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是那無語一望
在游未生面前的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悲慘場面,不過這場面卻是特殊的很。
殘廢的殘廢,重傷的重傷,每一個人都沒有再能爬起來的力氣,可卻沒有一個人死亡。
他們的血把夕陽染得如染缸里的紅綢布一樣,裹壓著躺在山地上的每一個人,這片紅太刺眼,太死寂。
他們**,忍耐,嚎叫,掙扎,他們最終會在這片紅色的死寂中死去,即使南宮慕沒有直取他們的性命。
游未生深深皺起了眉頭,可他並不是在同情這些人。為什麼不見她的身影?游未生一趕過來就被這帶血感的畫面所震驚,以至於他慌亂的找不到她,她在哪裡?
華浮根的視線從南宮慕的身上收回,看著一臉焦急的游未生,道:「你出現在這兒,也是為了要找一個人吧?」
「一個女人,是嗎?」華浮根說著,視線又移向了那躲在樹后的已奄奄一息的南宮慕。
游未生順著華浮根的視線望去,他想找的人就在那兒!
游未生趕忙前去時,便覺得不對勁,她的身體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她現在更應該提高警覺才是啊,他的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
華浮根不緊不慢的跟上去,一張冷峻魅惑的臉此時就如刀削一樣冰冷:她不能死!
其實剛一趕來這裡,南宮慕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只是她實在傷的太重,太虛弱,撐著血玲瓏勉強讓自己清醒一點,不昏睡過去。
華浮根望著她,她望著華浮根。如果她在正常情況下看見華浮根,說不定還會很驚訝他怎麼那麼快就會找上她,因為離昨夜過去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可現在她哪還有精力想這些,人最最脆弱的時候,即使是和自己不怎麼友好的人,都想有一種上去索抱的衝動,而她現在,只想活著,她不能就這麼倒下去。
南宮慕努力抬起頭,她額頭上的汗夾雜著臉上的血融化了那張原本看上去孤高冷傲的臉,現在她虛弱蒼白的臉上只有那一對眼睛還有點生機。
她虛弱的、卻倔強的望向華浮根,她似乎在向他求救,卻又不像,他似乎在他的臉上急切的要尋找著什麼。
她只是單純的望著他,深邃充滿絕望的望著他,純粹充滿希望的望著他,悲傷充滿痛苦的望著他,她似乎也沒希望能從他的眼裡得到什麼回應,可她還是看著他,似乎世上只有這個人才能懂她。
她終於倒下,血玲瓏還屹立在她的玉手之下。
游未生趕到她面前時,幾乎認不出原來的南宮慕。她的臉印著斑駁的劍痕,鮮血淋漓,她身上的傷口透過衣服都能看到,那如麻繩那般粗的瘮人的刀口,而且不止一道。游未生抱她時,那背後的傷口字更是令她的手指都在顫抖,他都不敢去碰她,怕一不小心再弄疼了她。
南宮慕安靜的如一具沒有呼吸的軀殼在游未生的懷抱里躺著,游未生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她卻感受到了游未生慌亂跳動的心臟。
似乎覺得在懷裡安穩了點,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著站在一旁的冷冽如冰劍的華浮根,微微動了下嘴唇,點了點頭,又昏睡過去了。
「喂,你,你怎麼樣?」游未生看著懷裡的南宮慕,心裡有一種破碎的聲音。
就像在這漫天的紅色血綢中,想要奮力的撕出一道口子,卻怎麼也不破。他知道她傷的很重,卻不知道怎麼救他。
游未生忽然想起,身旁這位絕世公子。絕世公子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定的名氣的,為何稱絕世,只因有兩絕,而且這兩絕是世上每一個人能比的上他的。第一絕是貌絕,堪稱江湖上第一美男子,不同於女人的美,是一種只屬於他的氣息的美;第二就是毒絕,只要是他調製的毒便是無人能解的。
會制毒自然也懂得解毒,他興許對治人的醫術也懂些。
「請你救救她」,游未生對著華府根,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臉色,只有一臉的虔誠。
「你和她什麼關係?」
「我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那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要救她?」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游未生堅定的又道:「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華浮根的確也是這麼想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的這麼上心。可那剛才她說的那句唇語卻讓他心裡有點不舒服。
她說了句「謝謝」。
她望著他,難道就是為了讓眼前這個男的抱他嗎?可事情似乎就應該這麼理所當然的發展,因為她昨天還是自己想要殺死的人。
算了,先救她再說。
華浮根的那艘大船早在停在湖岸等候了,華浮根對著游未生道:「你先把她帶上船,我會救她。」
「謝謝」游未生投來感激的目光,帶著點閃閃發亮的東西。
「本公子不是為你而救的他,你不必說謝謝」,華浮根專註的看著昏死過去的南宮慕,就像她先前那樣看著他。
「不好」
正當游未生準備登上船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雖然不強烈,但還是來者不善。
幾片如飛刀一樣薄而鋒利的葉片精而準的射過來。
游未生眼疾手快,嘴角含了一片飛葉便快速轉進了船內,他抱著南宮慕,他決不能讓南宮慕再受傷。
華浮根一人在外等著飛葉的主人出現。
「把南宮慕交出來」
夕陽的光圈中,一個纖瘦的身影正緩緩走來。
「你應該就是絕世公子華浮根吧」,那人背著手,髮帶在空中飛揚,他的臉充滿自信的光彩。
即使在夜晚,那張臉也會發光吧,華浮根心想,這兩天遇到的女人還真特別。
「那你這小兄弟又是誰呢?」說話間,華浮根已出現在了那人的身前,挑逗著他的下巴。
那人竟也沒有任何的抗拒感,只是別過臉,轉向另一方,繼續笑著說:「不愧是江湖上的有名『公子』啊,我是誰你以後自會知道,我現在只想要南宮慕。」
華浮根不清不淡的笑著:「你覺得你能從我手裡得到南宮慕嗎?」
那人又是那麼一副笑容,燦爛的可以不在意她現在說的話:「關鍵不是得不得的到,而是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