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師上

畢竟是經歷過重生的人，就算是再不可思議的事，季子墨也很快鎮定了下來。

他細細回想了剛才腦海中出現的畫面，那些事情自己還是有些映像的，小姑父那件事自己不太清楚，不過，大姑和大姑父的事，按照時間推算，似乎是十年後才會發生的事？

如此來說，那他方才看見的……是未來發生的事？

他為什麼能看透別人的未來？

預知未來，他真的會有這種能力？

季子墨不知道自己這個能力，能不能預見近期會發生的事？或者，今天會發生的事？他沒有時間去等上個十來年來驗證。

不急，季子墨這樣告訴自己，現在還在放寒假，離開學尚有一個月，自己可以好好的試驗這個異能的。

在試驗了許多天之後，季子墨發現，他的預知能力也是有限度，如果他想要預知一個人很多年以後的未來，那麼他一天只能看一次。而且需要長時間的注視，透支能力之後的結果就會像他那天那樣，累得打蔫，一定要休息過後才可以恢復精神。

但如果他要預知當天或者最近幾天會發生的事，那麼一天則可以使用三次，端看她要看的時間遠近。

研究了一段日子，季子墨對自己擁有的能力有了大概的了解，也是到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的這種能力，似乎和佛家的天眼通很像。

根據佛家的說法，有能見未來將要發生的事件的能力。也就是，具有天眼通的人，能夠預知未來。天眼通的能力越強，能見的未來越久遠，精確度也越高。

論古今，未來是人人都想要知道的，卻是花錢也買不到的！

這件事自然是不能明目張胆地說出來的，樹大招風，更何況季子墨現在只是一根草，連棵樹苗都不算。他背後沒有足以保護他的家族和勢力，明目張胆，只會招來禍患。倘若傳進某些別有居心的人耳朵里，他就身不由己了。

想到此處，季子墨腦中靈光一閃，他明白抓到了什麼，但要如何運用這種能力，他卻是要好好計劃。

靠山村離城裡近，村裡只有兩百來戶人家，村莊雖小，風景卻是極好的。

北方的天氣，過了年還是很冷的。年前下的雪化了大半，山頭上卻還是白皚皚一片。村子三面環山，村民們種的地都在前面的山上，後山基本沒人，也就是些樹林子，山前有著幾處天然湖泊，和新修的幾處水庫。

悶了一個冬天，季子墨趁著快開學了，到這山上來散散心。年節還沒有過完，這山上也是冷冷清清的。

季子墨站在湖泊前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睜開眼睛瞧著面前的風景，這一看之下，他差點驚喊出聲。

原因是，此時在季子墨的眼裡，面前的山水忽然間變了！

確切的說，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但此時卻蒙上了一層氣體！

這些氣體分成了兩種顏色，一種白得耀眼，溫暖得很像陽光，讓人很舒服。而另一種則是灰濛濛的，有些陰冷，讓人只是看了就覺得不舒服。

難道，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天地陰陽」中的，陰氣和陽氣？

陰陽五行之存在於古老的東方文化中，中醫就講究陰陽調和，可見陰陽之說，並非空穴來風。

季子墨並不知自己看見的是不是真的陰氣和陽氣，這裡聚集著灰濛濛的氣體，甚至濃度極高，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季子墨儘管不懂風水，但卻知道，風水裡有龍脈、龍勢這些說法，其實就是一種很玄幻的東西罷了，就像自己的重生，身上出現的天眼通，科學根本解釋不清楚。

季子墨悠閑地走在山路上，時不時看看山路兩旁的松林，神情愜意，嘴邊竟還噙著淺笑。山間的陽光細碎地落在他的身上，竟生出溫雅的氣度來。

不知不覺的時間過的很快，季子墨看了看天色，怕奶奶擔心，就想著回去，轉身時就看見了掩映在半山腰的林間宅子，前世見多識廣的季子墨只一眼便斷定這是座傳統的四合院式宅院，而且看這院牆的縱深，少說也有三進的樣子。

讓季子墨納悶的是，這座宅子是什麼時候建的，自己怎麼沒有映像。

此時，大門正虛掩著，季子墨在門前喊了兩聲，「有人在家嗎？」可是裡面竟沒有聲音，也沒有人出來。

他倒是對這宅院頗感興趣！因為自打剛才靠近這裡，他便敏銳地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這個年代，工業污染還很少，尤其是農村，空氣清新得不得了。可這宅院給季子墨的感覺，空氣卻是比外頭山上還要清新不知多少倍！

季子墨不由運起了天眼通的能力，這一看之下有些驚訝，果然見到這宅子里生氣極為旺盛，好似天地元氣都聚集於此處似的！他不由邁動步子，進了這宅子的門院中，但當邁進去之後，他就被裡面的景色迷住了。

只見院中小橋流水的景色，石徑清幽，花草繁盛，雖是初春季節，花木扶疏，幽雅宜人，讓人見了眼前一亮！除此之外，假山，荷花金魚池、錯落在庭院中充滿生趣，屋閣古老雅緻。

大略掃了一眼，季子墨便斷定，在此居住的這位屋主，若這庭院中的一切都是他主持布置得，那他必是一位風水大師！

季子墨想到這裡，覺得沒有得到主人的同意就隨意進入是一件很失禮的事，隨即就退了出來。

他卻是不知道，此時屋主人把他剛才的做為看的一清二楚，對他的行為很是滿意。

「小娃子，進屋來吧！」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本來正準備要走的季子墨，聽到這聲邀請，隨即說了聲，「打擾了，」抬腳就重新進了院落。

在院子里的月亮門旁，站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

季子墨被老人帶進了屋裡的書房，掃了一眼書房中的擺設，季子墨卻是一愣。

古樸的書架上放著的書籍看起來為古老，隨意掃了一眼，書籍的名字卻讓季子墨目瞪口呆了。

《天玉經》、《都天寶照經》《乙巳占》、《術藏》、《奇門遁甲》、《周易》、《宅經》、《藏經》、《斷易天機》、《撼龍經》、《疑龍經》、《青囊奧語》、還有《鬼谷子傳》……除此之外，還有《老子》、《莊子》、《道藏》、《黃帝內經》、《難經》等道學和醫學典籍。

再一看，桌上還擺放著羅盤、龜甲和銅錢等物，季子墨感覺腦門上布滿了黑線。

難不成，這位老人是位玄學術士？

「季子墨，今年十六歲，年前父母車禍身亡，家還有爺爺、奶奶、二個姑姑，一個叔叔。小娃子，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季子墨點點頭，「老先生打聽得真清楚。」說了這句后他卻不在多言，只等著看老人再要做什麼。

老人聽了季子墨這話，也不生氣，撫著白須打笑著打量著他，點頭道：「年前，我曾觀測出天機紊亂，一時不知問題出在哪裡，剛剛看到你，這天機紊亂應該是映在你身上。」

老人這話一出，季子墨就是一陣緊張。

接著又聽到老人說：「我觀你命格奇特。剛才我也看過你的根骨，清秀奇佳，很適合入我門派，不知道你願是不願？」

老人這話其實沒有說全，他之所以想收季子墨為徒，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非但命格奇特，而且以他的功力，竟無法推演出他今後的命運軌跡！

是吉是凶，他也無法判斷。但是這樣一個能夠改變天機的人，而且還是個孩子，既然被他撞見了，自然要善加引導，令其日後從善驅惡，如此才能不給世間帶來禍患。

老人是天機門這代的門主，天機門宗旨就是大力宏揚以救人為先，其所到之處信民皆以爭邀為榮，使風水之術更上一個新台階。放眼當今，玄學開山門派眾多，還沒有哪一脈的傳承比天機門的更久，論風水堪輿、占卜相命、奇門陣法，除了天機門這一派，還沒哪個敢自稱玄門第一！

此時，季子墨也是心中驚訝。說實話，今日，老人提出想收他為徒，他自然是願意得。

不過，現今玄學門派眾多，良秀不齊，其中有傳承的卻很少。他怎麼知道這老人是大師還是神棍？別本事沒學到，騙術卻學了一大堆。

「老人家是算命地嗎？我奶奶說了，隔壁村的老瞎子算命就很准。」季子墨眨了眨眼，昂起臉兒，笑得天真又溫柔。

老人卻眼睛一瞪，吹鬍子瞪眼道：「啊呸呸呸！我龍玄怎麼可能會跟那些個騙人錢財禍害不淺的神棍一樣！天機門自祖師爺楊筠鬆開宗傳承至今，已傳了一百一十六代了。我們這一脈別看人丁單薄，那是因為收徒極嚴，要的便要看人品，心術不正者不收！否則，風水術數、奇門殺陣，一旦為禍，殺伐極厲！再者，根骨不佳者不收！正經的傳承，那是有心法要修習的，沒有根骨，如何習武？最後，尚要講究命理緣分，不是人人都可以入行的。你這娃子，莫得了便宜還賣乖！」

龍玄吹鬍子瞪眼地瞧著季子墨，這娃子看著乖巧，說句話能把人氣死！那些個騙人的怎麼能跟天機門比？

他搖頭瞪了眼季子墨，「你這個娃娃，我是看你天資不錯，想收你為徒，你快點回答我，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瞪眼歸瞪眼，龍玄炯亮的眼底卻有著笑意。他是一定要收下這個弟子的，這兩年他在村中休養，除了來送生活所需的人之外，避不見外人，已經感覺有些寂寞了。他這一生，到了這般年紀，也想有個人陪著自己，想想日後，每天都有個娃子在跟前兒轉悠，陪著他老人家聊天，想想就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