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自私的選擇
將小小的紙條塞入一直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鴿子腿上，然後目送著它飛向天空。
雖說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這經過人類特殊訓練之後的鴿子，絲毫不畏懼的在萬米高空上展翅飛翔。
鍾歲挽關上了窗戶，整個人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吸血鬼晝伏夜出，白天傳遞消息是最好的選擇，希望那隻鴿子可以順利的將情報傳達到那裡才是。
雖然原本就知道炎英的行動太過於冒進，成功的幾率極低，但是想著就算失敗了也可以選擇自爆，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給吸血鬼，可是沒想到...居然被抓住了活體？
鍾歲挽坐在床上，看起來就像是坐著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不過起伏不定的呼吸還是讓人察覺到了他此刻內心的凌亂。
突然一點一點恢復的記憶，在炎英出現之後就好像猛地貫來，原本以為自己真的是半人類半吸血鬼的結合體，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而來到德里學院，也絕對是機緣巧合，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身上背負著的使命。
可是如今就連唯一有所聯繫的炎英都下落不明...
鍾歲挽一下子變得迷茫起來，那些恢復的記憶在他看來是那麼的虛無縹緲，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跟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漸漸融入了吸血鬼的世界之中，可是內心裏面掀起的波瀾，讓他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以前的過往，以前...身為人類的過往。
不過眼下還是關於炎英的事情比較要緊，他之所以認為炎英下落不明，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不敢確定炎英到底是否已經死了？真的被吸血鬼抓住了活體？並且轉移到了K家進行研究？
雖然彼此身為戰友，但是鍾歲挽此刻真的希望，炎英不要活著。
PE機械是人類目前最大的秘密，為了它多少人窮盡一生，甚至付出了生命，才有了今天這一點小小的進展，如今卻要因為炎英個人的失誤，而讓值錢的一切都付之東流？
鍾歲挽捏緊了拳頭，早知道有這麼兩難的結果，他當初就應該阻止他的！如果PE的數據被吸血鬼研究出來，甚至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武器...
鍾歲挽不過做更深的猜想。
可是自己都明白的道理，身為蜂兵的炎英不可能不明白，那個熱血的男人，真的會在死之前的一顆猶豫或者錯失了自爆的良機？鍾歲挽有些懷疑，還是這一切不過是吸血鬼設下的全套，在故布迷陣？
好在現在的局面他已經全部通過鴿子將消息傳遞了出去，接下來暫時先按兵不動，等待上面的指示吧。
想到這裡，鍾歲挽疲憊的倒在了床上，也許是在吸血鬼的世界待的太久了，他的作息時間也已經逐漸的被同化，白天顯得疲憊無比，算了，還是安心的睡一覺吧，也許醒來之後，一切都有了明了的答案。
白色的信鴿被隨意的捏在手中玩弄，沉衣好奇的看著手中的生物，這樣顯而易見的外來生物，居然也敢在自己頭頂招搖過市？腿上綁著的小小紙條已經被取了下來，沉衣快速的瀏覽完了上面的信息之後，便將它毀屍滅跡
而信鴿也隨著沉衣手上用力而一命嗚呼，使魔快遞的帶走了它的屍體，消失在了城堡之中。
事情看來一切進展順利，沉衣背著手自信滿滿的在城堡內踱著步，難得的悠閑。
笛午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詭異的畫面，一向冷冰冰的大哥，今天居然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他坐在樓梯的扶手上，玩世不恭的觀察著他。
「你怎麼在這兒？」沉衣一抬頭，就看見笛午像一隻貓一樣在那裡坐著，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從高高的地方一躍而下，笛午身手矯捷。
「處理些事情。」沉衣轉過身去，似乎不太想跟笛午過多說話，他們兩個的關係本就不親密，如今兩人獨處氣氛難免顯得有些尷尬，尤其是還要沒話找話說。
笛午察覺到沉衣語氣中的不耐，知道自己一向不招的他的待見，也不想浪費時間，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小七什麼時候回來？」
背對著笛午而戰的沉衣，坐在一旁寬敞的椅子上，旁邊放著精緻的茶具，悠閑的泡起了茶：「快了。」
這樣裝腔作勢又十分敷衍的態度，讓笛午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賭氣似的搶過了沉衣手中剛剛泡好的茶，一飲而下。
沉衣看著半空中自己空蕩蕩的手，搖了搖頭，重新給自己泡了一杯：「已經叫小肆去接應她了，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見面了吧。」
那副自在的語氣，好像真的只是在品茶聊天一般。沉衣總是這麼沉得住氣，哪怕前幾天彌爾傳來七音被緋夜止抓走的消息時，他也依然只是這樣一副淡淡的表情。
笛午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在乎自己已經知道了的結果就夠了，也不再糾纏沉衣，爽快的離去，走之前還不忘深深的看了沉衣一眼：「茶這個東西，真是難喝。」
難喝嗎？沉衣輕輕抿了一口，確實比之鮮血來說，兩者的口味相差甚遠，也難怪笛午不喜歡了。
聽到帝肆的名字，笛午顯然放心了不少，既然四哥去了，那麼想必小七也一定會如同沉衣所說的，快要回來了吧？
聽著笛午離開的腳步聲，沉衣手上慢悠悠的搖晃著精緻的茶杯，那看起來剔透的不堪一擊的骨瓷，裡面盛著鮮紅的液體，這種顏色跟血液如此相似，相似的讓人沉醉，果然，派七音去久家是做明智的選擇，不然事情也不可能進展如此之快。
不過讓沉衣更加沒想到的是，彌爾居然還能抓住緋夜靈，這簡直就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如今萬事俱備，只要等彌爾那要緋夜止手中的血遆...
紅茶在杯中盪起細微的波瀾，沉衣目光微微沉了下去，畢竟緋夜止比緋夜靈難對付太多了，情況瞬息萬變，不知道事情是否會順利？
身後的莊園離的越來越遠，七音頭也不回的狂奔在森林之中，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好在一路以來並沒有發現緋夜止，看來他已經不在這裡了。
加快了腳步，七音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動作，隱約之中可以看見，前面有一個人影，她之前卻沒有聽到絲毫的聲響，只能說明，那個人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
七音慢慢靠近那個人影...
久明覺一死，整個久家都落到了彌爾的手中，他毫無意外的成了最大的贏家，久桑死在緋夜雙子手上，久明覺死在緋夜靈手上，看起來都與他沒有絲毫關係，現在他甚至可以名正言順的討伐緋夜止，而緋夜靈被抓也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事情看起來異常順利，久家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傳的人盡皆知，緋夜止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明明一切都朝著理想的方向發展，為什麼你看起來還是那麼不高興？」索亞看著躺在床上的彌爾，雖然已經休息了兩天，不過彌爾的傷勢似乎比預料中的要嚴重許多。
漆黑的夜，彌爾側頭仰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這種沉默就好像是淡淡的疏遠，索亞最近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可是跟彌爾之間的對話卻越來越少。
索亞坐在一旁，就這樣微愣的看著彌爾，就像他看著天空一樣，他這會兒在想什麼？眼神中印著點點星光，似乎隱約帶著擔憂。
是在想家嗎？索亞自嘲的想了想，自己似乎腦子也跟著不正常了，不然為什麼不願意承認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當務之急應該是先養好傷，接下來的一站想必不會輕鬆。」索亞若有所思的說道，緋夜靈被抓的消息已經穿了出去，緋夜止找上門來想必是隨時的事情，而彌爾重傷沒有尚未完全痊癒，要拿什麼去對付他？這次已經沒有了久明覺這個作為犧牲品的墊腳石，想要勝利或許沒那麼容易。
彌爾當然清楚這一點，收回目光卻並沒有看向索亞一眼：「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久家所有人進入最高戒備狀態，一旦發現緋夜止的蹤跡，我們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索亞遊刃有餘的回答道。
沒有了久明覺，那些人自然也沒有了違抗彌爾命令的理由。雖然不指望他們能夠攔住緋夜止，但至少也能讓他們早有準備。
彌爾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其實該如何面對緋夜止，他也沒有底，甚至已經做好了這將是一場持久戰的準備，畢竟兩方都握著對方的把柄，只希望抓住的緋夜靈能有一點價值。
長時間的沉默，讓索亞越發覺得壓抑，雖然很想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難道要她解釋自己那時候為什麼會退縮嗎？畢竟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索亞雖然答應跟彌爾合作，但是在關鍵時刻威脅到自己性命的時候，還是選擇了退縮，如果不是那個久明希出現...
索亞不敢想象後果，可卻還是貪心的想要得到彌爾的原諒。
猶豫了分片刻，索亞終於下定決定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還沒有發出一個音調，房間的門就猛地被推開，一個人影快速的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