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結友

七 結友

話說這毛蟲二人使用詭計逼退強敵,歡欣不已。二人在卧室內尋得一把鐵鎖,出得廟來,將那畜生的皮囊並尾巴拖出一把火燒了,又將廟門緊緊鎖住。坐在山頂休息了一陣,天色漸漸黑了,兩人一狗使用趁著夜色使用披風回到城中,投進一家賓館歇下。接下來三四日里,兩人仗著袋中有錢,由著少年心性,流水價花錢,把這小小的商州城遊玩了一遍,滿城百姓都在議論小河溝殺人劫財碎屍大案,聽說首先發現的民警某某某某二人各榮立二等功、三等功,某家旅店院中掏出萬人坑,兇手已被抓獲云云,兩人好生得意。

這一日,兩人見從龍家取得的錢已花的不剩幾毛,就商議何去何從,最後決定先到終南山全真祖庭打聽一下王一毛手中的紙條信息,再作計較。二人主意一定,將錢買做乾糧,於是取道黑龍口,頭也不回的進了秦嶺山中。這兩人一狗也不著急趕路,一路上走走停停,那國道上車水馬龍,沿途風光無限,都好好欣賞了一番。

行了三四日,兩人已翻過秦嶺,來到一個叫做「八尺河」的小鎮,兩人走的疲乏,想到鎮上休息一番,討些飯食。一進八尺河鎮,只見鎮上人來人往,正逢市集,人聲鼎沸,一派生意興隆、欣欣向榮的鄉村市集繁華景象。這王向二人就沿著八尺河不足千米的街道上溜達,這集市雖小,可是買東西吃食的店鋪倒是不少,桌子椅子沿街擺了兩行。

向一蟲四處打量了一番就警覺起來,她拉拉王一毛的胳膊,輕聲說道:「哎,王一毛,這鎮上許多人都是修道之人,這麼多道友聚集於此,一定有蹊蹺。」王一毛也隨之四顧,可他肉眼凡胎,那裡看得出來,於是問:「噢,那些人是啊,我怎麼一個也看不出來,是不是那邊那個打太極拳的白鬍子?」。

向一蟲悄聲說:「不是,你看那邊那個背吉他的長毛小子,肯定是個道士,還有這邊麵館里正在胡吃海塞的胖子,多半也是,那邊那個穿軍裝的,也是個高手。。。。」。

王一毛疑惑的瞅瞅向一蟲說的那個背吉他的長毛,此人一頭披肩發,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油格膩膩的,上身穿個體恤衫,胸前印著個戴帽子的切格瓦拉,下身穿件破牛仔褲,膝蓋、大腿上全是破洞,嘴裡叼根過濾嘴,正在和賣油條的姑娘吹牛逼。再看那邊飯館里的豬頭男,顛著一個大肚子,穿著大褲衩子坐在竹椅上,一團肥肉將可憐的竹椅壓得吱吱作響,那豬頭男抱著一個面盆也似的海碗,不住價用筷子往嘴裡扒飯,面前已經放了兩三個海碗,呼呼嚕嚕的像母豬啃食。

「打扮的很朋克嗎,不像啊!這邊這個吃貨嗎,和你有一拼!」王一毛說。

「不像你個大頭鬼,我說是就是!不信咱們去試試。」向一蟲拗的很。

兩人商議了一番,最後王一毛要求去試試最不像的那個軍裝男,向一蟲同意了,兩人慢慢向軍裝男靠近,後者正在路邊攤上喝豆漿,旁邊放著一個圓形的大包裹,這人喝豆漿腰板挺直,兩腿併攏,軍姿好不標準。王一毛猛地大叫一聲「立~正~!」,軍裝男啪的站起,來了一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軍姿立正。

「你看你看,我說啥來著,我就說嘛,這位兄弟一看就是人民解放軍哥哥,我這妹子硬是不信。哎呀,解放軍同志,渴了吧,我請你喝豆漿!」王一毛連忙轉彎賠話。

「我。。。。我是。。。。解。。。解放軍,剛。。。剛剛。。。。退的役!」軍裝男有些磕巴。

「嗯,解放軍最光榮。」王一毛用眼光暗示向一蟲她看錯了。後者咬著嘴唇不說話。

「你。。。你說。。。請我喝。。。喝豆漿是吧?請吧」軍裝男坐下了。

王一毛尷尬了,他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只好裝作上下翻找。

「你。。。。你到底請。。。請不請?」軍裝男悶聲悶氣的說。

「我。。。。」王一毛理屈詞窮。

「你。。。。你。。。。不會是。。。是耍我的。。的吧?」軍裝男怒了。

「那啥。。。。那啥。。。」王一毛正想找個啥借口,可是情急之下一時難以想出。那軍裝男已經握起了拳頭。

「老闆,來四碗豆漿!」一個聲音冷冷的說。

王一毛抬頭看時,只見對面凳子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少年,他面無血色,臉色蒼白,生的異常英俊,一雙眸子里發出勃勃的英氣。

「真。。。。真的?」軍裝男轉過身。

「嗯,那感情好!」王一毛說,心裡謝天謝地。

「嗯,那怎麼好意思?」向一蟲說。

「我。。。我看這個小兄弟就。。。就比你實誠,想。。。。想啥說啥,小妹子,不是我。。。我批評你啊,你。。你小小年紀就。。。。。就不誠實,明明。。。。明想。。。想喝豆漿,還。。。。。故意推辭,將來長。。。長大怎麼得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茲道不?。。。。。」這軍裝男還是個話嘮!王一毛好生得意,向一蟲鬱悶的要死,噘著嘴不理兩人。

店家端來四碗豆漿,王一毛和軍裝男熱乎的聊了起來,那白臉少年默默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喝著豆漿,原來這軍裝男叫姜軍,今年剛剛退役,現在在全國各地自由旅行,看不出他還是個驢友。王一毛向軍裝男和西裝少年介紹了自己和向一蟲、大黃。

「一毛。。。毛兄弟,咱們。。們今天就算。。。算是認識了,以後。。。后你有。。。困難吱聲,我姜軍。。。軍願意為你。。。赴湯蹈。。。蹈火,兩肋插刀!」看不出來姜軍還是個自來熟。那西裝少年只是淡淡哼了一聲,也不向眾人介紹自己,只是默默喝著豆漿。

四人坐了一桌,只有王一毛和姜軍熱聊,其餘兩人一個氣哼哼的,一個淡然無語。王一毛也藏不住話,對二人述說起自己和向一蟲的遭遇,隱去了其中離奇細節,說起自己打算送向一蟲回昆崙山一事,男西裝少年才發聲贊了一句。

喝罷豆漿,王一毛拉起向一蟲向姜軍和西裝少年作別,他問西裝少年:「就要分別了,還不知道兄弟你叫啥名字?」

那少年默了一下,回答:「我叫慕容燾。」

王一毛記下姓名,對慕容、姜二人說:「咱們這裡分別,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相見?」

慕容燾還是淡然說道:「一毛兄人品端正,少年英雄,若是有緣,便可相見。」四人拱手作別,那姜軍收拾行李自投旅店去了,這慕容燾也不知是有病還是帶傷,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咳嗽了要掙將起來,終究沒有成功,竟然還將剛才的豆漿吐了出來,其中還帶著血絲。王一毛和向一蟲見狀趕忙扶他立定,這慕容燾站起來有一米八幾,足足比王一毛高出一頭,只是體態消瘦異常,彷彿一陣風都要將他吹到。

「咳。。讓二位見笑了,我患有異症,常年如此。」慕容燾整理著領帶笑道。

「我是昆崙山凌霄宮門下弟子,道兄可去我派真人處求取靈丹妙藥『五華丹』,閣下的病定能藥到病除。「向一蟲見此人談吐文雅,舉止得體,深有好感,於是說道。

「呵呵,難得師妹費心,我這個病靠靈丹妙藥治不好。」慕容燾謝過。

「原來你也是修道之人!」王一毛驚道。慕容燾點點頭。對兩人說:「我與二位甚是投緣,如果不是要事在身,定當與兩位把酒言歡,不醉不歸,這鎮上今天多是道友,兩位如果不欲生事,晚上切莫亂跑!」。

向一蟲向王一毛吐吐舌頭,點頭答應。三人作別,那慕容燾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牆,緩步離去。

毛蟲二人辭別慕容燾,在一家飯店討了兩個燒餅,飯店老闆看這兩孩子可憐,送他二人一碗熱乾麵,王一毛叫向一蟲美美的吃了,自己啃著燒餅,大黃自己跑開覓食去了。這時天也黑了下來,鎮上人們都關門上板、各回各家,二人也打算找個遮身之所歇息。

二人來到鎮邊一處麥場,這麥場上累纍堆了十幾個麥秸摞子,王一毛找了中間最大的一座,在上面掏出一個洞,兩人鑽將進去,向一蟲年紀小,已然累極,很快沉沉睡去。王一毛將披風打開,蓋在她的身上,自己倚在洞口打起了瞌睡。麥場上涼風習習,夏夜的蟲兒叫得正歡。

半夜裡,王一毛突然被一陣喧鬧聲驚醒,他回頭看看向一蟲,後者正睡的香甜。這喧囂聲越來越大,竟然還有鼓聲、琴音。王一毛心生疑惑,輕輕搖醒向一蟲,兩人決定出去看看究竟。

這一看不打緊,竟然惹出萬千事端,兩人都深陷其中難以回頭。這真是:「江淹才盡紅花堂,呂端識人盡當行,江湖多少是非事,欲述說時也勉強!」,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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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伏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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