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以身犯險
漆黑之中.笛午看著已經人去樓空的房間.不滿的嘟噥了一句:「沒想到居然被那個傢伙跑掉了.」
這裡是K家關押犯人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不過濃郁的血腥味.卻讓人清楚的知道這裡曾經有怎樣灰暗的過去.
四周凌亂的擺放著一些鐵索之類的東西.笛午似乎還在為讓對方從這裡逃走了而惱怒.
沉衣從他身後走了進來.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對方可能會出人意料的強.但是沒想到居然能夠在笛午手下安然無恙的逃了出去.這是不是意味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方甚至超越了笛午.
「你看見他的樣子了嗎.」沉衣看著空空如也的牢房.好歹對方也一無所獲.想要從K家救走炎英.也絕對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況且...炎英早就已經死了.
笛午搖了搖頭.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過可以斷定.他不是我們的同類.」雖然有些微弱.不過笛午還是從那個蒙著面的黑衣人身上.嗅到了人類的味道.
一個區區人類.居然能夠從他的手上逃脫.不過恐怕那個人類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
沉衣略有些失望.或許就不應該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笛午來做.如今倒好.對方雖然撲了空.不過肯定也得知他們其實並沒有抓到炎英.如此一來自己就丟失了一張極其有用的底牌.
如果帝肆或者彌爾在的話.抓住那個人類一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沉衣看著半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摸索些什麼的笛午.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些.
「咦.」讓人意外的是.笛午竟然在地上發現了血跡.而且是非常新鮮的血跡.那麼只能說明.這個血跡只會來自於...
沉衣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可是就算髮現了血跡又如何.
笛午用手指沾了一些.湊到鼻子邊嗅了嗅.然後伸出舌頭...鮮血美味的味道讓他舌尖的蓓蕾都為之動容.也讓他堅信了一點:「這是人類的血液.」
「人類.」沉衣早就知道對方多半是人類.哪裡還需要笛午來再強調一遍.
只見笛午若有所思的停頓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我曾經吸過鍾歲挽的血.可是這個人類的血...跟他的完全不一樣.」
沉衣微微睜大了眼睛.顯得有些驚訝.原本幾乎已經鎖定了那個人類一定是鍾歲挽.結果竟然不是他.
那會是誰.
「你確定.」沉衣還是略帶懷疑的問道.
知道沉衣不相信自己.但是沒想到竟然連這個都不相信.笛午也來了氣:「愛信不信.」說完便徑直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留下沉衣獨自一人.如果說這個人類不是鍾歲挽的話...那麼只能說明.還有其他人類混了進來.而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發現.
「叩叩.」清脆的叩窗戶的聲音響起.本就淺眠的鐘歲挽連忙站起身來打開窗戶.一個身影從窗戶一躍而進.
紅蘿氣喘吁吁的跳了進來.整個臉蒙在黑色的面紗之下.
「你受傷了.」雖說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從鍾歲挽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來有太多的驚訝之處:「我早就說過.不要盲目的去救炎英.你真是愚蠢至極.」
將黑色的偽裝扯下.被紮起來的秀髮瞬間披散下來.紅蘿身受重傷.身上更是傷痕纍纍.有些狼狽的坐在角落看著鍾歲挽:「他們早有埋伏.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並沒有活捉到炎英.」
鍾歲挽緩緩低下身去.湊的離紅蘿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這種呼吸此刻在他看來是那麼的刺耳:「我說的愚蠢不是指這個.而是你不應該來我這兒.如果我是你.會選擇死在血沼澤.」
冰冷無情的話語.讓紅蘿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歲.」
她為了去救同伴身受重傷.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他.
「這裡不是地下.你渾身的血腥味就是再明顯不過的靶子.不光你逃不掉.甚至還有可能會葬送我.」鍾歲挽搖了搖頭.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會兒應該棄卒保帥.不管紅蘿.否則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可是還是從柜子裡面找出了醫藥箱.
說是醫藥箱.要知道在吸血鬼的世界想要找到可以醫療人類的工具藥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他有很多.這都是七音走之間叫人送給他的.
也許是擔心她離開之後.自己再受傷.鍾歲挽發現自己竟然不止一次想起那個吸血鬼.明明他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知像一張白紙一樣的鐘歲挽了.
紅蘿看著鍾歲挽的動作.也看到他拿起醫藥箱是片刻的失神.明智的閉上了嘴.果然她所認識的那個小歲.是不會不管她的.
畢竟他們多來自於同一個地方.一起在哪裡長大.戰鬥...成長.那種血濃於水的感情.終於還是戰勝了眼前這個冷血的人的理智.
想到這裡.坐在牆角的紅蘿嘴角不禁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此刻就好像品嘗到了甜蜜的果實一般.
鍾歲挽剛剛拿起醫藥箱.叩門聲就響了起來.門外.藍簡的聲音傳來:「歲挽.你在嗎.該去上課了.」
黑夜已經降臨.雖然藍簡跟鍾歲挽並不屬於同一個教室.但是這段時間兩個人的關係倒是相處的不錯.藍簡也時常會叫上鍾歲挽一起.隨著時間的積累.兩人也慢慢的熟稔了起來.藍簡對鍾歲挽就好像是兩個久別的朋友一般.
「咳咳...咳咳...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就不去了.」鍾歲挽快速的反應道.假咳了兩聲.好像真的生病了一般.倒是裝的惟妙惟肖.
紅蘿立刻摒住呼吸.盡量用被子將自己身上的傷口捂住.生怕泄露了一絲一毫人類的氣息.
好在藍簡併沒有起疑.只是略帶擔心的說道:「那你好好消息.」
鍾歲挽聽著藍簡離開的腳步聲.在吸血鬼中也有如此單純的生物.竟然這樣輕而易舉的就騙了過去.不過藍簡一直都很單純.不是嗎.
確實他走了之後.鍾歲挽打開醫藥箱.開始給紅蘿清理包紮傷口.這個時候應該整個宿舍里的人應該都去上課了吧.倒是有些天時地利人和.
紅蘿將跟傷口粘在一起的衣物撕開.明明是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她卻只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一聲不吭.就好像這點疼痛根本就不算什麼一般.
皮膚裸露在空氣之中.鍾歲挽看著她腿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看樣子對方倒是絲毫沒有留情.
與其說是手下留情.不若說對方好像是在逗紅蘿一般.刻意玩耍她.才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結果卻是讓紅蘿找到了機會逃走.
「如果痛的話就咬著被子.」鍾歲挽頭也不抬的說道.這樣的傷對於一個女孩來說.確實嚴重了一些.
紅蘿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在那裡的時候.什麼苦頭沒有吃過.這點傷又算什麼:「不用同情我.」
「我可沒有同情你.只是如今連你都已經暴露了.與其浪費時間同情你.不如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鍾歲挽將繃帶打好結.稍稍用力.像是在懲罰紅蘿一般.
「嘶.」紅蘿吃痛的輕呼道.隨即身體一輕.整個人已經被鍾歲挽抱了起來.毫不留情的摔在了床上.絲毫沒有關照此刻她是個病人.
「雖然他們沒有活捉炎英.但是卻不知道關於PE的數據他們得到了多少.再加上設下的陷阱來看.恐怕他們早就知道有人會去救炎英.我現在擔心的事情是.我給總部傳遞的消息到達的太順利了.」鍾歲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疏忽.當時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
在禁衛森嚴的德里學院.又是非常時期.哪怕是訓練已久的鴿子.又怎麼能輕易的就飛出去.
果不其然.紅蘿被派遣來代替的炎英跟自己接頭之後.對方果然早有準備.
「對不起.」紅蘿垂下頭.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不聽你的勸.執意要去救炎英.」
沒有什麼好堅持的.明明當初鍾歲挽就告訴過她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她卻還是喪失理智的直接踏了進去.如今導致局面變得如此被動.不僅沒有救到炎英.甚至還可能因此讓對方將懷疑轉移到鍾歲挽的身上.
床角的一處微微凹陷下去.鍾歲挽冷冷的看著紅蘿.可是眼神裡面卻沒有絲毫的冰冷.對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女孩.在她沮喪難過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忍得下心去責怪她呢.
「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鍾歲挽如是說道.
紅蘿突然眼眶一暖.不管時間過去多久.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始終未變.哪怕在她做了最愚蠢的事情的時候.雖然會責罵.最終卻還是會站出來為她收拾爛攤子.感動在內心裡醞釀.哪怕再冰冷的地方也會有溫暖的心的溫度.
不管什麼時候.他始終在自己身後.從前是這樣.現在是.以後也會一直是.
紅蘿徑直撲到了鍾歲挽的懷中.心中有說不出的千言無語.和無法表達的感動.