我和二殿下並不是什麼至交，但是我想或許我和他之間就像朋友一樣，是可以傾訴的。

我拿起食盒，正準備敲門進去。卻聽到裡面的聲音傳來道「是知風姑娘嗎？進來吧。」

看來二殿下聽到了剛剛的一切，我便提起裙角推門進去了。

整個屋子一片狼藉，到處是亂扔的書和紙，還有一股酒的味道。二殿下坐在地上，面色青灰，全然失去了平日里的瀟洒與開朗，像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看來二殿下這幾天過得並不好。

「地上涼，二殿下。」我放下食盒柔聲地說道。

二殿下苦笑著說道「真好，還有知風你關心我。」

「大家都在關心你，不僅僅只有知風。」我也緩緩坐在了地上，與二殿下面對面坐著。

千鶴將軍問我道「怎麼知風你也坐下了？」然後拿起一旁的酒杯。

看到二殿下這個樣子我有些心痛，他不應該過早地就承受這麼多東西，我真希望他還是以前的二殿下，或許從他愛上念嬌嬌的時候，就註定要承受這一切了。

二殿下舉起酒正準備喝的時候，被我攔下了，我心疼地說道「不要再喝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二殿下聽完我的話，眼眸里出現一團紅色，然後他將手中的酒瓶扔了出去，摔在柱子上，瓶子立刻四分五裂，酒水濺了一地，酒香立刻瀰漫開來，整個屋子都充滿著酒香。

我看著柱頭下堆積的瓷片，想必這不是他第一次扔瓶子了，怪不得門外的丫頭也不過問，原來已經習慣了。可是我從未見過二殿下這個樣子，這不竟讓我有些害怕。

二殿下扔完瓶子后便無力低躺在了地上。竟然痛哭起來，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或許念嬌嬌在他心頭打下的是第一個烙印，這個烙印雖不大，但是因為是第一個，所以比所有的都要刻骨銘心。

「哭吧！二殿下，哭出來心裡就會好受一點。」我安慰二殿下道。

「真的嗎？為什麼本殿下更加難過了。」二殿下有些哽咽地說道，然後費力坐了起來。

他坐了起來，我看到一顆淚水啜在他的眼角，他定神看了看我。然後突然抓過我的手放在下巴處。

我有些慌亂，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於是我問道「二殿下這是幹什麼？」

二殿下眨了下眼，那滴眼淚就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到我的手裡，溫熱的感覺下瞬間那滴淚便變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糖。

二殿下放開了我的手，我把手順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那顆糖，真是神奇，這就是二殿下的眼淚嗎？

「是不是感到很驚奇，我從來沒有對外人提起過，你嘗嘗是什麼味道？」二殿下看著我驚奇的模樣便對我說道。

我看著二殿下的情緒好多了，便嘗試著嘗了嘗味道。我把糖放入嘴中，糖邊化作奇妙的甜水，並嘗不出有什麼味道，不過卻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那甜水彷彿是有生命的，在我的唇齒間滾動翻轉，那滋味，好像吃下了整個季節。

「味道很美妙。但是二殿下你也得吃點東西了。」我對二殿下一邊說道一邊打開了食盒。

「這是什麼？」二殿下問我道，

「這是一些糕點和水果，都是現下新鮮的，味道美極了。」我讚不絕口地說道。

「我吃不下。」二殿下有些疲憊地說道。

我沒有再勸下去，二殿下知道這食盒裡有什麼就好了，餓了的話他自己會吃的。

我希望他能把心結打開，於是我便問道「念嬌嬌可曾來看望過二殿下？」

「不曾，她是不會來的。」二殿下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二殿下一直都待在屋子裡，不曾出去過嗎？」我又關切地問道，我想知道二殿下有沒有聽說什麼關於念嬌嬌的事。

「怎麼？她出什麼事了嗎？」二殿下有些焦急地問道。

「沒有，只是不明白二殿下為何如此傷心？」我有些不安地問道，我想他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開口。

二殿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想大家都知道她是大殿下身邊的人，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愛慕著她的。早在兩年前我和哥哥便認識她了。」

「二殿下身在皇族，又是怎麼認識念嬌嬌的呢？」我好奇地問道，我既希望聽二殿下講下去，又希望他可以藉此打開心裡的心結。

於是二殿下說道「那個時候，年紀小。皇城已經沒有什麼地方是我沒有去過的。所以一心想去皇城外看看。於是我纏著大哥，讓他帶我出去玩。大哥執拗不過我，於是我們便喬裝了一番出了宮門。可是誰又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