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章

090章

陳太后這樣,蘇鳶心裡並沒有什麼想法。她這邊的情況如何,蘇鳶只讓那名婢女如實稟告。

蘇鳶未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在陳太后眼裡,看著就是沒用的一種表現。

更何況,在這之前,蘇鳶還在她這邊作了請示,要害得楚輕凝染上瘟疫,再將小天羽從楚輕凝那邊奪過來。但是眼下的這個結果,卻是蘇鳶失了自己腹中的胎兒,而楚輕凝卻是安然無恙。

不過,陳太后亦是知道悅儀閣那邊的狀況,蘇鳶腹中的這個孩子,自然就得是楚輕凝害的。

「皇帝來了么?」陳太后神色稍沉,隨即就對旁邊的婢女問道。

「母后,」

那婢女還未對陳太後作任何回答,只聽得晏啻的聲音傳來,一道明黃的身影便走進了大殿之中。

「兒臣給母后請安。」晏啻走到陳太后的面前,對陳太後行了禮。

「皇上,鳶兒現在可好?」陳太後面色微痛,對晏啻問道這話,亦是表現得極為關心蘇鳶。「哀家本想親自去看看鳶兒,但是,鳶兒剛失了孩子,想來心裡難過得很,到時,還得反過來安慰哀家這個老人家,哀家如何能夠忍心。」

「鳶兒的身子已經漸漸恢復了,母后可以寬心。」

「哎,鳶兒的命這真是苦,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會沒了呢。皇上,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陳太后輕輕嘆著,神色中夾雜著幾分痛惜,「哀家早也想問問這件事,只是,哀家不忍提起。皇上,今日,你可不準對哀家有半點的隱瞞。」

「不瞞母后,鳶兒是在悅儀閣中出的事。不過,現在這件事,不一定就是與阿凝有關。兒臣已經交由大理寺卿細查,到時,定能查個水落石出。」晏啻不敢對陳太后說謊,因為這些事,陳太后雖是問著他,可晏啻又怎會不知,陳太后早已對這些事了如指掌。

陳太后能再與他相問,多半是為了楚輕凝,多半是試探。

「說來,鳶兒無故落了孩子,這事,本該是後宮來作查明。但是,哀家與尤太後年紀大了,身子也是不好,沒辦法查理此事。而婕妤齊妙儀,與楚輕凝又走得親近,這事,也不能交到齊妙儀手上。皇帝無奈之下,將這事交給大理寺卿來處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哀家只希望皇上能夠公正些,好給鳶兒和她可憐的孩子一個交代。」陳太后嘆了嘆,此刻的神情,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但陳太后話中之意,卻對晏啻有著壓迫之意。

不過,此時陳太后如此,倒讓人看著不是在針對楚輕凝,而是在維護蘇鳶。

「母后盡可放心,兒臣一定會查明此事。」晏啻沉了臉色,只與陳太后如此回道。

「鳶兒遭此大痛,心情正是不好。哀家也想不到什麼別的好辦法,能讓她寬心。哀家就在想,鳶兒與小天羽倒是頗有些淵源,兩人的相處,更也融洽。這次鳶兒傷心,不如就讓小天羽去陪陪她。」陳太后不管晏啻的神色如何,停頓片刻,便又對晏啻直接如此說道。

蘇鳶本就是想將楚輕凝的孩子奪來,這次去悅儀閣,卻是遭此大痛。

陳太后無意對蘇鳶多推助什麼,只是這個時候,她與皇帝說上這些,依是無妨。

蘇鳶雖是聰明,但有些事,卻也不能盡如人意。蘇鳶既有由此事大作發揮的意思,那這次若不能將小天羽奪過來,豈不極為可惜。

「天羽到底是阿凝的親生骨肉,鳶兒是在悅儀閣中丟了孩子,這時再看到天羽,只怕更會觸動心傷。」晏啻眸色變了變,不自禁便想為楚輕凝說話,也想盡量將小天羽這孩子,留在楚輕凝的身邊。

「皇帝此言差已,鳶兒與小天羽有緣分,鳶兒若是看到小天羽,心情自然也會好上幾分。哀家這些話,皇帝可以好好考慮,哀家不是要強迫皇帝什麼,哀家只是為鳶兒難過。」

在作戲方面,陳太後身處後宮多少年?自然是箇中好手。此刻,陳太后只這樣說著,眼中神色便是盡顯痛意。

「兒臣會作考慮。」晏啻思量之下,只能對陳太后這般回道。

看著陳太后傷心的神情,晏啻心裡亦是沉重,「母后,鳶兒的身子已經無礙,孩子,往後還能再有。母後放寬心,莫要累了身體。」

「好,哀家心中有數。」陳太后眼神微變,輕輕應道。

然而陳太后只說完這句話,眼中便現出了幾分疼痛之色。這疼痛之色不似為了蘇鳶之事故作傷心的偽裝,而似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皇帝先回罷,哀家也該休息一會了。」陳太后不想晏啻看出問題,這時強忍著痛意,緊緊攥著衣袖,便與晏啻說道。

晏啻只當陳太后是為蘇鳶難過,也未多想。告了安后,便是離開了慈賢宮。

「葯好了沒有,快給哀家端過來!」

待晏啻一走,陳太后立刻便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對旁邊的宮婢呵斥道。

經過藥物的調理,陳太后的氣色面貌雖是看上去年輕了些許,可此刻這般呵斥宮婢,臉色卻顯得尤為猙獰。

「是,奴婢這就去催。」旁邊的宮婢一個哆嗦,立刻就跑了出去。

陳太后心裡難受,卻又說不出這種難受的感覺。只是以往這個時候,她需要服用的葯早已準備好,然而今日她與晏啻說了會話,耽誤了一點時間,以至於她現在突然變得這麼痛苦。

此時此刻,陳太后心裡什麼旁的都心思都沒有,只想快些喝到葯來緩解自己的痛苦。

宮婢急急忙忙的將葯端來,哪知陳太后太過急切,在觸及宮婢手中的葯碗時,卻被燙得猛然一掀,直接將那葯碗就給打翻了。

「快去給哀家重新弄來!」陳太后的臉色顯得更加的痛苦,怒意亦是更為濃厚。

因藥材珍貴,葯每次只會只會熬制一碗,陳太后這時如此吩咐,她們又要如何給陳太后再弄一碗葯來。

可陳太后既然下了這個命令,她們就只能抓緊時間,再重新熬制。

陳太后這一等,所受得折磨,便是愈發之多。

不知過了多久,宮婢終是再端了一碗葯過來。陳太后奪過宮婢手中的葯,更是毫不怕燙的直接一口氣就喝了下去。

仿如是靈丹妙藥,陳太后將這碗葯一喝下去,身上的難受之意便頓時褪去。

沒了痛楚的折磨,陳太后的思緒也漸漸變得清明。方才她的情況太過蹊蹺,她的身體一向不錯,哪裡會莫名奇妙的就疼痛難忍。

並且,在她喝下這碗葯后,身上的痛楚就驟然褪下。

她這樣的情形,分明就是對這葯產生了依賴,一次不按時服用,就要忍受極大的痛苦。

陳太后越想越不對勁,心下頓時極為生氣,手上的葯碗直接便是扔到了地上。

「好一個蘇鳶,好一個蘇鳶,竟敢算計哀家!」

此刻,陳太后怒意極盛,重重的拍著鳳椅,豁然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陳太后這次出了慈賢宮,正是走向了蘇鳶那裡。

「都給哀家退下。」

陳太后直接走進蘇鳶的房間,淡淡的掃視了這殿內的婢子一眼,便是沉冷的命令道。

「珍蘭留下。」

看著陳太后怒氣騰騰的來到這裡,蘇鳶心下頓時微沉,在房中的婢子都依言退下時,便是對珍蘭如此叫道。

雖不知陳太後來此是為了什麼事,但陳太后眼下既然是帶著這等怒意直接進到了這裡,那說不準就是針對於她。現在她剛落胎不久,身子還未能恢復。若是陳太后要對她如何,以她一人之力,無法應對。將珍蘭留下來,到時有什麼事,珍蘭還能應對一二。

聽到蘇鳶的話,珍蘭立刻停下腳步,謹慎的看了陳太后一眼,便是走回了蘇鳶的身邊。

「太後娘娘特地來看望臣妾,實在是讓臣妾心裡過意不去。」

蘇鳶沒有起身,只看了陳太后一眼,便又低垂下了頭,直接對陳太后如此說道。

蘇鳶對陳太后的態度依舊是極為恭敬,可此刻陳太后再看著蘇鳶這樣,這心裡就好似被什麼扎過了一般,對蘇鳶更為痛恨。

陳太後來時所待帶的人雖有幾個,但與她一同進到蘇鳶這個房間的,卻只有一名老嬤嬤。

「蘇鳶啊蘇鳶,哀家真是看錯了你。」陳太後走到蘇鳶的榻前,臉色極冷,「哀家真是沒想到,你這心思景是如此歹毒,竟敢算計哀家。」

「太後娘娘謬讚,臣妾的這般聰慧,不正是太後娘娘所欣賞的么。」蘇鳶微笑,從陳太后所說的這些話中,蘇鳶自也能辨出其中的意思。看來,陳太后終是發現了她那些葯有問題。然而陳太后既是發現了問題,便說明已經達到了她所想要的結果。一旦陳太后離不了那些葯,便是要任由她控制。

不過,著時間倒是比她原先所估算的要提前了些。看來,倒是陳太后太過急切,自己又加了量。

蘇鳶笑意中並沒有夾雜半點得意,但是,只是蘇鳶這態度,陳太后看來便是格外氣人。

「你做了這事,哀家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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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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