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撕票
原來小仙的雙腳被一條沉重的鐵鏈鎖住，並且牢牢地固定在地面，因此他不能再向蘭俊俠挪動半分。
這條看似普通的鐵鏈居然是一件八階天神器。小仙的境界只煉到神人之境，力量自然被這件天神器完全封印了。小仙掙不脫，只能眼淚汪汪地望著被吊在半空的蘭俊俠。
眼睜睜地看著那被獠牙撕扯得皮肉外翻的咽喉，眼睜睜地看著嗜血的黑蝴蝶咬他的傷口，眼睜睜地看著奪命的黑霧蠶食他所剩無幾的生命之力……這一切，都是難以承受的痛苦，然而，他卻平靜地瞌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小仙的眼淚忍不住滾滾而下……
蘭俊俠的血已經被蝶依飲盡了，黑蝴蝶就算怎麼折騰蘭俊俠，也分不到半滴血，但它們仍然瘋狂地粘著蘭俊俠，尤其是脖子處的傷口。
它們嗅到人類的香味。這個人類，是當今凡間境界最高的人類！
「不要傷小俠哥，餓的話就沖我來好了！你們這些討厭的蝴蝶快走開！」小仙用牙把自己的手腕動脈撕斷，任由暗紅的鮮液延著白凈的小手臂滴在發霉的地面，一邊哭，一邊罵。
但沒有一隻黑蝴蝶理會小仙。要是它們對小仙感興趣早就向他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小仙是狐妖，在魔界，神人之境的妖魔鬼怪多如螻蟻，黑蝴蝶早就食膩了。
魔界是沒有人類的。九階主神之境的美味人類和二階神人之境的小狐狸相比，這麼明顯的差別，聰明的黑蝴蝶不會選擇嗎？
這個令人心碎的夜晚，寂靜的古堡里只有小狐狸撕心裂肺的啼哭聲。
啼哭本來就是九尾狐的天性，更何況是在如此悲憤絕望的時候？也許是小仙哭得太凄厲，蘭俊俠被小仙的哭聲吵醒了。
「小仙，別哭……我還活著……」蘭俊俠睜開疲倦的眼睛。為了安慰小仙，他努力綻放出一個陽光的笑容。
「小俠哥……」看到蘭俊俠醒了，小仙高興不到一秒，再次淚如雨下，因為蘭俊俠的傷半點也沒有好起來，他哭著說：「小俠哥，你痛不痛？我已經捎了信息給小靈姐姐，她很快就會來救我們出去的，你要撐住！」
「既然我們會沒事，你就更加不應該哭了。這點小傷還難不倒我。」蘭俊俠堅定地說著。
無論他的笑容多陽光，他的聲音多堅定，都不能掩飾他一身的傷。
「嗯……」小仙不安地坐著，乖乖地點了點頭，小身板拚命向蘭俊俠那邊挪，想盡量靠近蘭俊俠一點，哪怕他根本夠不著。
「小仙，我們繼續聊天吧！我想我們需要找個話題打發無聊的時間。」蘭俊俠微笑著說。
黑蝴蝶每分每秒都在蠶食他，黑霧對靈魂和身軀的侵蝕令他痛得快失去意識。但所有的痛楚都沒有在那張英俊的臉找到。
看著蘭俊俠眼眸中那明凈得如藍天的暖暖笑意，小仙所有的恐懼和煩惱彷彿都拋諸腦後，他開心地點了點頭，開始跟蘭俊俠說起在修真界歷險的那些趣事。
蘭俊俠臉帶微笑靜靜聽著，不時附和著打趣小仙幾句，小仙這才破涕為笑。因為他不想看到心愛的小仙落淚，尤其是在這種環境。
身為小仙的兄長，蘭俊俠有責任保護小仙，哪怕他已經自身難保。但蘭俊俠努力維持的快樂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
「兄弟情深，真是感人呀！」藤蘿宮主的笑聲非常刺耳，她打開沉重的密室鐵門，春風得意地走進來，正如她還是當年還是一宮之主的那種架勢。
蘭俊俠和小仙都不約而同用氣憤的目光瞪著她。
藤蘿宮主望了蘭俊俠一眼，嫣然笑道：「小帥哥，為何用這種目光看待我呢？該生氣的人是我吧！畢竟，你害我白白浪費了兩次珍貴的回生機會。」
蘭俊俠曾經用靈火燒了藤蘿宮主兩次。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藤蘿宮主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森森的恨意。她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懸浮起來，飛到蘭俊俠面前，然後變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在蘭俊俠的臉頰揩了揩，笑道：「所以呢，現在你要還帳了。」
藤蘿宮主的手腕慢慢往下移，那利刃延著蘭俊俠的咽喉往下滑，把衣服逐寸逐寸挑開，最後停留在心臟的位置……
衣服敞開后現出完美而結實的身軀，微弱地起伏間，勾人的線條往下延伸。這種充滿男性魅力的健美型身材令藤蘿宮主看得心跳加快。
藤蘿宮主情難自控，伸出另一隻纖纖玉手去撫蘭俊俠的身軀。雖然有些地方還隔著衣服，但靈敏的部位她一處都沒有放過，而抵住他心臟的刀始終沒有拿開。
蘭俊俠在這種奄奄一息的狀態，就算藤蘿宮主萬般褻玩，他自然不會給她任何回應。
「你是真能忍，還是對男女之事不行呢？我看你的身材是不錯的，不該是全無反應呀！」藤蘿宮主不知是在諷刺他還是在讚美他。
蘭俊俠雙手被捆，又被吊在半空，他傷得太重，已奄奄一息，別說晃動身軀，就連跟小仙說幾句話，已經費盡全力。面對藤蘿宮主的羞辱，他只能忍耐。由始至終，他用冷漠眼神瞪著藤蘿宮主，連一絲懼意也沒有。
「藤蘿老妖婆！你敢碰小俠哥，我絕對會讓你永不超生！」小仙又急又怒，眼眸已經染紅。但雙腳的鐵鏈封印了他的能力，他不能像平時那樣隔空攻擊敵人，除非他能碰到藤蘿宮主。
「小仙，閉上眼睛，不要看。」當蘭俊俠的目光從藤蘿宮主移開望向小仙時，變得格外柔和。他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劫，但至少他不想傷害小仙的心靈。
藤蘿宮主在小仙面前羞辱自己，其實是想羞辱小仙，要讓小仙痛苦。如果自己表現得害怕，那就正中藤蘿宮主的下懷。他很清楚藤蘿宮主的心思，哪怕現在處於劣勢，也不能讓藤蘿宮主得懲。至少，要把對小仙的傷害減到最低。
他的聲音是從容而平靜，又是那麼真摯，彷彿只是兄弟倆在清風和暖的林間散步，愜意的閑情。
「小俠哥……」小仙瞬間飆淚。他明白！他什麼都明白！但他不能接受！
藤蘿宮主掐起蘭俊俠的臉頰，蕩然地笑著：「瞧，你還有力氣說話呢，說明精神還不錯嘛！不如在心臟還在跳動時享受一下！我保證這種感覺是你一輩子沒有體驗過的。」
說完，藤蘿宮主靠過去，瘋狂地品嘗蘭俊俠蒼白的唇。蘭俊俠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沒有任何阻滯，藤蘿宮主的舌撬開他的唇齒就探進深處，掠奪他口腔里的一切空間。
他本來已經奄奄一息，氣若遊絲，現在口腔被藤蘿宮主的舌堵塞了，令他嚴重缺氧，意識開始迷糊起來。
那雙朦朧而疲倦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痛苦，但他很快就把痛苦抑下去，恢復了平靜。
小仙在哭，在看著他……
他不能表現出來！如果他表現出一絲的痛苦和害怕，藤蘿宮主就會得懲，小仙就會更難過。意識越來越模糊，但這種決心卻越來越堅定。
藤蘿宮主明顯感覺到蘭俊俠的鼻息越來越微弱，幾乎沒有氣呼出來了，眼神也越來越渙散。她知道蘭俊俠快咽氣了。但讓他就這樣咽下最後一口氣，並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咔嚓」一聲，藤蘿宮主無情地把刀刺入蘭俊俠的心臟。
蘭俊俠低哼一聲，呼喘急促的起伏間，身軀微微地顫，全身僵硬地收縮著。這是他生命最後一刻身軀不受控的自然反應。
藤蘿宮主並沒有放開他，反而殘酷地轉動刀柄，絞碎他的心臟。只是轉動了半圈，那個在顫的身軀就放鬆了。心臟的地方微弱地起伏了最後一下，就靜止了。
他直愣愣地睜著的眼睛里，美麗的瞳孔慢慢擴張，失去了生命的光澤，被浸染成空洞漆黑……
這一瞬間，龍血的力量消耗殆盡！
感覺到蘭俊俠斷了氣，藤蘿宮主才松嘴，同時放開他的下巴。
沒有力量支托，蘭俊俠無力地垂下頭，柔順的黑髮延著蒼白的臉頰凄美地散落。他沒有瞑目，因為不甘心。
「不要！不要！小俠哥，不要！你快醒醒……」小仙的眼淚撒了一地，痛苦得嗷嗷大哭。
小仙痛苦的哀號藤蘿宮主裝作沒聽到。
「我沒騙你吧？這種感受很特別吧？」藤蘿宮主沖著不瞑目的蘭俊俠冷笑，還意猶未盡地接著說：「知道我為什麼要刺你的心臟嗎？木星奪走了落日的心臟，所以我就刺穿你的心臟。唉，總算扯平了！」
直到現在，藤蘿宮主還記恨著木星。
「藤蘿老妖婆！我一定會為小俠哥報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小仙發狂地朝著藤蘿宮主嘶吼，飆淚用怨恨的聲音詛咒藤蘿宮主，就像一隻受驚而精神異常的小動物。
「小狐狸，你再哭再罵都沒有用！這個你珍視的男人已經斷氣了喔！真好玩呢！哈哈哈！」看到小仙發狂，藤蘿宮主指著小仙開心得哈哈大笑。
小仙越痛苦，藤蘿宮主就越開心。五百年了，她與小仙的恩怨已經長達五百年。令小仙痛苦比起直接剝了小仙的狐皮更讓藤蘿宮主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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