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迷失的記憶
終於來了.
七音整個人還是忍不住的激動.雖說知道這一時刻遲早會來臨.但是當彌爾跟帝肆都離開之後.想到接下來需要她一個人去面對緋夜止.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緋夜止居然偏偏選擇了白天.白天確實是大多數久家的防禦最為薄弱的時候.畢竟不是所有吸血鬼都如同他們這些血族一般.對陽光造成的影響完全免疫.
這樣一來緋夜止確實少了不少麻煩.七音一身乾淨利落的簡單裝束.包裹著她嬌小的身體.不過就這樣站在陽光下.卻沒有人可以輕易忽視站在正中央的她.
緋夜止比想象中來的慢了些.突破久家外圍的防禦.應該不可能這麼慢才是.
比七音高大不到哪裡去的少年.真箇人都躲在黑色的披風之下.風帽遮住了他大半部分的臉.緋夜止的臉色蒼白的可怕.甚至比一般的吸血鬼的臉色都要白上三分.
七音隱隱有些驚訝.按理說竟然要闖久家.他肯定有備而來.不可能拖著這樣一副疲憊的身體.想到這裡.七音提高了警惕.抬頭挺胸.直勾勾的看著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來.越來越近的緋夜止.
不同於七音的緊張.當緋夜止的目光觸及到七音時.他到底顯得唯有淡定.彷彿都在意料之中一般：「果然是你啊.」
一句話.就好像是久未碰面的朋友一般.七音瞬間卸下了自己心頭壓著的所有重擔.相對於緋夜止的輕鬆.如果她一直帶著這麼多負擔去跟她對話.那麼她就徹底沒有勝算.
「沒錯.是我.」七音點了點頭.她不單單要攔住緋夜止的去路.甚至還要將他引進地牢.一步一步都必須慢慢進行.所以她主動的走上前去.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依然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那副模樣.緋夜止掀開風帽.對上了七音的目光.思考許久：「是你也好.帶路吧.」
七音在內心練習了一百遍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緋夜止就這樣主動提了出來.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七音的對話過於簡單明了.好在她知道緋夜止明白她在說什麼.
原本還以為當七音說出自己的計劃之後.緋夜止還會猶豫一下...
「難道不是帶我去救緋夜靈嗎.唔..或許用交換這個詞要更加恰當一些.」緋夜止靠近了七音幾步.兩個人甚至達到了並肩的地步.那身上帶著的絲絲寒氣.哪怕是在白天.在艷陽下.也讓七音感覺到了一絲冰冷.
緋夜止這會兒的表現.太不尋常了.
七音眉頭緊皺.警惕的看著他.按理說魚兒主要咬上了魚鉤.她應該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心裡總有些不安呢...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交換了.」七音十分沒有底氣的問道.緋夜止居然願意就這樣將血遆拱手相讓.只要她拿緋夜靈交換就可以了.
七音的一再詢問.緋夜止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按理說自己已經按照了他們的計劃走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哪怕知道彌爾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讓他救走緋夜靈...
緋夜止點了點頭.再次確定的說道：「其實彌爾完全可以讓別人來跟我做這筆交易的.畢竟沒有什麼東西比我姐姐的性命還要重要.不過來的是你也好.至少這最後一段路由你陪我來走.」
七音率先邁開腳步.將自己的後背毫無防備的暴露在了緋夜止的眼前.畢竟就算她不暴露.在緋夜止面前.自己也沒有絲毫殺傷力吧.不過緋夜止的話...總讓她有一種話裡有話的感覺.
沒有什麼東西比緋夜靈的性命還要重要.緋夜止真的這樣以為嗎.哪怕他明明知道彌爾根本不具備殺了緋夜靈的能力.
K家既沒有跟緋夜靈同級的始祖.死對頭德里克家族又怎麼可能出手相助.而緋夜靈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只有緋夜止...所以彌爾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危及緋夜靈性命的東西.
不過不管怎麼樣.自己達到了目的.緋夜止確實上鉤了...七音偷偷握緊了拳頭.內心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一切正在按照計劃行事.只要帶緋夜止引入地牢.她就成功了一半.
那複雜的內心活動.表面上看起來卻好像沒事人一般.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一前一後走著.穿過了大半個久家.中途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
或許是太過沉默讓.讓緋夜止有些失望.他一直不停的看空蕩蕩的周圍：「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埋伏呢.這一路也太過平靜了.」
「你希望有?」七音反問道.緋夜止的態度太過輕鬆了.完全沒有來救人的那種緊張感.他打量四周似乎的反而在期待著什麼一樣.
七音完全看不透緋夜止的心思.或者說自己從來就沒有摸清楚過這個人.
「不管我希不希望.反正肯定會有的.不是嗎.」緋夜止難得的坦率.哪怕在七音面前.兩個人明明此時是敵對的關係.可是他看起來卻好像對七音推心置腹一般.
「哼.」七音冷笑哼了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緋夜止這麼坦然的態度.讓七音覺得自己跟彌爾就好像刻意設計被人的惡人一般.吸血鬼本就不分什麼善惡.況且這次還是他們有錯在先.彌爾也只不過是想拿回屬於他應得的東西罷了.
「那麼我要怎麼確保.帶你找到緋夜靈之後.你就會將血遆給我.」七音開門見山的說道.或許這會兒提這個有點太過於直接.在緋夜止跟她走的那一刻.恐怕兩個人就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的交易.
但是七音還是希望聽緋夜止自己說出來.畢竟地牢所在的城堡.近在眼前了.
「還真是絕情...」緋夜止看著七音認真的神色.忍不住搖了搖頭.或許是七音堅決的態度讓他有點受傷.緋夜止有些提不起勁來無力的應道：「放心.我會給你的.一定會.」
就好像是認真的承諾一般.緋夜止強調了兩遍.有那麼一瞬間.讓七音真的覺得.緋夜止在救出緋夜靈的同時.就會將血遆雙手奉上給自己.
但是...緋夜止的話.七音卻一個字都不相信.
走上前去.七音推開了大門.一條蜿蜒的看不見底的雲梯.就這樣呈現在兩人眼前.下面漆黑一片.什麼都好不見.就好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蛇一般.等著人自己送入它的腹中.
緋夜止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
七音點燃了火把.火頭看著停滯不前的緋夜止.挑眉譏笑道：「害怕了嗎.緋夜靈就在下面.」
明知七音是在使用激將法.但是緋夜止卻不得不不願者上鉤.哪怕明知這下面可能危險重重.或許下面布滿了無數陷阱.但是緋夜止也只是停留了一會兒.便張開腳步.主動的走在了前面.
七音來不及反應.沒想到緋夜止就進入了雲梯.連忙拿著火把跟上.努力往前舉一些.這樣才可以照見前面的雲梯.
「我看得見.」黑暗之中.緋夜止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在空蕩的雲梯中彷彿造成了迴音一般.
七音舉著火把的手被緋夜止輕輕碰了一下.連忙嚇得收了回來.
他竟然...看得見.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哪怕火把在跟在後面的自己手上.緋夜止居然也能看見..
七音沒想到緋夜止的夜視能力居然如此之好.難道他跟帝肆一樣.是眼睛異於一般吸血鬼的人.那麼這樣一來的話.這一路上刻意的安排.不是並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七音心中暗自盤算著.前面的緋夜止卻突然開了口：「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小時候見過你嗎.」
這是...七音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緋夜止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麼.難道知道這一路上無聊.準備跟七音來一段回憶殺.
這個時候.七音果斷的選擇了沉默.實在是在她的印象當中.小時候的記憶真的跟緋夜止沒有任何關係.她甚至完全記不住這個人.只對他的名字有一點淡淡的印象.也只是因為他身為吸血鬼的始祖之一.
「那時候你很小.卻跟現在一樣.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冷冰冰的.」緋夜止自說自話到.不知道為什麼.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淡淡的傷感一般：「我曾經還問過你喜不喜歡我.可惜你沒有回答.」
還有這回事.七音陷入了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為什麼聽緋夜止說起來.自己小時候跟他也不是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記得了呢.甚至在此之前.連緋夜止的樣子都不知道.
吸血鬼始祖的外貌.哪怕經歷再久改變也不大.所以現在的緋夜止看起來比七音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模樣.既然如此...為什麼自己卻一點都不記得緋夜止以前的事情.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七音不覺得自己的記憶力會差到這種地步.如果緋夜止不是在說謊的話.那麼小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明明其他事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不記得了.你只是...」黑暗之中.緋夜止彷彿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