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銀色之瞳
七音瞪大瞳孔看著眼前的一幕.緋夜止的手上滿是鮮血.而在手中正中央.一顆銀色珠子一樣的東西.靜靜的躺在上面.
「送給你.」緋夜止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七音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七音的錯覺.她竟然從緋夜止的臉上看到了笑意.左眼血流不止.可是右眼卻炯炯有神的看著她.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銀色珠子.似乎在好奇七音為什麼不要.
這樣血淋淋的東西.突然擺在自己的眼前.試問誰敢伸手去接.尤其是在知道這是緋夜止的左眼之後.
手上的血液漸漸乾涸.那銀色的眼珠竟然漸漸變的如同玻璃珠子一般.而這顆世上獨一無二的玻璃珠.裡面是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的銀色.
緋夜止見七音依然沒有動作.主動牽起她的手.將手上的珠子塞到她的手裡面.帶著冰冷的鮮血的溫度：「收下吧.」
七音愣愣的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那如同透明的玻璃一般的珠子.唯一不完美的地方應該就是裡面的銀色.似乎被什麼東西刺破了一般.留下一道違和的痕迹.讓整顆珠子看看起來有一種破碎的感覺.
「送我這個做什麼.」七音搖了搖頭.打算將珠子退還回去.這可不是什麼珠子.她也沒有緋夜止那麼重口味.居然活生生的將眼珠扣了下來.當成禮物送給別人.雖然是已經被刺瞎沒有任何作用的眼珠.
「你不會以為我看到這顆眼珠.就會對你感到愧疚吧.」七音輕嘲緋夜止的天真.如果他真是這麼想的.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緋夜止搖了搖頭.眼上的傷口重新裂開.不過這一次的復原速度倒是快上很多.看來他的狀態已經回復的差不多了.至少他作為吸血鬼始祖自愈的本能.基本回來了.可是緋夜止卻還是將那些布條重新纏繞在眼睛上.只是那眼眶下面.已經空空如也.
「我當然不會這麼天真.只是我的左眼原本蘊藏著我的異能.然而現在...既然如此.就送給你罷了.」緋夜止的語氣中.竟然帶著莫名的輕鬆.
「異能.」七音倒是來了一些興趣.說不好奇緋夜止的異能是什麼.那絕對是假的.作為吸血鬼中特殊存在的異瞳吸血鬼.沒想到他們特有的異能竟然就藏在眼珠之中嗎.
緋夜止點了點頭：「透過這顆眼珠.可以看穿一切幻境.」
看穿一切環境.七音看著自己手中的珠子.實在看不出來竟然居然如此其他的異能.難道她之前一直覺得緋夜止的視力好的不似常人.原來跟帝肆不一樣的是.他能夠看穿一切環境.相比剛才的雲梯之中.也有什麼七音所不知道的東西吧.
倒是有趣.
「不光如此.它還可以編織一些幻境.也就是俗稱的...造夢.」緋夜止輕輕吐出自己的秘密.原本從來不會告訴外人的異能.此刻似乎也沒有了任何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畢竟這一切都被七音的匕首.硬生生的刺破.
造夢.七音的腦海之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下一秒卻又完全想不起來了.
不光可以看穿.甚至連夢境也是可以編造的嗎.這樣說來.就不單單是有趣那麼簡單了...
它甚至可以控制人的思維.
七音不敢想象如果緋夜止利用這個能力.讓自己陷入沉睡.然後肆意改造她的夢的話...
好在這一切.就好像自己手中這顆看似破碎的珠子一般.徹底的不存在於這個事件了.只是...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送給我.」七音並沒有忘記自己之前所問的問題.雖然緋夜止很好的解開了她關於異瞳的好奇.但是說到底.為什麼他又要將自己的眼珠送給自己.
難道只是因為一些奇怪血腥的癖好.
「因為.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的眼睛比星星還要好看.」緋夜止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沖著七音笑了笑.笑的燦爛.
燦爛的就好像夏日裡最璀璨的那顆星星一般.
「你說這天上有多少星星啊.」小女孩來來回回的數了好多次.可是每一次數到一半.都會完全搞混.終於沒有耐心的問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年.
少年搖了搖頭.說到底他也不知道.所以沒有辦法解答女孩的問題.
女孩不滿的嘟著嘴.像是要懲罰少年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一般：「喂.緋夜止.那你送我一顆星星好不好.」
少年目瞪口呆：「星星.」
「對啊.你不是說這世間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嗎.那就送我一顆星星吧.」女孩得逞的笑了笑.明知道是極其為難的要求.但是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誰叫他之前對自己誇下海口.
看著少年為難的樣子.女孩心情大好.卻故作繼續生氣的樣子：「算了.就知道你是吹牛的.你肯定做不到.」
我無法數清天上有多少星星.你也無法將其中一顆摘下來送給我.女孩覺得這也算是扯平了.
...
為什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七音有些頭疼的捂著自己的太陽穴.手中捏著冰冷的眼珠.好像在刺激她的大腦一般.是因為之前緋夜止的胡言亂語聽多了.所以她才出現幻覺了嗎.
可是為什麼那些幻覺就像自己之前做過的夢一樣.真實的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
「你怎麼了.」緋夜止看著七音臉色大變.一臉痛苦的模樣.擔心的抓著她的手腕問道.
一緊張起來.緋夜止總是喜歡不顧別人的想法.這一點讓七音本能的想要避開緋夜止的手.可是就在掙脫開緋夜止的同時.手中的珠子卻脫手而出.呈一條拋物線一般.直接落到了地上.
並不是易碎的玻璃珠.銀色的光芒隨著珠子在地上滾動閃了閃.照進七音的眼睛里.卻成了另外一副景象.
女孩回過頭.看著少年一雙金銀色的瞳子.那種眼神.好看極了.尤其是那銀色.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的顏色.女孩忍不住喃喃自語道：「緋夜止.我發現你的眼睛好像比天天的星星還要閃耀.」
年少時的童言無忌.少年望著女孩的眼神之中.盛滿了溫柔的月光.所以才會在女孩眼中顯得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
彷彿只是一瞬間的魔怔.少年脫口而出：「那我送給你好不好.」
如今.昔日的承諾.竟然真的兌現.那顆銀色的眼珠.緋夜止真的送到了她的手裡面.
七音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夢.
記憶好像一點一點的恢復.本以為緋夜止只是胡言亂語.可是沒想到記憶一點一點的從腦海深處湧現了出來.她小時候竟然真的認識緋夜止.而且看起來還是好朋友的模樣.
那時候的緋夜止是一如現在這般的少年模樣.卻沒有現在這般的善變陰冷.雖然木訥寡言.但是顯得單純了許多.
那又是為什麼.他竟然變成了如此這般模樣.而且幾百年過去.樣貌竟然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你都想起來了.」緋夜止的眸子閃了閃.只有右眼的他看起來倒是沒有異瞳的突兀：「我的異能不光光可以造夢.自然也是可以控制夢的.而夢裡面往往會透露太多跟現實相關的事情.所以當姐姐抹去你的記憶之後.我便用我的異能讓你不再有夢.」
不再有夢.七音仔細想來.自己這些年來.似乎除了那一個血夜的夢之外.真的從來沒有再做過別的夢.而緋夜止所說的抹去記憶又是什麼.為什麼抹去記憶.甚至害怕夢到跟那些記憶相關的事情.連夢都要抹去.
七音一時間有太多的問題.但是卻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問起.
好在緋夜止自己說了下去：「所以當我的左眼破碎之後.那些異能造成的影響也隨之消失.自然也會影響到一些你的記憶.而最先的.應該就是與我的左眼有關的記憶了吧.」
著一些的解釋是如此的理所當然.緋夜止走過去將那銀色珠子重新撿了回來.塞到七音的手中.
緋夜止說的一切.是如此的順理成章.甚至讓七音自己都以為.她確實失去了一段記憶.而且這段記憶.也許是她最難以忘記的一段回憶.甚至當初連在夢裡都不得安穩.
「為什麼.」七音開口道.看著手裡的那顆銀色之瞳.不經意的握緊：「緋夜止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什麼我會失憶.為什麼我不記得你了.我失去的那些記憶又是什麼.」
太多太多的問題.讓七音整個思緒都變得凌亂起來.就連問的問題也顯得亂七八糟.
緋夜止看著七音的樣子.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強迫似的讓她鎮定下來.
而想起那段過往的七音.竟然意外的沒有直接將緋夜止的手拍開.反而是任由他抓住自己.在耳邊吼道：「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沒有那段記憶你會活的更開心你知道嗎.什麼都不要去想.忘了就忘了.哪怕你忘了我.我也寧願你永遠不要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