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轟隆——!!
秦劍一口血噴了出去,他一人一劍外加被金蓸一起砸中的妖獸,同時飛了出去!
蘇然連忙手掐劍訣,一把靈劍擋在秦劍身前,同時一個圓形的護盾攔住了那妖獸的反擊。
她怒目瞪金蓸:「金道友不問緣由直接大打出手,太過分了吧?」
金蓸和簫徑這才看清場中局勢。
簫徑看著眼前的大鎚子,心中冒出冷汗,剛才他和金蓸疊成一團,幸好在金蓸身後而非身前,否則這鎚子就不是砸在秦劍身上,而是他身上了!!
金蓸咧咧嘴,滿不在乎的道:「只能說你們反應太差。」
蘇然聽后心中慍怒,不等她再說,秦劍已經回過神了,他握住金葉劍,冷笑道:「好好好,那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說罷不等金蓸回答,他就揉身而上,金葉劍化為片片金葉,如絲網,又如無處不在的風,鋪天蓋地的朝著金蓸衝去。
金蓸大喝一聲,手中兩把巨大的鎚子上閃爍著土黃色的光,他臉上閃著獰笑,全身用力,巨大的鎚子裹挾著猛烈的罡風直接迎了上去。
咣當——!
又是一聲巨響,強烈的靈力波動震蕩開來,蘇然全身閃爍著淡淡的靈光,她緊緊盯著戰鬥中的兩人,同時不著痕迹的鎖定著簫徑,一手掐著靈劍防護,另一隻手拿著八角鏡隨時準備隱藏起來……偷襲==
重柔真人蘇然,縱然看上去再怎麼柔順嫻雅,人家也是血靈宗出身的修士呢=v=
不過就在蘇然隨時準備牽制簫徑時,就見簫徑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牌子,然後身形一閃,消失了。
蘇然一愣,她下意識的四處觀察,神識內並未發現簫徑,難不成他也有什麼隱身靈器?
蘇然不敢大意,她直接發動了八角鏡,躲在了八角鏡的範圍內,心中默念咒文,鏡子微微顫抖起來,頓時方圓三十米內的景象全部呈現在鏡子里。
蘇然仔細看了一圈,然後驚愕的發現……簫徑,跑了?!
她嘴角微微抽搐,沉吟了一下,放出了一個球形的護身法器,隨即從懷裡摸出一張長長的綉布。
陣法不好收集,尤其是上等的陣盤更是可遇不可求,但大師姐柳鸞是綉藝大家,將陣法附在上等的綉布上,卻也有陣法的功效,不過比起陣盤,綉布卻是一次性用品。
蘇然拿出的綉布長三米,她抬手一抖,水藍色的綉布頓時化為汪洋,如大海波濤般將方圓百米都覆蓋住了!
秦劍連忙回身躲避,蘇然操縱時也有意識的讓過了秦劍,她的目標是金蓸。
金蓸大喝一聲,他們金家本就是專營海上貿易,又怎會害怕這種法術?
他雙錘猛烈的撞擊在一起,肉眼看不見的音波亦如海浪般席捲出去,和那撲來的浪花對撞在一起,一時間竟將那海浪擊退!
不過蘇然的目的並非如此,她手腕一抖,綉布上暗藏的第二個陣法突然發動,那些滔天的海水瞬間化為狂風,直接將周圍的空間都切成了豆腐!!
秦劍的眼睛都要瞪脫窗了!
金蓸鄙夷道:「雕蟲小技!」
他正待將這些風刃砸飛,卻見周圍空間一陣翻滾,竟然……等等啊那黑漆漆的裂縫是什麼啊呀天啊居然還有吸力!!
不對!
這不是什麼風刃,而是空間之術!
下一秒,金蓸連帶著周圍無邊風刃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
眼前一片空曠,就彷彿此處被什麼東西突兀的吞了一樣。
秦劍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倒吸了口涼氣。
他一直覺得重柔真人是個溫柔嫻雅的女子,哪知道竟如此兇殘?
蘇然柔聲道:「秦道友沒事吧?」
秦劍傻乎乎的搖頭:「沒事……」
他指了指那片空白:「金蓸他……」
「哦,不知道。」蘇然很不負責的道:「這是以前大師姐無意中研究出來的陣圖,平日里都用來丟垃圾了,前段時間葉師兄研習綉藝,就提議將這種陣法綉成綉布,這是第一批試驗品。」
「……」秦劍沉默良久,才艱澀道:「也就是說……金蓸他……」
「啊,鬼知道。」
秦劍突然覺得血靈宗的修士……都細思恐極啊==
簫徑早在金蓸和秦劍大打出手之際,就瞅個空隙跑路了。
小寒山有遁術名叫書山路,書山有路勤為徑,此遁並無什麼訣竅,就是經常練天天練時時練,練的越多越熟,到後期甚至能瞬間消失!
書山路共九層,從元嬰期開始就是進階遁術學海舟,如今簫徑進入金丹期,頓時已然達到了書山路的第八層,可見其遁術之強……好吧就是他擅長跑路。
再說了,金蓸就是個傻子,這傢伙在第四層先是和血靈宗的柳鸞撕逼,又和某個黑紗女子聯手暗算他,現如今他沒夥同血靈宗那位重柔道友一起幹掉金蓸,都是他品德高尚了好嗎~
簫徑躲開戰場后就從懷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圓形銘牌,銘牌在微微顫動,牌面是黑色,上面裂痕嚴重,滿是血絲。
他手中多了如今這些血絲像是活了一樣,蜂擁的指向西方,銘牌靠西的位置幾乎如鮮血一紅。
簫徑精神一震,他發動書山路遁術,筆直的朝著西方飛去。
與此同時,葉水寒和步綰紗也已經靠近了黑雲壓頂的火山。
隔著老遠,他們就能看到火山前有深綠色沼澤,沼澤上空飄蕩著淡灰色的煙氣,絲絲裊裊,看上去異常朦朧,遠處火山似乎在噴發,鋪天蓋地的岩漿洶湧衝下,卻無聲無息的消失在綠色沼澤里。
步綰紗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這個沼澤很奇怪,御空法術在此處無用。」
葉水寒微微眯眼:「禁空區?」
步綰紗點頭:「只能踏著沼澤過去。」
「沼澤呢?」
「可以吞噬靈力,而且裡面生存著一種奇怪的八爪長蟲。」步綰紗輕聲道:「不過對於魔修來說,吞噬效果無用。」
葉水寒哦了一聲,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深綠色沼澤,似乎在思考什麼。
步綰紗也不打擾他思考,半響,葉水寒才道:「你說的傳承就在那火山裡?」
「是的,穿越火山底部有一個地宮,地宮共有三層,傳承在最裡面一層。」
葉水寒不吭聲了,他的目光落在沼澤,輕聲道:「魔修思維向來詭異,你說的那個地方,我總覺得太普通。」
步綰紗呆住,她不可思議的道:「太普通?」
葉水寒慢吞吞的點頭,當年他在封神空間里可被這坑爹的封神系統坑慘了,身為一個兩面三刀的魔修,怎可能輕而易舉的將傳承交出去?
或者說魔修的字典里才會有放棄二字,步綰紗上輩子居然那麼順利的拿到傳承,葉水寒對其中傳承的真實度抱以懷疑。
他指著沼澤道:「此處有問題。」
步綰紗盯著沼澤看:「哪裡有問題?」
他說:「很簡單,你說這裡吞靈力,但不吞魔修。」
步綰紗點頭。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因為我們沒有用?」
「……沒有用?」
「是啊,同為魔修,他並不需要你我的精血和靈力,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
步綰紗悚然一驚,她乾巴巴的道:「……這不過是你的猜想,而且……」
而且她上輩子並未遇到這種事啊?!
葉水寒聳肩:「這樣,咱們等一個其他道友,一起從沼澤試一試。」
步綰紗沉默良久:「你確定沒問題嗎?」
葉水寒笑了笑:「沒問題,相信我。」
……看在重汌真人當年的運氣上,步綰紗決定等待。
兩人躲藏在沼澤邊緣,耐心的等了五個時辰,遠處一道身影悄然出現。
那正是簫徑。
簫徑來到沼澤邊,從懷裡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看,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這是天草原!原來經過萬餘年,此處竟已成為沼澤。」
簫徑抬手丟出那銘牌,銘牌頓時散發出血色光芒,下一秒,那沼澤上開始冒泡,咕嘟咕嘟彷彿燒開的沸水一樣。
躲在暗處的步綰紗瞪大了眼睛,她根本沒想到簫徑手中竟然會有這種東西,難道是入口信物?
她有些忍不住了,她絕對不允許傳承落在簫徑手裡。
葉水寒伸手壓了壓步綰紗的肩膀,他微笑,比劃著口型:「相信我。」
步綰紗抿唇,勉強壓住心中的浮躁,繼續觀看起來。
就見那冒著綠泡的沼澤從中間緩緩分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入口。
葉水寒抬手一點,分化之術下,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悄然跟在了簫徑身後。
他刻意用太陰金丹內清純的星辰靈力構建這個分/身,這□□在他控制下只有半人高,貓著腰正好跟著簫徑踏入了那個黑洞。
與此同時,他和步綰紗面前出現了一層水幕,畫面上正是簫徑的背影。
步綰紗緊張極了,她看著簫徑小心翼翼的在通道里前行,很快,黑漆漆的通道開始散發光芒,同時眼前出現了一個懸崖。
沼澤內部有懸崖?
步綰紗心思急轉,根據地勢,此處難不成是火山底下的溝壑?
簫徑加快了腳步,他瘋魔了一樣衝到懸崖邊,眼前驟然明亮起來。
火紅的世界里,一個無比高大的男子站立其中,他身披殘破戰甲,彷彿剛從戰場上廝殺歸來。
步綰紗和葉水寒只是看了一眼,就同時心頭大震。
那個男子的眼睛是睜著的。
他看著簫徑……背後的『葉水寒』。
微笑起來。
葉水寒一口血噴出,仰頭就倒。
步綰紗被葉水寒擋在身後,倒是立刻避開了那男子的目光,她抬手打碎水鏡,扶起葉水寒。
她的手心裡全是汗。
那個男子,居然還活著!
當年她進入得到傳承時,他已經死了!
步綰紗眼神複雜的看著葉水寒,第一次看到沼澤,葉水寒就發現了此處問題,當年自己是有多蠢,通過沼澤爬上火山掉進山口淌過沼澤陷入地宮還特么的闖了三道宮門,才見到當時已經死去的魔修屍體和殘存意念?
步綰紗抱緊葉水寒。
嗯,以後都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